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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因为我想要的一直是你啊，亲爱的。”
当那句疑似告白的话语带着十二万分的深情从白兰杰索的口中吐出来的时候，方墨瞬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无一例外。
“难道堂堂密鲁菲奥雷的首领在女人堆里竟是如此的不吃香，乃至于要向奄奄一息的战俘下手了吗？这可真令人感到悲哀。” 她艰难地维持着面对敌方家族首领时应有的表情，内心如同几百万只草泥马同时呼啸过境，嘴巴却不受控制的抖落出一串恶毒的话语来。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却丝毫没有被惹怒的表现，听到这话之后笑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让方墨忍不住怀疑面前这个黑手党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你好像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呢。”好不容易止住了（疯子一般的）笑，白发的男人重新抬起头，自然而然地为方墨起了个甜腻腻的昵称：“我在平行世界遇见过很多很多的小墨哟，虽然每一次都愚蠢的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但是不可否认的，每一次，你都为那些世界的我带来了非同一般的惊喜呢~”
白兰着迷的看着面前的姑娘，语调甜蜜又轻快，似情人的低语，“虽然你拼命地想要守护世界、在绝境中苦苦挣扎的样子非常非常有趣，但是看了这么多次，我也不禁有些厌烦了呢。所以，我想——你若愿意把同样的力量用在毁灭这个世界上，不也是非常值得期待吗？”
方墨愣了愣，面前那对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流光溢彩，溢满了粘稠的光：
“——所以，加入密鲁菲奥雷吧，小墨。”
“我拒绝。”不知道为什么，方墨如此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她终于确切的意识到了对方发起这场谈话的企图，想要撇开头时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移不开目光——白兰·杰索的眸子像是有魔力一般，死死地将她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为什么要拒绝我呢，小墨？无论在哪一个世界，无论是深知我的能力还是对73一无所知，你拒绝的时候都是如此的斩钉截铁呢。”虽然被拒绝了，但是纯白色的男人并没有发怒，反而颇为委屈的叹了一口气，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方墨没有回答。
“难不成，你还天真的认为，彭格列里依旧有你的一席之地吗？”白兰看着她，突然爆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语调却是前所未有的恶毒：“想想你为了救出所谓的‘京子小姐’所做的一切吧，我亲爱的小墨，被你所杀死的，可都是被纲吉君所珍视着的盟友呢。花费了数月才以和平方式争夺到的军火命脉就这样落入敌手，任何一个家族首领都会感觉到很苦恼的吧。”
男人亲昵的吐出沢田纲吉的名字，声音轻快，像糖果一样甜蜜又腻人： “哦，对了，还有那些被你捏碎了喉管、踩断了助骨的可怜人呢。当他们躺在地上慢慢的死去的时候，内心该有多么绝望啊——你以拯救一个人的名义，毫无犹豫地杀死了上百名不相干的人，这就是你为了所谓的‘爱情’而做出的选择吗？以爱为借口，便能毫不犹豫的葬送陌生人的性命，这样的你可比我还要伪善呢，小墨。——背负着这些罪名的你啊，难道还奢求能够得到纲吉君的原谅吗？”
“闭嘴……闭嘴啊！”
方墨面色惨白，终于维持不住那副冷漠的面具，声嘶力竭的大吼出声，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料到的尖锐刺耳。一直动惮不得的姑娘不知道从哪里的来了力量，竟然扭身挣开了白兰的手，在转身后退的同时一拳狠狠往对方肚子上招呼，眼底浮现出货真价实的杀意。
只可惜方墨此时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拳头被白兰轻而易举的攥在手里，没有构成任何威胁。
“真是的，看来小墨还没有彻底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我很欣赏你，可这并不代表我的耐心是无限的哟。”他一如既往的微微扬起嘴角，语调轻快，却在说话间间毫不留情的加重手上的力道：“需要我教教你，挑战神权会有什么后果吗？”
咔嚓。
男人的话音刚落，方墨就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又无情。不等她反应过来，手腕处传来的剧痛就让她眼前一黑。她对最后这一下毫无准备，由于过度虚弱而变得万分脆弱的神经顿时因为疼痛而颤抖、眼神涣散，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肩膀也快要被白兰扯脱臼的那一刻，对方终于松开了手。
方墨一下子摔在地上，卑微的颤抖着，感觉到了彻底的虚弱无助。
她很冷。
浑身上下都很冷。
“醒醒吧，小墨，你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白兰再次俯下身来挑起她的下巴，的声音轻而温柔，手掌承载着令人安心的温度：“纲吉君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理解你，更不可能理解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可以哟。我理解你的心，甚至比现在的你自己更为了解。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力量，尊敬，爱，荣耀，乃至于家庭，朋友，财富——任何东西，只要你选择来我身边。”
方墨眼前一阵眩晕，有一瞬间她甚至看到了对方所描述的一切：她强大，自由，富有，受尊敬，无所畏惧，被无数人爱着，不需要逃亡不需要卑躬屈膝不需要担心被人杀死不需要委委屈屈的暗恋自己的上司——白兰那双妖异的紫眼睛仿佛能把人的意识吸进去。
