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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楼的那一刻,司徒亦然抓住了歌天涯的手扯过来,对方的身高优势令歌天涯感受到几分压迫感,歌天涯不假思索地甩出一巴掌。她很早以前就极讨厌这种感觉,不要以为她不反击就是怕了他。既然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她当然不介意司徒府被众人耻笑。
愣愣地抚摸颊上的巴掌,司徒亦然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明显。
而王璟显然也有些呆滞,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歌天涯,再看看司徒亦然,别过脸不忍再看。
不知道是谁带头笑出声,寂静的大堂瞬间充斥满刺耳的笑声。这里平日路过的自然都是些市井小民,那些讥嘲的、粗俗的笑声刺激着司徒亦然的耳膜,羞愤的感觉猛烈撞击着胸膛。
歌天涯抿了抿唇,阴沉地看过那些笑得有些狰狞的人,她可以猜得到这些平日里受惯高等级人欺压的平民在看到司徒亦然这么难堪场面时那种强烈的想要反过来奚落他的心情。
司徒亦然面上鲜红的巴掌印有些浮肿,和他另一半俊逸的脸形成夺人目光的对比。他急促愤怒地喘息着,泛红的眼死死地盯着歌天涯。
这么尴尬的场面中,歌天涯有点懊恼却不后悔。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司徒亦然,说了一声对不起。正想要挣开被束缚的手,司徒亦然却就势吻住了歌天涯。
众人都惊呆了。
歌天涯呆愣着站在原地,眼看着司徒亦然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意轰然倒地。
泼墨的天空,如歌的夜晚。
沉睡的意识中,有人吟了一曲婵娟,也有人满脸通红地坐在街头的面摊,埋头飞快地吃面。
“小姐?”卖面的老大爷局促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憨厚的脸带着一分急切看向歌天涯,他的一家老小正在家等他回去吃饭,老伴也需要钱买药啊……
“嗯?”歌天涯迷蒙地抬起头,看了看他花白的发勾起嘴角,在身上摸索片刻取出一把散钱轻轻放在桌上,“不用找了,恩……再来一碗辣面好了。”他小心翼翼地数着怀中的铜板,无声地咧开嘴角,浑浊的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泪光感激地看了歌天涯一眼:“劳烦小姐稍等,老儿马上就好。”歌天涯笑眯了眼睛,随意地摆摆手。
支着下巴带着一丝惬意地看着越来越稀少且神色匆匆的行人,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视线不经意掠过不远处的巷口,短暂地停留,歌天涯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移开目光。
她真的挺奇怪的——王璟这么偷偷摸摸地跟在后边难道不累吗?他老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藏在哪里都能看见露出的衣角……他自己不郁闷,她都替他郁闷了。
看见歌天涯移开目光,王璟按住浅浅抽搐的嘴角,心底暗骂自己道:歌姑娘不过是吃辣吃得畅快了些!你有必要这么惊骇吗?!一番折腾下来,终于气定心闲地看向佳人通红的脸及略显肿胀的唇,然后傻傻地定在那儿一动不动,半个身子都快掉出来了还不自知。
“我说你个穷酸样!看人家吃面看上瘾了啊!”耳边一声喝,立马吓醒了王璟,他瞪圆了眼结结巴巴地跟人家道歉,才尴尬地拍拍长袍朝笑得促狭的歌天涯快步走过去。方才被王璟挡住路的大汉见此方才了然,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边看一眼王璟边笑骂着什么离去。
“王璟。”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回答,慌慌张张地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自知无趣沉默下来,只是目光闪烁,看向歌天涯的眼里满满的担忧。
歌天涯收起了笑意,满足地摸了摸辣得发烫的嘴角含含糊糊道,“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虽然不需要,但还是谢谢你。”王璟眉间顿时舒展开来,半响又反应过来刚才她顺便拿他娱乐了一把,就有些羞怒地别开脸,不再理她。
歌天涯正不知如何才好安慰他,王璟却又愉悦地转过脸来,嘴角有浅浅的笑痕:“要是你开心,那耍我的事就算了吧。”这不是情话,却更甚情话。换了以前,歌天涯会觉得对方不怀好意,可面前的人确是有些傻得可爱的王璟,那点心思就全化为暗涌的暖流了……
