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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
茱蒂很难想象,面前这个温润如玉,却硬生生被轮椅破坏了美感的男子就是传说中的J博士。茱蒂也清晰的感受到,当J博士出现的那一瞬间,身旁D博士的僵硬与不可置信。
“Jack……”D博士快走几步,扶住了轮椅,“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你父亲呢?”
被称作Jack的男子笑的勉强:“父亲大人最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本来是想亲自来迎接您的,可是早上又发病了一次,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所以……”
D博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那就好,那就好。”茱蒂却能感觉到背后那深深的忧虑。
原来是J博士的儿子吗?茱蒂打量着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的男子,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一眼看上去风度翩翩的男子也会是组织的人。不过想想梦境中让她真假莫测的波本和精通易容术的贝尔摩德,她也就释然了。事实上,若不是贝尔摩德对她父亲动了手,她和组织恐怕根本不会有任何接触,即使现在,她对组织的了解恐怕也不过只是冰山一角。想到梦境中自己那不怎么美好的结局,茱蒂打定主意,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Jack并没有马上带D博士和茱蒂去见那位真正的J博士,反而把他们安排在了楼上相邻的两间屋子里,甚至没有多余的监视人员。
茱蒂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D博士不正常的状态。
还没等茱蒂询问,晚饭过后,D博士却无声的用手势示意让茱蒂到他房间谈话。
茱蒂目光流转,很明显,D博士这是在告诉她屋子里可能有监听设备。视线在不已觉察的角落和装饰品上转了一圈,还好,应该没有监控探头。
“茱蒂,你一定很奇怪。”D博士有些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视线仿佛没有焦距一般越过茱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D博士……”茱蒂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这个老人。
“你也听到了,J病得很严重。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本来以为靠我和他的交情,可以说服他放你离开,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他们是不会放我们活着离开的,除非……”D博士苦笑,自己一生沉浸于生物研究中,却深知有些研究如同潘多拉的盒子,最后会带来什么谁都难说。可是J却和自己的想法截然相反,他相信在科技进步的同时一定会有牺牲品,甚至可以说为了研究根本不在乎会害死多少人命。他所在的组织也是如此,双方不过各取所需而已。现在J因为重病没有多少可利用的价值了,想必组织是把目光转向了他。二十年前自己可以借口和J的理念冲突而迫使组织放弃招揽,又利用J在组织的地位、自己和他的交情躲过杀手,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
茱蒂听懂了D博士未竟的语意,也是心头一跳:“D博士,那您……那位Jack先生会帮我们吗?”
D博士摇摇头:“Jack并没有继承他父亲的事业,他专修的是医学。若不是这样,以J的身体状况,恐怕活不到现在。”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想必你也对二战时那个J博士的故事有所耳闻吧?”
茱蒂点点头,难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J是那个J博士唯一的孩子。”D博士却扔下一颗重磅炸弹,弄得茱蒂有些晕晕乎乎。
“我认识J的时候是在哈佛大学, J和我都不过二十出头,同是孤儿身份的我们很快就建立了友情,他母亲早逝,自己本身似乎也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好。我准备考取冷泉港实验室的时候,他却突然辍学并且失踪了长达十年之久。后来我才知道,那是J博士派人找到了他。他的母亲虽然是个再传统不过的日本女人,却在二战前凭借父辈的势力带着孩子偷渡到了美国,这让J博士很愤怒。但由于战事吃紧,这件事也就被放下了。一直到二战尘埃落定,J博士因为当时身在广岛的地下实验室而只受到了些微的核污染,硬撑了二十多年,不知怎么搭上了一个神秘组织,靠他们的势力找到了J。可能是父子天性,也可能是因为母亲早逝,虽然在襁褓中就离开了J博士,J的性情却和J博士像了个十成十。J很快决定投身组织,继承了父亲的研究事业。这是我从他后来的来信中隐约推测出来的。二十年前他曾经邀请过我一次,我当时已经在冷泉港有了自己的实验室,而且对这种秘密组织并无好感,所以我拒绝了他。想不到……”D博士话语中透出深深的遗憾。
“那您打算怎么办?”茱蒂想不到会听到这种秘辛,可是从中却也很难推断出更多组织的信息了。
“等我见过J再说吧!”D博士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疲惫,“想必这次他们没在我的房间里安装监控设备,已经是Jack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之后的事情……再说吧!”
“茱蒂!”就在茱蒂准备离开的时候,D博士却叫住了她,半响才低低的说了一句,“你要小心。”随即挥了挥手,示意茱蒂离开。
茱蒂悄然退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茱蒂闭着眼睛,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并没有什么破绽,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吃过午饭之后,茱蒂才再次见到了那位Jack先生,同时还有一早上都不见人影的D博士。想必他已经带D博士见过J博士了,茱蒂揣测。
“这位是茱蒂小姐吧?请跟我来,父亲大人要见你。”
Jack依旧温和,却让茱蒂有些心惊肉跳。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否则自己一个无名小卒怎么会被注意到?压抑住心中的不安,她佯作疑惑的看向D博士,得到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跟随着Jack走过长长的回廊,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轮椅的轱辘声和自己的脚步声。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整个庭院都显得生机勃勃。茱蒂却毫无驻足欣赏的心情,只是沉默着,在自己心中忐忑着,可能面对的一切。
门口一辆保时捷356A正停在那里,琴酒那显眼的发色在阳光下却透着一股冷意。
车门打开,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让茱蒂微微一滞。
贝尔摩德,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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