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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十一、仁王的故事
章八十一、仁王的故事
是啊,我们真的从没有想过,我们竟也会成为他手中的棋子。
仁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显得特别艰难,张着嘴,半晌才深深一声叹息。
现在想起来,也会为那个时候感到心寒。
不二周助,我们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幸村那么看重你,你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母妃还因为巫女事件被判了火刑,他不过就和你见过一次面,为什么就能下定这种决心?
可他自从下定决心要争夺皇位之后,性格就变得越来越古怪,平常的表情更加深不可测,可独独对你……
从他遇见你的那天以后,他就经常去你的住所,他对别人冷淡,但独独对你展开笑眼,他对你关怀备至,他只和你说话,只和你笑……
我们只是站在远处看着,谁也未曾接近,幸村也不让我们接近你。
他把你包得死死的,不让你沾染一丝污秽。
对他来说,这些宫廷里的恶斗都是肮脏的污秽。
进入这场斗争的人心都是黑的,双手必然沾满血腥,就连他自己也一样。
他蒙上你的双眼,挡在你的前面,不让你知道这些,也许他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让你尽量体会到何谓温暖,何谓幸福……
让你无忧无虑地度过这一段日子。
事情就这样进展下去,幸村暗地里布局好一切,笼络人心,结交朝臣,巩固自己的势力。
那时候,先帝因为淑妃的去世心灰意冷,无心朝政,而这时宫中最有实力竞争皇位的是大皇子、除此之外还有三皇子以及幸村殿下。
起先因为幸村殿□□弱多病并且也对朝政表现得淡漠,所以我们未被其他人重视,可是,因为一件事情,朝廷上下开始对殿下刮目相看……
如你所知,立海国当时各城邦战乱不断,但战火长期以来只控制在立海国境内,并未烧到其他国家,可那一次,处于青国和立海交界的边关要镇菱悦发生了变乱,并且迅速蔓延到相邻的城镇,还骚扰到了邻国青国的百姓,令青国大怒,扬言要拿下菱悦。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先帝又病逝了,朝廷一片混乱,谁都不知该怎么办,大皇子和三皇子只想求的心安,主张求和。
但是,殿下站出来,认为这么做只会助长他人气焰,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他冷静地分析了敌我利弊,主持局势,并且指挥军队出兵镇压叛乱,大败敌军,连连取得胜利。
经过了一年的混战,局面终于被控制,叛乱被压下去。
大家都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先帝病逝得突然,生前也未来得及公布储君的人选,朝廷又陷入了新的困扰中。
按照祖宗的制度,应当立长子,可相对于大皇子来说,幸村殿下因为成功平定叛乱更得人心,朝廷内支持幸村殿下的人反倒占了大多数。但这时三皇子又投靠了大皇子的阵营,二对一,情形又开始对幸村殿下不利。
就在我们还在进一步策划的时候,大皇子那边首先发难了。
他借口幸村殿下当年未得到最高御令就私自出兵,并且平乱后还迟迟未交出兵符为由认定幸村殿下密谋叛乱,然后自己倒像是代表正义的一方,集结城中的兵力下令逮捕幸村殿下。
殿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我们连夜逃出城,到了临近的城镇部署计划,可是无奈我们在国内的兵力不多,大多数兵力都被安排在边关镇守,是万万不可随意调动的,若此时大皇子下令进攻,我们必输无疑。
可有一个人,能解救我们。
一位手握兵权的老臣,他在此次争斗中从没明示过自己向着谁,一直保持中立,并且为了表明他不想偏袒谁的心,在先帝病逝后就离开朝廷告病在家。
当然,无论是我们还是大皇子三皇子都想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
如果我们能成功,就可以和大皇子抗衡。
可怎样才能成功?对于那位年过半百的老臣来说,名利不过是虚无,他已不再看重。
人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缘由,所做的事情,归根究底都是被心中的欲望所驱使,一个人若没有了想要的东西没有了看重的东西,就如同没有了弱点,怎么能攻破?
就在我们都没有眉目的时候,幸村殿下突然下令让柳生娶那位大人的千金做妻子。
原来那位大人的千金早已仰慕柳生多年,可苦于柳生一直无所回应,而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二啊,有时候想想,女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最不可理喻的物种。
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当然说的不是我自己,我只是叹息那位千金。
她明知道柳生不喜欢她,但却还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她们总喜欢用自己编织的梦境来困住自己,用自己幻想中的人来安慰自己。
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我们知道这次机会对于殿下来说不能失去,我们虽然埋怨殿下,但也尊重这个意愿,虽然我们要面临分别,虽然我要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虽然他要娶他不愿意娶的人,但我们都没有埋怨殿下。
因为这毕竟是斗争,你死我活的斗争。
在娶妻的前一夜,我和柳生相对饮酒。
我们坐在树下,喝了很多,一起回忆从前的事,回忆我们的童年,回忆我们的少年,回忆许许多多过去一直在一起的日子。
我们讲到儿时犯的傻事,我扮着他的样子去做坏事,回头被别人看见了,抓住的却是他,害他被大人好一顿的骂……
我们边说边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那么久以来,那么久以来第一次……
第一次……
在彼此面前,止不住掉下眼泪……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可笑。
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为这些,在世人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感情……
可我们不后悔,也未曾羞愧。
我不知道在不二你的心中,真正的爱情是什么……
你对感情的执着,对感情的执念又是什么……
可对于我来说,我只想看见他,和他一起并肩而行。
我想只要和他并肩而行,一起走完这一世的红尘人生,我就没有遗憾了,一点都没有了。他虽然娶了妻子,有了新的家庭,也有了孩子……可我并不怨恨,也并不失望。
我明白他的心,我依然可以和他并肩走下去,即使不作为情人,也可以作为朋友,作为一生的知己。
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后面还有更大的艰难在等着我们……
躲不了,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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