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已尽,岁月忽晚

作者:十三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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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一)


      一、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和杨雅致的纠葛,不是几句话就能讲得清楚的。就像倪洁同志说的,我和杨雅致的故事,足够她写上好几本虐心小言情,或者拿去写成剧本拍成电视,电视上网络上流行的那些天雷滚滚的狗血影视剧还算个屁啊,到时候咱那票房一路飙升,那银子还不“哗啦啦”地往咱兜里滚?

      我在心里暗骂,你这不是拿刀子往我的伤疤上割吗?割开了不缝上就算了,还要往上边慢慢地撒盐巴,这心怎么就这么歹毒呢?这精明的丫头眼睛就跟那明镜儿似的,都能反照出我心里边想什么,她一边敲着键盘一边笑咪咪地点头:“对呀对呀,把你那点不开心的事儿拿出来分享分享,再转换成粉红粉红的毛爷爷,这不就开心了吗?”我回头想想,说得还真有那么些道理哈,看到粉红色的毛爷爷,再大的痛苦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听了很多次倪洁对我和杨雅致感情的评价,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竟真的挺言情的。我永远都记得四年前初次见到杨雅致的那一天,阳光明媚,天空澄澈,温柔的风吹得人的心都荡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涟漪。班主任带了几个新学生走进教室,告诉我们是新转来的同学。抬头的那一刹,我的眼里便再没有了旁的人,那么几个人里边,偏偏就只见到了白衣胜雪的杨雅致。张爱玲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告诉了我们一句箴言: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你也在这里吗?”后来再回想,我就是在那个时刻,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偏偏就遇见了那个人,那个我生命中早已注定了的劫数。

      只是那个时候学校看得紧,父母管得严,根本就没有敢想恋爱的事,而我那点懵懂的情愫也被打压得不敢冒头。即便对杨雅致有想法,却也只能压在心底,不敢表露,以致于阿紫兴奋地告诉我,那个穿白衣戴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是以前初中学校高中部的学生的时候,我也只是特淡定地“哦”了一声,心底却是不胜欢喜,原来,原来那么早,我们就开始有那么一点牵扯了啊?后来给云妆她们讲诉我与杨雅致的初见,几个人特没心没肺地笑:“想不到啊,沈熹微,就你那小样儿,这一见钟情的事儿竟然也会发生在你身上,你当你是狗血偶像剧的女主角呢?”

      高中的生活很枯燥,很沉闷。那时候的爱好就是变换着各方式地去玩。我不是那种活泼的主儿,据身边认识的大人们讲,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从小就特听话的一小姑娘,典型的乖乖女。为了不辜负他们的期望和赞赏,我也一直身体力行,做他们眼中的乖女孩,于是,就算是玩,我也会打出乖乖牌,就算是上课的时候,我的眼睛也会跟着老师走,底下却是小动作不断,上边老师讲的啥,我是真心的不知道。于是,时间久了,老师们便开始纳闷了,你说这女孩子吧,平时上课挺认真的,可成绩怎么就是提不上来呢?各个科目的成绩始终都在尾巴上吊着。再一想,坏了,这孩子莫不是智商有那么一点问题吧,到这班上扯平均分来了?这个想法一出来,我那班主任就开始不淡定了,每次看到我都是一脸的郁闷,那眼神儿分明就是告诉我让我赔偿他的奖金。每每见到他看我的眼神,开始换我郁闷了,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可从见到杨雅致后,一切都似乎变得有那么点不一样了。杨雅致也是一个会玩的主,可他人是真的聪明到不可一世,虽然玩得天昏地暗、人神共愤,可成绩却一直拔尖。高中时期本就是一个以成绩论英雄的时代,成绩好的,老师宠父母爱,还有同学的崇拜,走到哪都是一块闪闪发亮的金子,成绩差了,哪怕你是一块无价的璞玉,看不到升学的前景,闪耀不出你的光芒,那么你连那碎玻璃都不如。而高中生又有自己的圈子,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要说上几句话,那是很难的事情,所以自杨雅致转到我们班上来后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我们都基本没有讲过话,我没有那个勇气去先去向他讲话,在那时的我看来,这个人是高不可攀的。于是那时候我常做的事情,就是悄悄地关注他的一切,他心情好,我的世界便变得明朗;他若不高兴,我的世界气压也明显变低;看到他换了一拨又一拨的女朋友,我无奈心痛却也还要拼命掩饰……

      这样傻傻地暗恋了一年后,高中生活也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我们迎来了兵慌马乱、人心惶惶的高三,而我和杨雅致的差距,依然那么大。我以为,我和杨雅致,再无交集的可能,我的暗恋,是不是应该努力扼杀掉?我没有想到的是,在那最后的一百多天的日子里,事情竟然开始有了转机,而一切的一切,便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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