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簪秋

　　笆马山，山势突兀，峭然独立，显得极及伟岸，文人墨客对此皆是圣境般的描绘，景致峻美秀奇。山脚下不大热闹的街上，一对平凡的夫妻，一副扁担一桶豆浆一箱豆腐一张桌子几根凳子几只小碗，就是这样朴实无华的小买卖，是牛家夫妻俩的所有营生。
　　“赵公子，前儿个包媒婆介绍的姑娘您满意不？”没什么生意上门，老板娘无所事事的拉起路人话起家常。
　　“牛婶，这事你也知道？”
　　名唤牛婶的老板娘挥挥手：“唉呀，赵家是笆马山最有钱的人家，赵家的一举一动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眼球呢！”
　　赵泽德了然一笑：“我看是牵动牛婶你的神经吧？”
　　牛婶也不为自己辩护，大方承认道：“是啊，像赵公子这般玉树临风的俏公子哥，定要貌美贤惠的姑娘来陪衬……”
　　“牛婶，你的副业做得还顺手吗？”
　　牛婶啜一口唾沫：“只要我给赵公子您牵成了红线，我的媒婆生涯就可以正式开业了。”包媒婆是她的克星和劲敌，凭什么姓包的赚了那么多油水，她嘴皮子都说薄说破了却一桩好事都没说成？难道人家姓包，就能包办笆马山的大小婚姻？她夫家还姓牛呢！
　　赵泽德对牛婶一心想改祖传行业而转媒婆的事迹有所耳闻，没办法，人家包媒婆世代是干媒婆营生的，口碑甚好，卖豆腐的去说媒？谁放心啊。
　　赵泽德面对牛婶的殷切目光，有些为难，只好默然不语。
　　牛婶只当是赵家公子害羞，再接再厉地自我推荐：“我娘家那边有几房亲戚的女儿都到了适婚年龄，不知赵公子有没有兴趣？”只要攀上了赵家，她家的两个儿子自然会跟着身价高涨，还怕找不到家境良好的姑娘。
　　“晚饭时间到了，我还要赶着回家。”赵泽德扒开牛婶拉住他臂膀的手，匆忙走掉。
　　“婆娘，你就别白费心力了，赵家哪是我们卖豆腐的高攀得上的。”牛叔好心地再次劝说迎难而上的牛婶，人家都拒绝得那么明显了，她不会看人脸色吗？他还要脸皮做生意呢！
　　牛婶掐了一把老伴：“你懂啥，我这是为两个儿子考虑。”
　　牛叔揉了揉被掐疼的地方：“大牛才八岁，小牛五岁都不到。”
　　“所以才要提早为他们铺好路。”牛婶白了一眼不上道的老伴，有些怨愤地说，“谁让你不要我生个女儿。”有个女儿还有指望嫁进赵家，她家就不用世代守着豆腐摊子了。
　　“咱家这么穷，养两个小子就够难了，还要再添一口……”牛叔拿起抹布擦拭完碗又擦起桌子，“再说你的身子也不吃不消啊，婆娘，没娘的孩子可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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