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现实

　　S城刚刚过去,沉河就在前面.火车在两地之间的铁路上笨重的行驶.夏夕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和家乡一样的夜空,皎洁的弯月,稀疏的星星.离开家乡虽然只有半个月,却像过了很久.家的温馨是什么也不能代替.夏夕的家就在沉河,一个落满枫树精魂的地方.夏夕上车前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明天早晨就可以回到家.

　　夏夕要了杯咖啡,加了点奶.窗外是被速度拉扯的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这样的风景也是很难看到的,喝了一些咖啡后,精神也好了很多.月朗星稀.但少数的星星却依旧很美.想着自己在这里与星辰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忘记漫长旅途带来的疲惫.确实,这次的旅途很长,从沉河出发,到过杭州,湖南,安徽,上海.今天的目的地是直接回家,不再到沿途的风景区游玩,虽然身上还有几千元.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学了,学校是人间的地狱.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也和其他的人一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记得黄昏的时候,坐在身边的女孩看了自己很久.不清楚她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的,但可以肯定是当时夏夕是用一种极其自恋的想法去想,是不是我太帅了,真是老天的错误,怎么可以把女孩迷成这样.想了很久,都有些无成年人不该想的成分了.最后才知道,她之所以一直的看他,是由于他的头上开了一朵花,如灼灼燃烧的火焰.夏夕慌忙的摘下来,他和所有的男生一样不爱在头上插花.怪不得一上车就有很多人看他.

　　我叫叶淇,你叫什么?

　　以前总以为漂亮女生遇到这样的问题会置之不理,却没有想到会有女孩主动的去对一个陌生的男孩说自己的名字.不过一般的男孩对这样的情形是非常喜欢的,更不用说是像夏夕这样的帅哥.帅哥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心惊肉跳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其他就没有什么了.随着这几年社会不断的提倡心灵美,外貌不扬的人终于找到了精神寄托.又受□□精神的影响,他们的目标也成了天鹅.

　　夏夕.他吐出这两个字后,便什么也不想说了.叶淇也没有再说.都闭着眼,想

　　火车飘过一个个山洞,周围存在的景物不断的变换,最后从熟悉变成陌生,又从陌生变到熟悉,一直循环.循环.直到火车在一处停下.到了,沉河站.沉河站的站台挤满了人,有上车的,有等人的,有街头卖唱的.人潮不断涌动.40分钟后,随着划破苍穹的摩擦声,又缓慢的驶动,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消失在站台的视线中.

　　梦见时间不断的轮回,每一次的角落里都会有一个女孩站在那里,泪流满面.夏夕醒的前一秒正在把这个梦境延续,把梦支离,留在脑海中.于是夏夕醒来的时候感到头仿佛被撕扯碎.用手揉了揉头.旁边的女孩还在,合上手里的书,大概是因为无聊,于是问夏夕,你的家在E城.夏夕是不想理她的,但一听地名,就觉得不太好,问了问叶淇,这是什么地方?

　　刚出沉河,现在正在去E城的路上,你不是去E城的吗?

　　糟糕.夏夕看了看表,9点30分.距离开沉河已经半个小时了.再看看窗外,却是不是沉河的景色.高低起伏的群山,仿佛是被画家涂黑的画纸.确实,在速度是可以做到了,就像速度把他越带越远.

　　刚下车.夏夕就跑到电话亭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自己的情况.然后跑到火车售票处问问有没有车票.只有三天后的车票,你要不要?售票员冷冷的说,看她年轻气盛,大概是不喜欢这里的工作.当然要.夏夕心想.总比没有的好.从那里出来,感到很冷.12月13号.雪已经覆盖了这里.又被清洁工扫清.

　　找了一个旅店.便住在了那里.这三天的家.旅店不大,但是很干净.每个房间都有两扇窗户,但在这样的冬季,它们都没有了它们原有的功能.仅仅可以欣赏.

　　13号房间.服务员是个20多岁的女人,或女子.对这我总是形容不好.但她却是很漂亮.也许真的像人说的那样,这个城市出美女.还有房间吗?夏夕问.

　　没有了.刚才租出去了.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这个年头说别人漂亮的女人很少了.