“对了,你还没吃吧?”没等王璟的脸完全涨红,歌天涯就把老大爷刚放桌上的面端到他那头去,自己则是要了只略显粗糙的瓷碗装了点煮面的汤,带着些面粉味的热汤下肚,歌天涯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畅快。
连带着被只猪误亲的郁闷都消失殆尽了,再说她的初吻早在苏苏(妈妈在世时养的苏格兰牧犬)的那一扑一舔中没了……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扬起,歌天涯心满意足地抚抚肚子,有些无聊便懒懒地将目光放在了王璟身上。
大概是紧张过度,他吃得很踌躇,时不时地要看她这儿一眼,不过由于受过良好家教,便令人觉得他的吃相有几分女孩子的秀气。
耳边响起隐约的脚步声,只是不像普通人那样爽朗或拖沓,似乎是一大帮人匆匆而小心地前行似的,歌天涯皱紧了眉,飞快地瞟了王璟一眼拉起他就跑,思索片刻又拽着他侧身藏进隐蔽的角落。
“歌……”王璟诧异的声音在那帮气势汹汹的奴仆出现时戛然而止,脸上也有了几分谨慎,只是仍不自在地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辣油,大男子主义让他觉得自己的位置很不好——被一个女子的身躯挡成死角还被当成保护对象!但他很快认清局势,定下心来。
“那是司徒家的新管家,莫非是司徒…公子出了什么事?”没有在意王璟咽下肚的几个词,歌天涯专注地看着他口中的那个新管家,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并不算长的沉默,歌天涯有些烦躁地瞥了王璟一眼,轻声说道“躲好”就轻手轻脚地趴到离这儿远点的地方,悠然地迈了出去。
司徒礼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在看到歌天涯时有了细微的变化,并没有什么人注意他的异样,这些只靠身体蛮力吃饭的奴仆看着歌天涯,发现她并无反抗之意就随便意思意思将她带进了司徒家的大门。
歌天涯看着方才还相当“关怀”她的众人一哄而散,并不太担心王璟的处境,毕竟她才是当事者。
“姑娘,请跟我来。”司徒礼不着痕迹地微微弯下腰表现出几分恭敬,眼始终向着地面。
歌天涯跟着他来到一间厢房,鼻间萦绕的淡淡香气(病患专用)令她有几分不安起来。
之前司徒亦然突然倒下去她也很惊诧!难道他还没醒……?
而她的想法很快得到证实。
一位年近花甲的大夫正替司徒亦然号脉,她只能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容苍白而柔顺地闭着双眼,若不是大夫口中一直絮叨着“急火攻心”,歌天涯几乎以为那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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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暮然惊醒,看到她无声沉默的容颜,意识却逐渐模糊不清。
歌天涯注意到他的两颊的黑发被冷汗濡湿,柔顺地贴着两侧散落,有种赢弱的气质。
忍不住出声关怀,她犹豫着开口:“是不舒服吗?”
他扯了扯嘴角,猛地甩甩头,目光一阵涣散迷离……歌天涯有点恐慌,忙召来正准备离去的大夫——随即故作镇定地僵直身体站在一边。
“……没什么大碍,只是不能再睡了。”歌天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睡得太久的确容易头昏脑胀,一般还会患上风寒。
(卿云海轻轻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又忍不住贴着她的唇细细温存。仿佛这样,他的恐慌、不安就能烟消云散。已经过了五个月,可他却老了五岁似的。如果相见,她会认出现在透着沧桑忧伤的他吗?)
他看上去真的很不妙。歌天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伸出手贴上他的额头,司徒亦然发出一声惬意的轻哼,歌天涯就这样僵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
紧张地瞪着床上的人,可等了很久,司徒亦然似乎是睡得更沉了,再没发出半点声响。
(季亚军眉宇间满是不耐地拉开卿云海,斜了他一眼,皱眉看着“歌天涯”。半响,他猛地拽了拽自己的衣领,下了决定。“……跟我来吧。”卿云海勉强地对他笑笑,紧跟在其后。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不那么走运,他将失去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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