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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兰清(五)
三天,不过三天,里里外外就被布置一新。公孙兰从门口往外望,正好能看见烫金的喜子和火红的绸缎。小院多了很多人。大家都在忙碌,无暇顾及她,就连守在房门外的两个士兵也不似以前,多了份和悦。
中午有两个丫鬟端来饭菜。要成亲了,伙食都变得好了么?竟然派了两个人来送。公孙兰正在胡乱猜测,其中一个丫鬟关上门,把食盒里底格打开,取出一个包袱,递给她。另一个丫鬟轻声叮嘱她:“天黑以后换上,有人在门口接应。”公孙兰还没明白,两人却大声说:“小姐慢用,奴婢退下了!”公孙兰打开包袱,原来是一套丫鬟的衣服,急忙藏了起来。
亥时,公孙兰穿好下人的衣服,正准备裹上头巾,却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有些慌乱的脱下衣服,胡乱的塞到床底,然后坐在床边。赵云推开门,正好看见公孙兰靠在床边,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背后,只穿着薄薄的里衣,身子有些微微发抖,说不出的楚楚可怜。走过去搂住她,却发现昏暗的灯光下,她小脸惨白,眼眶中泪水盈盈。只一刻,赵云的心就软了。只要她说她不要他娶别人,只要她说,他就会答应。
公孙兰低着头,却看见床下露出来的衣角。她慌乱的抬起头,向赵云吻了过去,右脚正好把衣角推了进去。只一刻,赵云就化被动为主动,将她压倒在床榻。他这次比较有耐心,亲吻她的额头,眉眼,嘴唇,下颚,然后一直向下,大手也探进衣襟,轻抚她的腰,然后向上,轻轻揉捏,动作很温柔。公孙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死死的揪住身下的床单。。。阵阵的敲门声让公孙兰恢复了些许意识,她咬住赵云的肩,不让自己发出呻吟,赵云倒是被她的羞涩逗得呵呵直笑,动作愈发激狂,不依不饶。。。
赵云走的时候,公孙兰背对着他。赵云知道她是醒着的,只当她是和自己怄气,吩咐人好生照顾。走了几步,有些不放心,又回头瞧了两眼。他自己觉的好笑,什么时候这么患得患失了。
公孙兰换好衣服出来,果然没人认出她。大喜之日,出出进进的人多,有谁会注意穿着下人衣服的丫头。她顺利的穿过后院,回廊,前厅,前院。走到前院的假山旁,她忍不住回头,正好看见赵云穿着大红喜服给大家进酒。依旧是那样俊朗,那样温文尔雅。从此,他就属于另外一个人,从此,他们毫无瓜葛。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迈开脚步。而赵云的身影越来越远。。。
走到胡同口,公孙兰终于见到了熟悉身影。江无抱着承儿,笑着望着她。承儿竟然没有哭,只望着她笑,一个劲儿的叫她“妈妈”。三人只顾着团圆的高兴,却没提防有人过来。刘备已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公孙兰紧张的抱着承儿,江无也握着长剑,蓄势待发。刘备却镇定自若的对着他们笑。双方对峙了好一会儿,刘备终于主动开口,“公孙姑娘,我为你们准备了一点银两和一架马车。祝姑娘一路顺风!”
公孙兰和江无都很惊愕,但他们没有推辞。公孙兰抱着承儿上了马车,江无冲刘备拱拱手,跳上马车,驾着马车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刘备在夜色中笑的高深莫测。。。
第二日,赵云突然警觉有些不对劲儿,清早直奔公孙兰的房间。走进院子,十分安静,他的心却愈发不安了。三步两步的穿过回廊,推开房间,却早已空无一人。而屋里的床上被褥依旧是缱绻后的凌乱,昭示着昨日的背叛和欺骗。
“追!”赵云骑上马狂奔出去。外面雪下得很大,他却也顾不得。黄昏时分,在通往冀州的驿道,他终于追到了驾着马车的江无。赵云无心和江无对决,手一挥,让手下困住江无,自己直接走向了马车。
当赵云撩开马车帘子时,公孙兰正抱着孩子,哄着孩子不要哭。那一刻,赵云的震惊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他竟然和江无有了孩子?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哈哈!赵云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拳头紧紧的攒着,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恨不得伸手扭断这个孩子的脖子。但他终于还是下不得手。小孩子捂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大概因为害怕,畏缩的躲在公孙兰的怀里。跟她妈妈真像,记得当年从黄巾军手中救她时,她也是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畏畏缩缩的打量他。
江无怕赵云伤害公孙兰母子,竟奋不顾身的朝赵云冲了过来。手下的士兵想要阻拦,赵云摇头,示意他们退下。他们要单打独斗。这些年的恩怨今日做个了结。赵云和江无本就是旗鼓相当,斗得难舍难分。江无拼的是三个人的性命,自然心无旁骛。但是赵云却不同,他心里装有太多的事情。这样一来,江无逐渐占了上风。赵云其实想扭转局势并不难,可当他看到公孙兰凝望着江无的眼神,那样的温柔,却又满是担心时,他只觉得心痛,再也没有比拼的豪气,扔下了长枪。。。。。。
公孙兰终于长舒一口气。
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结束之时,远处一枝冷箭“嗖”的一声射向江无,不偏不倚,正中心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变色。
公孙兰抱着江无,用手绢按住他胸前的伤口,可是血还是不停的往外流。她拼命地按住,可是血越流越多,染红了他和她的衣服,也染红了地上的白雪。江无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想为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然而,他的手刚刚触到她冰冷的面颊,就垂下了。。。。。。
承儿跑到赵云面前用力的打赵云。赵云恍惚间看到他手心的红点。他激动的抓住承儿的左手手,掰开曲起的手指。果然,手心三颗鲜艳的朱砂痣。他摊开自己的左手。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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