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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疑云
“昨晚,跨国企业龙氏集团的年轻总裁龙铖宇,在自家的私人别墅里向外界宣布了他订婚的消息。这位堪称所有女性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用实际行动为我们谱写了一曲王子与灰姑娘的爱情童话……”电视里,女主播正用非常甜美的声音给观众解说。
电视机前,婉柔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荧屏,看得出来,她很激动。特别是当泓昀,可尘,铖宇以及馨莹的脸一起出现在屏幕上时,她更是双颊涨红,呼吸急促。她看着屏幕上铖宇那张俊逸非凡的笑脸,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欢腾。
“宇儿……”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那样低沉而沙哑的呼喊,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渴望。
是的,渴望!她已情不自禁地朝那笑脸伸出手去,可是回应她的只有电视屏幕的冰凉。
这个场景……婉柔的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这个场景相隔了二十四年,为什么还是没有变?
二十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就站在那扇窗户外面,朦胧的月光下她看见了,她看见了那个躺在锦床上睡得正香的孩子。那是一个多么漂亮,俊俏的男孩子嗬!她的心颤抖了,她也是这般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手去,她想要抚摸他啊!她想要抚摸那小小身子的每一寸肌肤。可当她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过去时,指尖触摸到的却不是孩子温热的体温,而是窗玻璃所传递出的一片冰冷。
她怔住了,热切的眸光在与那冰冷的阻隔相碰撞时化为了一滩水雾,慢慢地,缓缓地,滑下了她白皙而美丽的脸庞……
二十四年后的今天,类似的场景再现,她还是没能忍住。当铖宇的笑容最为灿烂的时候,婉柔的泪水就那样潸然而下……
“妈,您在干嘛?”背后忽然响起的嗓音很轻,很温柔。
婉柔却被吓得惊跳起来。她在第一时间摁下了电视开关,另一只手则迅速地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她慌张地转过身来,慌张地挤出一个笑容:“潇滢,你回来啦……今天工作累吗?”
“我不累,”潇滢看起来神色如常,他微笑着从门口走进来,“妈,您在干嘛呢?”
“我……妈,妈在看电视呀!”婉柔对着儿子故作镇定地笑。
潇滢用一种深邃的目光望着母亲,望得婉柔几乎要支撑不住脸上笑容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常态。“妈,看电视不要离得这么近,这样对眼睛很不好。”他轻轻地说,目光如上玄月般温和而朦胧。
“嗯……妈知道了。”婉柔应承得有些忐忑,儿子这表情是起疑心了吗?她的心里涌上一丝莫名的情绪,既有点恐惧又有点……期待。
夜晚,潇滢躺在床上,大睁着的眼睛里不似以往的清澈无尘,那里面笼罩着一层雾,一层名为惶惑的雾。
他忘不了他刚踏进客厅里的那一刻,那张脸突然撞进他的视线,那般真实地和他面对面,那一刻他只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错觉,放在那的不是电视机,而是一面镜子。可是,他无法自欺欺人,那张脸此刻是笑容满面,而他又怎么还会笑得出来?
可是母亲为什么那样激动莫名?她不知道那不是他吗?他看见她朝那张笑脸伸出手去,她的手在颤抖,她的神情甚至带了点癫狂,她的嘴里喊出了一个名字:“宇儿……”
宇儿?谁是宇儿?母亲怎么会对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却叫出了一个与他无关的名字?他心中疑窦丛生,他无法再放任自己沉默下去。
他出声喊住了母亲,他想向母亲问清楚,可母亲满面泪痕的模样让他不忍,他终是没能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但是母亲那慌乱的神情,她那急着去按电视开关和慌张抹泪的动作,无一不是在向他显示,母亲确实是有秘密的,而且是一个和他大有关系的秘密。
他应该去查吗?潇滢把目光调向窗外,黑暗中那里充满了朦胧而神秘的诱惑。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乖孩子,他从不向母亲问及自己父亲的事,因为他想那一定是母亲的伤痛。既然是伤痛,他就不能再让母亲难过。可是今晚,他的心就像那张不断被夜风拉扯着的窗帘,怎么也恢复不了平静。
那张笑脸和母亲的激动一直在他眼前晃动,他渴望找到一个突破口,真的渴望!
也许,潇滢在黑暗中闭了闭眼睛,也许,他也是一个好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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