　　中午在外边吃了些饭,溜了一个小时.回来时,夏夕遇到了叶淇.就是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女孩.或许服务员口中的漂亮女孩就是她.叶淇笑了笑.好巧,我们又碰到了,你也住这里吗?她接着说.

　　夏夕记得昨天刚要睡着的时候.就是叶淇在他的耳边突然说,你在想什么吗.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把别人睡觉当作是在浮想,也许21世纪就只有她了.夏夕也不笨,他知道叶淇为什么会这样做.他还没睡的时候看了看叶淇,也许是因为她是这个车上唯一的一个原因,不会再有别的了,因为她这么反人.叶淇那时在看一本在夏夕眼中很庸俗的书---情节只会惊险.

　　那时在火车上,因为要回家,因为要见到他的女朋友--林辰.所以没有仔细的看在他眼前的女孩.现在知道要等三天,要慢慢的熬日字.这是他第一次打量叶淇.她很奇怪.这是她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墨染如丝的长发,庸懒妩媚的披在双肩,她的眼底有星辰般的闪烁,夏夕感到曾经被触动的东西又一次被打翻了.叶淇一头雾水,感觉轻飘飘的,昨天还像冷峻的王子,现在却像大众化的色狼,是虚幻,还是现实?叶淇只感觉脸热热的.夏夕还在看着,也许时间确实很长了,叶淇退后了几步,看什么?夏夕不知道怎么回答,尴尬的望向远处的天,湛蓝,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下雪了.叶淇也把视线移到窗外.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梦中的雪,和家乡的樱花一样的美丽.夏夕和叶淇的距离让他们像一对吵架的恋人,任性的疏远.但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愉悦和满足,于是他们只是两个过路人,知道彼此的名字,知道彼此就站在身边,但无法走进另一个人的世界,因为他们都装着一个人.

　　坏了.叶淇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这种被时间拉扯的感觉是那么的幸福.E城不是一坐喧嚣的城市.人民都安居.或者走门串户,聊聊天.E广场很小.人却很多.成双成对恋人,静静的依偎或散步.雪飘落,妩媚的如同少年少女,却有单纯.叶淇的心在随着这个城市的节奏有序的跳乱.她看见有个少年俯在一个女孩的额头,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叶淇想起了自己的男友,丰.他也曾经给她无数个惊喜.那时他们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才能给对方奇迹.叶淇想着这次来E城就是为了见他,在电话里,丰好像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但吞吞吐吐.叶淇跑来了,上午给丰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女孩说,她是丰的女朋友.

　　叶淇让自己变的漠然.

　　女孩对那个少年说,丰,应该让她知道了.叶淇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被雪花覆盖的眼眸也渐渐的湿润,该死的雪水.叶淇听丰说了很久,她都有点想哭了.理由是多么的冠冕堂皇,好像不是他的错.叶淇问他为什么.丰说,你比他坚强,她不能没有我,我知道你可以.坚强,叶淇把它放在心里,一路上不断的想,品味,直到它也被眼泪冲走.干干净净.

　　夏夕坐在椅子上.刚才自己怎么了?他看着叶淇踏着小碎步离开.她的裙角轻轻的扬起.天这么冷,怎么还会穿裙子呢?夏夕自言自语.他记得林辰也喜欢在冬天穿裙子,各种各样的裙子.每次他都会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大手中,然后把它放在自己的唇边.怜悯的眼神每次都会给林辰感动,她都会突然的抱在夏夕.

　　夏夕走到前台.昨天的那个服务生还在.甜美的微笑.就像在家乡见到的满树枫叶.谁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微笑.服务生看见夏夕过来,问他有什么事吗?你知道那里有电话吗?我打长途.你用我的手机吧.用好后还我,我先去餐厅.夏夕想再说什么,大概觉得这样不合适,但手机已塞到了他的手中,微笑着离开.夏夕拨了一连串的数字,想了两声后,就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声音.

　　小夕,是你吗?这是她对夏夕专有的昵称,除了他的父母.

　　辰,我好想见你,好想.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我们的照片.

