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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交换
我无法想象酷拉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在为自己的仇人一铲一铲地挖着坟墓，我只知道现在的他和我第一次见到的埋葬族人的酷拉已经不是一个人。
他的火红眼已经变回来，只是没有了那一片清澈的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灰。
看着他步履蹒跚的背影，我知道他走出的这一步，再也退不回来。
而我，也不再可能拉住他的手。
缓缓地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我的每一步，走得都好沉重。
默默地站在明显有着新土痕迹的地方，我调动土元素托出了窝金的尸体。
虽然我明白酷拉的痛和仇恨，虽然我知道旅团对于酷拉来说是该千刀万剐，虽然我不愿隐瞒不愿背叛，可我却无法看着窝金就这样死去，他也曾是我的伙伴啊。
而且，我希望能用窝金的命来换酷拉的生。就算他选择的人生我已不能同行，至少我不希望他最后的归宿是倒在旅团的仇恨下。
轻轻抚摸左手食指处的翅膀标记，誓约之戒马上成为实物现出。
我没有复活的能力，只有借助于莱特送给我的愿望了。
戒指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上次的声音再次出现：“我是誓约之戒。你还有两个愿望，现在要许愿吗？”
“是的。”
“等等！”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我条件反射的甩出几根银针，一个身影稍微一侧便闪过了我的攻击。看她的身手敏捷度，功夫绝对上乘。
“哟，怎么一上来就这么不友好？我可是来帮你的唷。”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了我面前，她身着黑色长裙，衬托出白皙的肌肤和美好的身材，异常美丽的脸上绽放着妖冶的笑容，让我觉得……很假。
“你是谁？”本能的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不祥的气，所以我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厌恶。
“一个可以帮你救他的人。”她似乎对我的不友好并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那个戒指可满足不了你的愿望。就算是赔上莱特的翅膀。”
莱特？她怎么会知道他？难道……
“怎么？很奇怪吗？莱特应该告诉过你吧，这个世界除了光天使，还有一个叫做暗天使的存在。我就是暗天使，也是唯一能帮你的人。”她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可我就是无法相信她的话，虽然她暗天使的身份应该是真的。
“你刚说赔上莱特的翅膀是怎么回事？”虽然直觉她不怀好意，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先弄清楚，莱特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复活一个人对他来说应该很容易，为什么会做不到？
“怎么，你不知道吗？光天使是无法复活灵魂由黑暗力量控制的生命体的。”女人的脸上有了一丝不屑，她似乎很不满我的无知。
原来还有这样的潜规则。这样的话……
“你想得没错，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了。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莉丝。”她的看似礼貌的自报家名不知为何却让我觉得是一种挑衅，而且怎么都不觉得她会真的帮我。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来找我？
“考虑这么多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说着她指了指窝金的尸体，“能救活他的人只有我。”
看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知道她说的没有错。
就算我怀疑她的动机，讨厌她的气息，可是目前除了这个人，没人可以复活窝金。我知道她不会白帮我，她想要什么给她就好，我现在能做的已不多，也许这次真的可以改变酷拉和旅团的命运。
“那……请你救救他。”我诚恳地对她说。
“呵呵，我喜欢聪明人。不过，这可是需要代价的，就看你肯不肯为朋友付出了。”莉丝的笑容明显的不怀好意，可我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什么代价？”果然不可能天上掉馅饼。
“我可以让他的心脏重新跳动，只是，他的伤却不会好，也就是说，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会像植物人一样。”她事不关己的口气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让我更加深信她做的一切有其它目的。
“如果想让他完全康复呢？”植物人和死人没什么区别，这样做只会让旅团的愤怒升级。
“那就求人不如求自己了。”她指了指我，“用你的血去换他的重生，怎样？”
“我的血？”我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把你身体的二分之一的血液给他，他就会复活。”
二分之一的血液？那我的生命可能不保。虽然很想救他，但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我还不能死。
“我——”
“你不用担心你的性命，这些血液你不用一次给他，只要三个月内分次给他就可以。”看到我在犹豫，莉丝变得有些不耐烦，“怎么，听到要自己牺牲就不想救了吗？”
“当然想救。”没有多想的回答后，我突然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莉丝是暗天使，难道她的力量不足以复活一个人吗？况且既然可以让他恢复心跳，那给他行动能力应该是件易事，怎么还需要我的血？除非——
她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所以才会怕我不答应？所以才会开出条件来引诱我上当？可她既然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如果想要对付一个小小的我，应该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不论如何，窝金是一定要救的，我的事先放一边，先解决了这件事再说。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情义的嘛！”说着风凉话的同时她用手一挥便让原本没有生气的窝金有了心跳。
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我情不自禁的趴在窝金的胸口处听着他微弱却有着强烈求生欲望的心跳声，就像聆听世上最美妙的音乐。
太好了……
随手收起了誓约之戒，我却忽略了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别高兴太早，没你的血液，他的心脏维持不了多久的。”莉丝的声音中透着不耐烦。
我站起身来对她笑了笑，这么急于取我的命吗？“要我直接输血给他吗？”
“不用。把你的手放在的心脏处，然后默想你要给他多少就行了。”她的神情有些不安，似乎很想赶快结束这里的事。
她在怕什么？
“再不快点大个子就撑不住了，我可没本事救他第二次。”很不满我拖沓的动作，她开始催我。
不想再去深究这个女人的目的，我把手放在了窝金的左胸。
我把身体中四分之一的血液给你。——要活下去唷！
突然一阵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咬紧了嘴唇，我现在还不能倒下。
“做得不错。记得剩下的四分之一要在三个月内给他，否则他一样会死的。”女人的语气中有着得逞的喜悦，目的达到了吗？
“这么拐弯抹角的对付我，为什么？”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觉得她的答案也许能解释很多事情。
她似乎并不在意被猜出本意，脸上没有一点被戳穿的尴尬。“既然被看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的目的就是你。你的灵魂是光之子的，我动不了你，只有麻烦一点了，没想到你还挺配合的。”
“为什么？”意识越来越模糊，可我依然想要个答案。
“因为——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2008.6.8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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