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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梦中幻影
没有任何压力烦恼,更不会有情爱纠纷引起的心痛,这里是黑暗的国度,无边的梦境。赵绫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完全放松的一刻,那是当身体过劳时产生的极度渴求,她不想睁开双眼,只想好好入眠,但在她彻底厌倦前,深埋在脑海里的回忆就如潮水般涌出,令她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
“哎,夫人真苦命,生下大小姐后就一病不起。”
“听看相的说小姐是孤星命格,在她周围生活的人都会遇上不幸的事情。”
“不会吧,那赵家岂不是要完了?”
“幸好还有大少爷在,不然真不知道老爷如何撑下去。”
“家里有个大扫把星,能撑住已不是易事了。”
赔钱货和扫把星是赵绫在童年时代别人给她的绰号,即使她是富商的女儿,别家的小孩子都不愿意和她一起玩,就连家丁厨娘的孩子也对她退避三舍。渐渐地,她的性格变的孤僻起来,在别家的孩子正快乐玩耍时,她一个人在夫子那学习,要么就是跟着商行的伙计学习一些生活的技能,这些事直到和容凰相遇也没有任何改变。武功继续练,生存的技能继续学,为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单独活下去。
爱,只是人生中的片断,勉强得来的爱情不会有幸福而言。远离亲人,没有朋友,孤星命的人犹如水面上的浮萍,随波逐流,注定居无定所,孤独终老。这也好,本来就没有人需要她,更不会有人担心她,为她的死流下眼泪。
“既使所有人都抛弃你,远离你,我也会等着你……”
是谁?到底是哪个傻瓜对她说过这些话?
赵绫无法想起在梦中徘徊的语句,她的记忆里显然没有那句话的任何记忆。
罢了,再多的承诺只是浮云,情爱这种东西不适合她,起码一个人生活还能享受自由的快乐。
随着记忆的片断慢慢变的模糊,梦境变成了碎片,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接着一双大手伸出,拉着她慢慢沉入黑暗的深渊,所有的痛苦和悲伤也将在那一刻被吞没,这就是所谓的解脱吧……
“不,我不会让你走的,求求你,回来,回来……”
又是谁在喊?居然还会有人在乎她是否离去,这离别前的饯行礼还真是特别。
黑暗的彼端出现一抹亮光,就在她的意识完全消失时,亮光强行将她拉出深渊。想要安祥沉睡的愿望破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熟悉的男性嗓音在不断呼唤着她,让她紧闭的双眼被迫迎向那道亮光,重返她所逃避的世界。
喜庆的红色是映入眼帘的第一种颜色,即使眼睛困倦的无法睁开,赵绫还是要无奈承认,她又活过来了。
红色的帐幔,红色的金丝锦被,桌案上摆放着燃烧的雕花大红蜡烛,还有贴在窗户上的大红喜字,这里是哪户人家的新房?她怎么会躺在这里?
四肢逐渐恢复知觉,但左肩却疼痛难忍,对了,她受了箭伤还被撒了药,以她功力应该不至于不醒人事,怎么她就是觉得有些东西想不起来?真是的,修炼不足败事有余,这点小伤她就要休养,还不知道她躺了多少天呢。
“哐啷!”床的附近忽然传来物体的碰撞声,不一会儿,一个腰间只围着一块布巾的半裸男人冲了进来,在看到床上清醒的人,他兴奋的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并用唇怜爱的吻着她的手心,尽力确认着眼前并非幻像。
“凰…………”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赵绫拨开男人颊边湿透的发丝,发觉她昏迷的这些天,那个温文儒雅的俊逸男人变的憔瘁,眼眶下有明显的淡黑色痕迹,他有多少天没有入眠了?
“绫儿,你终于醒了?”
赵绫苦笑着点了点头,“抱歉,让你担心了。”
“不,是我要向你道歉才对,要是我陪着你进谷,你也不会出事。”
“你才刚洗完澡,快去换衣服,不然就要着凉了。”
“你等我。”
察觉自己的尴尬,容凰不舍的回到屏风后更衣,而赵绫也趁他更衣时从床上坐了起来,躺的时间长了,全身上下都僵硬的要命,她打量四周,发现这个喜房比她在岭南的居室还要大,卧房内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小型浴池,不过如此喜庆的房间给她这个伤患用来疗伤实在是浪费。
“还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痛的话我去帮你拿点止痛汤药过来。”整理完自己的仪容,容凰在床边坐了下来,执起赵绫的手腕替她把脉,在确定脉象已恢复正常,他才把她的手放回被窝里。
“凰,小凤呢?那个跟着我回来的受伤女子现在在哪?”头脑一清醒,赵绫就把两人的话题引回正轨。
“你放心,她很好。而且这件事我也要向你解释清楚,你救回来的那个女子不是附近的村民,她是我的亲妹妹。”
关于这件事,也是容凰感到纳闷的原因,在赵绫进入狱谷后,他和其他人先行回到山顶的飞凰阁,却突然接到门中弟子的报告,说他妹妹旧病发作离开了飞凰山,当时他快急疯了,他爱的人进谷生死未明,连亲妹妹也离家出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去救哪个,幸好老天爷垂怜,让他在山下栈道附近看到出谷的爱人,还意外发现了离家出走的妹妹,他的担忧总算能放下,可新愁也随之而来。他的妹妹可能是误进狱谷后受了惊吓,对阁内的人都不信任,特别是当李月兰想去察看赵绫的伤势,他的妹妹就像发疯一样不让李月兰亲近,后来还是他左哄右骗才能抱着赵绫去疗伤。就这样折腾了数日,在他快要精神崩溃时,他的爱人醒了过来,家人和爱人都能平安,他的心终于能安稳些。
“啊?小凤是你的妹妹?”真是巧上加巧了,赵绫万万没想到自己出手相助的是小姑,这次还真是歪打正着,等等,现在不是放心的时候,还有重要的问题没解决。
“对了,你妹妹交给我的东西呢?”