　　夏夕听到林辰像往常一样对他唱生日快乐的声音.这是和林辰认识以来第一次在生日的时候身边没有林辰.以前都会有很多的人给他庆祝,每次林辰给他准备的礼物都会有惊,有没有喜就是另一回事了.比如有一次,林辰让他闭上眼睛,拿着他的手放进一个盒子里.里面软绵绵的,夏夕慌忙的缩手,就像蛇给他的感觉,而蛇是夏夕最怕的动物,虽然他属蛇.

　　夏夕把手机还给服务生,然后到房间里喝了很多酒.想起了若文,月月,小雅.更多的是想起了林辰.反正留着一个脑袋不想白不想.然后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时间不断的轮回,有一个女孩在角落里,泪流满面.

　　昏昏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头像被灌了铅.穿好衣服,跌跌撞撞的走出去,月光轻轻的洒满了一地,像薄薄的丝绸.12点的时候,旅店便悄悄的睡去,显得夜更静.那个美丽的服务生收拾好东西后,也回房间了,很快关了灯,大概太疲劳了.\"服务生\"这个称呼可以改为\"老板\"因为她等的那个人最终还是想空气一样没有出现,今天是这三年的终结.三年来她学会了微笑,对着陌生的面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终于释怀了,就像外面飘落的雪.

　　夜幕下的旅店就像浩瀚宇宙中的一颗星球,神秘和美好.三楼还有两扇窗户透出灯光,柔软的丝丝缕缕.就像夏夕眼底妖娆的雾气.微风拂过他的脸,那是一张无法言语却又另人心乱的脸.完美的几乎找不到一丝瑕疵.上天的眷顾,女孩的迷恋.他的嘴角轻轻的上扬,望着被雪光照亮的世界.而另一扇窗户里透着叶淇的影子.叶淇.....

　　夏夕站在叶淇的门口.他和它只有1厘米的距离,听到里面有轻微的抽咽声.记得林辰也喜欢躲在夏夕的怀里哭,有时的原因是莫名其妙的.滚烫的小水滴一直流到胸口,渐渐的被体温吸收,化成自己的一部分.那是一种幸福,听着自己的心跳乱的感觉.凌晨2点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宁静,夏夕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确实,在一个女孩的门前站了2个小时,如果不以傻瓜为借口,就会被人以为是色狼.夏夕回到房间便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天空中纷纷扬扬不断飘落着枫叶和樱花.

　　沉河的夜也是一样的宁静.枫叶依旧悄无声息的飘落.天空中瓢着五瓣的雪花.照亮了街道.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包,在街道上走着,周围很静.雪花飘在他的身上,渐渐的就像一个幽灵.脚踏碎地上的雪和枫叶.可以听到微微的声音.背包沉沉的,装着很多的零食,都是女孩子爱吃的.

　　院子里被雪照的如同在梦中,皎洁的光线洒满每一个角落.一棵不知道多少岁的大树的枝桠上积满了雪,被镶嵌了皓白.枫叶依旧落的无声.枫叶是沉河的标志,没有任何一处的枫树可以和这坐古城的枫树媲美,更具有活力.春夏秋都是如火般的炙红,而冬季则陪着雪花落满整坐城市.连圣诞老人路过的时候,也情不自禁的偷偷的拿几片,放在装满神秘的包袱里.

　　这里的老人都很长寿.有些会活到120岁.他们如雪的白发让他们自己都感到时日不多了.于是他们告诉自己的下一代,就像他们自己继承了父辈的那个传说.他们说,这坐城市几百年前就被施了咒语.传说也被时间冲淡了很多,不像几百年前说的那样的摄魄.他们也许已经忘了,只是在自己老去的时候,想起自己的父辈也老过,也对自己说过一个无法相信的传说.于是他们简单的说了几句.

　　蓝魔,小夕.....人魔的相恋.------不可能......

　　这个城市被施了咒,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不可能......

　　蓝魔和小夕都化成了人,都要为他们的过失而孤独.....-----不可能......

　　所以....这只是一个传说,只是流传了很久.......

　　少年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里面透着昏暗的灯光,有些模糊,有些暧昧.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键盘被快速的敲打着.如丝如玛瑙的长发妩媚的垂下,却又像在月光下静静流淌的小溪.她听到敲门声,嘴角轻轻的扬起,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像发酵的美酒的香醇.敲了一个字后,把刚写的小说保存.雪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她的脸上映出美玉白瓷般的美丽.