但是她使劲眨了眨眼，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幻觉，她早已为自己的人生做出了选择并且无路可退。
白兰似乎看出了她的挣扎，于是他的声突然变得异常轻柔，带着循循善诱般的温和：“你为了他们倾尽所有、苦苦挣扎，而他们却以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和绝望回敬你，让你一直到死去的前一刻也无法安息。死在我的手上或者成为整个世界的陪葬，充满荣耀或者落魄流离，守护了谁或者遗弃了谁，这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死亡罢了。——如果站在我的对立面，你将永远无法改变命运，你将失去一切。”
“不，我不会。”方墨脱口而出。
“你会。”男人似乎有点不悦了，扣在方墨下颚上的五指猛地一下收紧。
方墨的呼吸一顿，觉得心跳都慢了半拍。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被敌方首领的魅力征服了，而是因为脑海里蜂拥而上的陌生记忆。它们仿佛电影片段一样不断地在她面前闪现，从不停歇而且没有重复；疼痛和哀恸像洪水般淹没了她。
除却自己凄惨的下场之外，方墨在其中甚至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影，从六道骸到袁碧碧到沢田纲吉，无一遗漏。
他们无一遗漏的死去，而整个世界哀嚎着成为火海中的陪葬。
死亡。
痛苦。
战争。
绝望。
毁灭。
——只有白兰是不变的，永远站在废墟上微笑。
方墨头痛欲裂、耳内轰鸣，那种身临其境的巨大的恐惧感差点让她窒息。
会死的。
如果与这个男人为敌的话，她会死的。不仅仅是她，而是所有人——所有她所爱过的所有人都会痛苦地死去。
但是，如果选择和这个男人站在一起，她也许就能在这场残酷的灾难下活下来。
方墨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对上白兰的注视。
对方鼓励一般，露出了一个春光灿烂的笑。
方墨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气，确保自己的嗓音没有在发颤之后，吐字清晰的说道：“请允许我正式拒绝你的邀请，杰索先生。我不得不说，您如此尽心尽力的拉拢我，实在是太过高看我的能力了。”
白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方墨反倒微微的笑了起来，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有光华流转，毫无退却之色。
“真是痴心不改呢，小墨。”过了良久，白兰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虽然依旧温和，抓着女人下巴的五指却一再用力：“真是的，你就这么希望成为彭格列的东西吗，哪怕会死。”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属于彭格列的，杰索先生。”方墨吃痛蹙眉，嘴巴却愈发伶俐起来，甚至毫无诚意的用上了敬语：“当然，我也不准备让自己属于密鲁菲奥雷。”
“难道你认为自己的自由的吗？真是天真呢。”
“随您怎么说吧，但在我看来的确如此。我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在为彭格列打工，哪怕这份工作说出去可能会让我蹲监狱。而不幸的是，面对企图挖墙脚的您，我只能说我更加喜欢原先的老板。”
“哦呀，难道我的魅力难道在无意间遭到了女性的质疑吗？”微笑。
“得了吧先生，您好歹也是个皮相不错的意大利男人，放到人堆里肯定能吸引至少一打热辣姑娘，和我们那位情商为负数品味也很直男的首领比起来简直就是情场里的一把好手——现在的姑娘们似乎都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在小墨看来，我是什么类型的呢？”微笑微笑微笑。
“披着漂亮外衣还懂甜言蜜语的恶魔。” 方墨速答——然后惊悚的发现自己和敌方首领侃大山的侃得越来越顺畅了，不由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小墨这么美丽的女士赋予了这么负面的评价，就连我都忍不住有些伤心呢。不过，跟‘情商为负数品味也很直男’的纲吉君相比，我似乎也还算是比较幸运的那一方呢。”对方也不恼，反而微笑着，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啥？”被以为对方会跳一起来一击杀死自己的方墨愣住了。
“唔，情商为负数品味也很直男……我仿佛听到了纲吉君心碎的声音呢。”白兰眯起眼睛笑得更加愉悦了：“难道这个世界的小墨并不是那么喜欢纲吉君？我可要认真的考虑是否插一脚了呢。”
“请你放弃吧，亚洲女人对感情可是很执着的。再说了，我可是经常萌生‘想要把那个喜欢的男人按到墙上狠狠地干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的女人呢，所以请您这种一看就是抖S的男人退散吧，我们气场不和。”方墨已经被白兰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刺激到麻木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脸麻木的回答道。
“……( ⊙ _ ⊙)”
++++++
你问然后？
然后，密鲁菲奥雷的首领打了一个响指，方墨就从阶下囚变成了好吃好喝有医疗小队悉心照料的……VIP级别阶下囚。
这画风变得太快，方墨觉得自己的内心当时是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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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其实白兰并没有真的想要挖彭格列的墙角，他只是无聊。
不去好好治疗方墨也是白兰的主意，因为虚弱状态下的人，精神状态也同样会变得脆弱，挣扎起来更有意思。
以上是我的脑补（。
对了最近大概是隔日更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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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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