“你说那块铁制的令牌?”容凰翻开赵绫身边的枕头取出那块铁牌,“妹妹在去疗伤前要我代你收好它,我觉得它很奇怪,就把它放在较隐闭的地方以防别人来偷,好了,你是否该跟我说明情况,你和小凤之间到底保留了什么秘密?”
“她没告诉你吗?”
容凰叹了口气,“她说阁内有坏人,不能对我说真相。”
“实际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走到狱谷中段才发现你妹妹,而那些杀手应该是赤炎楼的人,至于他们为何追着你妹妹不放,有可能和那快令牌有关。”
“你认为这东西另有乾坤?”
“不然要出动十几个杀手追杀一个女人,可见它应该是重要东西。”
检查着手里的牌子,赵绫试图在上面找到可疑的地方,只见她看了半晌都没有任何发现,到是与牌子相连的玉坠穗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拽着那根穗子用力一拉,穗子与令牌的相接处掉出一个小纸卷,容凰拿起纸卷慢慢摊开,上面清晰的写着 “夺回残谱,灭掉障碍”。
看到容凰的脸色不太对劲,赵绫将纸条塞回令牌里,这些天为了照顾受伤的她,他已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如今麻烦又找上门,她不想让他再操劳下去。
“凰,你也累了,今天先去休息,有事明天再去处理。”
“你先睡吧,我去看会书,待会就睡。”有人盯上了噬月魔诀的残谱就意味着十年前的事仍未完结,容凰的担忧不减反增,他怕有人为了得到残谱而在飞凰阁内兴风作浪,更怕他所爱的人会因此受到伤害,烦恼如此难消,这让他如何安然入睡。
“凰,我想要你……”实际行动永远比动嘴皮子要有效率,赵绫的右手快速拉住了容凰的衣角,将正要离去的男人又拉了回来。
“不行,你受伤了,我不能……唔……”拒绝的话语被唇间的热度推了回去,容凰只感觉到体内的热流聚集到下身,隐忍多日的欲望正突破理智的屏障掌控他的感官,面对爱人的主动,他必然弃械投降,和她一起沉沦结合的美好。
桌案上的大红雕花蜡烛慢慢燃尽,当一切平静下来,望着容凰的睡颜,赵绫也被睡意掳获,她紧靠着他的胸膛沉入梦境,完全没发现在阁内某处,正耘酿着另一个阴谋。
****
啪!
一记清脆的响声划破了黑夜的宁静,在飞凰阁某个隐蔽的房间,李月兰被一个蒙面男子打了一个耳光,只见她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发出声音,生怕站在眼前的男人会改变主意取她小命。
“你应该知道丢失令牌的后果。”
“属……属下办事不利,请传令司责罚……”
“责罚?哼,楼主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居然得意忘形丢失令牌,你想毁了楼主的心血吗?”
“属下已经知道残谱收藏的地方,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就能动手。”
“就凭你?楼内的高手们都对付不了赵绫和容凰,你又能干些什么?”
“的确,我的武功不如他们,硬碰硬当然没有结果,但是以飞凰阁目前的状况判断,我们要取得残谱只能智取,让容凰的弱点去清除赵绫这个障碍。”
“听你的口气似乎很有把握,好吧,我就再宽限些时日,假如仍无法得到残谱,我就把你的头带回赤炎楼。”
“传令司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李月兰暗自松了口气,赤炎楼内有严令,凡是未完成任务者都要受到责罚或处死,而作为一分子,她潜入飞凰阁已有数年的时间,为的就是寻找噬月魔诀的残谱,最近好不容易找到线索,赤炎楼那边就派人过来催了,可见楼主修炼噬月魔诀已入佳境,就只欠残谱这道东风。
“隐藏好你的身份,令牌失踪必会让飞凰阁上下加强戒备,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再失手。”
“哐啷!”
“谁?”
在传令司交待任务细节时,房门外忽然传来了物品碰撞的声音,李月兰急忙追出房门外,却看见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猫在把玩着地上弄乱的柴火。
“我不便在此久留,你尽快找机会夺回残谱。”
“传令司慢走。”
外面无人不代表就没人偷听,能有如此高的轻功绝非泛泛之辈,传令司决定提早回赤炎楼回报,而李月兰则猜测着到底是谁在偷听,阁内的人有多少能耐她都一清二楚,容凰为了照顾赵绫已有数天没出过房门,阁主夫妇也忙着疗伤的事无暇分心,那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个疯疯颠颠的容小凤?不,那个更不可能,假如容小凤的武功厉害,就不会被杀手追到狱谷,还差点让机关弄掉小命。
密谋的两人再度分开,传令司使出轻功跳出了飞凰阁外,李月兰见他一走也独自回到自己的居住的院落,完全没感觉到在附近房子的屋顶上正有人悠闲的喝着酒,静待着事态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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