　　若文.声音是那么的甜美,笑容是那么的纯净,连呼出的空气也像施了咒蛊惑着他.少年的名字叫若文.他把身上的背包取下来,递到女孩的面前.他的全身被雪散发的雾气妖娆着.

　　月月,早点休息吧,别写的太晚了.这里有一些吃的东西.

　　我们可以聊聊吗?

　　彻夜的聊......彻夜的不睡.......

　　雪落了一夜.......雪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了一夜.......

　　枫叶落下的声音是澄澈透明的悦耳.......

　　我们认识了多久?还记得吗?女孩甜美的声音,眼睛里如星辰闪烁的热情,在他们不到一尺的距离里迷漫.一年.少年的声音很有磁性,因被某种东西吸引而微微的颤抖.女孩看着少年,少年也看着她.三秒钟的沉默,可以听到窗外雪花被吸落在玻璃上的声音.少年看着女孩,女孩也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世界被他们抛弃了.时间被他们遗忘了.咽喉里发出清澈的声音,轻轻的,没有打破笼罩着他们的暧昧.少年牵起女孩的手,温柔的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窗外的雪仿佛下的更大了.透明的声音.妖娆的暧昧.温暖而柔软的手.少年牵着女孩的手.

　　你会一直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里吗?女孩的双颊绯红.会.少年把手放在他的唇边.吻处开出了一朵透明的花,闭上眼可以看见它在璀璨的开着.仿佛......

　　仿佛一年前,夏夕的双唇滚烫覆盖在的唇片上时,在她的心里,他就是天使.虽然那个月光下,喧闹的人潮里,乱节奏的心房里,他醉了.....

　　为什么?女孩似笑非笑,如同被人触摸的含羞草.

　　因为你是我的呼吸........

　　凌晨六点.E城.

　　E城在清晨半透明的光线中摇曳不定.寒风.把积在地上的,丛树枝桠上的,房顶上的,雪轻轻的扬起.空气不再那么不可触摸,变成了冰冷的实体.也不再那么澄澈,越来越模糊.夏夕艰难的走着.两点睡觉.五点起床.不足的睡眠本可以让他昏沉.再加上那个诡异的梦----梦中落满樱花和枫叶.此时他感到自己的头仿佛是要被撕裂开.但还是要走,侧着身也好.到着走也罢.手里一直拿着一个盒子,被包装的极精致.用来送人.

　　小夕,以后不要在跑那么远给我买东西了,你看你冻的,脸比我的还白.夏夕笑了笑.林辰每次从楼上看见夏夕像一个雪人或冰人出现在她的楼下时,她都会匆忙的跑下来.冬季的风不会眷顾这一对恋人.他们也像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站在雪地里,站在咆哮的寒风中,拥抱.怜爱的眼神,还没来的及梳理的长发庸懒而妩媚的在风中纷纷扬扬.散发着香味,在空气中缠绕,有点暧昧,有点天真.每次林辰都会用手抚摸他的脸,她少女的体温像灼灼燃烧的火焰,而他每次都被点燃.

　　而这次.不知道远在家乡的林辰是在睡懒觉,还是和往常一样从窗口伸伸头,看看窗户下是不是会奇迹般的出现一个雪人.精致的盒子,淡紫色的香味,醉人的蝴蝶结,放在怀中.夏夕已被雪覆盖成了一个幽灵.早晨起的那么早.拐了几个陌生的街角,终于找到了另他满意的礼物.六千元买回了....蓝魔的咒语.....把它放在怀中,精致的盒子里.那是一条透明的手链.像被冻结的泉水.而透明中又隐约着淡淡的红色.盒子发出檀香木的香味......蓝魔的咒语.....一个多么有蛊惑的名字.但他第一眼看见它时,他就被吸引了.它的透明,它的淡红,它看不见的呼吸,它听不到的咒语.都让他感到仿佛它等了自己很久.几百年的流逝.

　　凌晨七点.....沉河

　　枫叶落尽,雪花在天与地被拉长的空间里汨汨流过.一个□□的离去并没有打破这座古城的宁静.那个疯子死了,人们棉问表情的说,漠然的听.凌晨六点的时候,我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抬着头看天空,然后大叫一声,然后笔直的倒下.我跑到他身边.我吓了一跳.他的脸色像一个死了很久的人,惊愕的表情,短短的头发向上挺着.

　　也许他早该死了.一个老头厌恶的说.

　　但是......

　　但是什么?

　　他说了一句话.

　　什么?

　　他说,蓝......

　　没有人知道后半句是什么了.那个老人也在说出这一个字的时候,诡异的死去.就像写在雪上的字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雪上这样写着......蓝魔的咒语两天后应验......上午8点,E城.

　　熙熙攘攘的人群踏碎积在地上的雪.发出微微的声响.夏夕被喧闹的人声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早晨回来的时候.怕叶淇还在睡觉,就没有去敲她的门,然后把为她买的礼物送她.在床上躺下,望着天花板.竟由于太疲劳,一直睡到现在.檀香木的盒子,金色的阳光舞动在它的周围.空气像精灵般动了动.精致的盒子,透明的手链.手链仿佛被施了咒,他相信叶淇会像他一样被蛊惑.然后忘记所有.

　　萍水相逢.却像认识了很久.如果相信有世世的轮回.大概他们在同个瞬间走到孟婆的身边,喝下汤,忘记所有.但前世只不过是在今世寻觅不到后的真爱.叶淇是明晓溪的读者.这次来这里也在包里放了几本她的书.不过一直都没有翻过.即使把它放在床头,也仿佛是在呵护一个睡着的婴儿.躺在床上,不想做什么.睡衣下如故乡樱花的肌肤发出破裂的声音,轻轻的,静静的.

　　夏夕敲着她的门.一声.....两声.....三声.......像失落的幸福.

　　血流着.一声......两声.....三声........游荡在天堂的声音.

　　都很静.都怕...

　　不详的预感.夏夕的手不禁的抖了一下.跑下楼梯去找那个美丽的服务生.脚步匆忙而慌张的踏在地板上.一声......两声......三声........像踏碎了一地的樱花.

　　旅店的大厅里放着一个大钟.很准.人们都这样说.路过的人都会抬起头看看时间.笨重的时针,分针,秒针却很有序的交错着.只有秒针在跳动,发出一声......两声......三声........这个是现实.

　　8点10分.医院.

　　救救她.夏夕没有去看旁边的医生.和那个美丽的服务生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在病床上睡着的叶淇.她的脸散发着年轻的气息.但却苍白的没有一死的血色.嘴唇就像那天下午碎在地上的雪花.无助的美丽.白瓷被突然摔碎的感觉.被迅速的推向前方的房间,空气被突如其来的击的好远.一只手垂下.雪像决堤的溪水.散发着年轻的新鲜的妩媚的腥味.他迅速的抱起她.一直到医院,她都像是一个在他怀中睡着的婴儿.

　　那个美丽的服务生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卧不安的夏夕.她没有说什么.脸上是一种如冰的神情.眼底有一种灰蓝的暗影.她的年轻,她的美丽都让人不愿意相信她的淡定.也许她经历的太多了.也没有了新鲜感.和诧异.离家出走后到断桥为失去所有的亲人而哭的失声.被关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遍体鳞伤的她就像困在狼群里的绵羊.她被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垃圾散发着腐臭的气味,四周老鼠喧嚣的声音,撕裂身体的恐惧.她听到不远处有打斗的声音和谩骂.然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记得他的脸.那是一张冷傲的脸.像一个没落的贵族.全身散发着另人难触摸的感觉.他的手紧紧的捂住她的嘴.她先是恐惧,当她意识到自己被绑架的时候,拼命的挣扎.他的手被咬破,伤口上是她的唇齿的香味.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血从嘴角流下来.她记得他的手.那是一双温暖的手.从透过淡淡的阳光的窗户里,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一颗一颗的眼泪从眼角滑下,落在他的手上.她记得他的眼泪,像火一样的炙热,像冰一样的平静.他把她藏在一个垃圾堆里.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连同他的眼泪,一起像潮水把她淹没.他冷傲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笑容.他说,三年后,我去找你.

　　祈祷.徘徊.药物弥漫了整个医院.

　　割腕.殉情.荒诞的电视剧,虚假的情节.现实与传说的错乱,与迷茫.

　　阳光落进来,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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