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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
佐风山有小昆仑之称,既是小昆仑,就是有小云顶,只可惜这样的地方已经满足不了杀界中人了。
传说,欧家的起源就是昆仑山,有人说欧家的先祖就是从昆仑山上下来的,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已经无从考证,只能说欧家的人对昆仑山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就连所居之地也是有小昆仑之称的佐风山,杀界邪主的青铜面具上,是三只交织的青鸟,青鸟是西王母的使者,据说西王母所据就是昆仑山!
昆仑山上延绵起伏的山脉由如一条巨龙,古往今来都是诸多神话的发源地,都是神秘莫测的地带,传说昆仑山上有座天宫,里面有无数的财宝,有绝世武功秘籍,然而,传说必竟只是传说。
云顶之巅确实是有座宫殿,却不是印象中的天宫,那是一座冰雕而成的宫殿,巨大的宫殿如同镶嵌在山峦中一般,延山而建,鬼斧神工一般不知是如何建成的,里面并没有财宝也没有武功秘籍,有的是一具具打坐的尸身,那些是尸身都是面容年轻发白如雪的人,安祥的坐在那里,似乎只是睡着了,冰墙上一行苍劲有力,仙也念之,魔也心之,仙也罢,魔也罢,无非心念,无湮无毁。
无湮无毁,这四个字便是无湮城的由来,可以说这里就是最初的无湮城,欧家的寒光诀成就了江湖上寥寥数人却又湮灭了多少人?这些尸身就是最好的解释,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强者生存,入得天宫,生死只得由命,是成妖,是成魔,还是留下陪先祖,一切都是命!
无湮天宫,这座宫殿的名字,当初听到这名字时欧映雪还笑道,应该叫魔宫才对,不然怎么成魔呀!
欧千山说,是天宫是魔宫都一样,成不成也与名字无关。
而此时,他只想若是能渡过去,他一定同意妹妹的话,改叫魔宫!就因为一个天字,他,欧千山,冲不过去了!
对于二十出头的欧千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修到寒光诀的八重已然不易,本应休养生息,却因苏家得了皇族的势而心急了,一心想早渡九重,却不知此乃拔苗助长之势!
本来闭关时一切都好好的,他冲筋脉也很顺,却偏偏在最紧要时想到了一个天字,天宫之中如何成魔!
就因这一句话,筋脉逆转,内息渐散,若内息全散之时,这天宫中就将在多了一具尸身!
“映雪——!”这个时候,他想到的,叫出的却是自己的妹妹,对不起,又要留下你一个人了!
“啪——!”天宫外,欧映雪一巴掌打在拦她的下属脸上,“明知邪主不易此时入魔,却不劝解,还敢在这拦本殿主!”
“殿主息怒!邪主已经救不回来了,死一个总好过死两个……”下属话没说完,又是一巴掌。
“放肆!”欧映雪手一挥,“砍了!”这两个字刚落,一把短刀袭来,一颗人头落地,血如柱喷溅而出,丝楝收刀擦刀,尸体依旧跪立在门边,喷出的血染了冰雪洁白的寒玉门,却很快被寒玉吸收,十分诧异,而她却知,寒玉中有蛊,蛊噬血,寒玉门上三只青鸟交织而成的图案,她指尖放出一滴血射到门缝,血滑入门缝一路向下,没入底部,轰隆一声,门开了,她闪入,门关上了,将其他人挡在了门外。
欧千山万念俱灰之时,只觉得一股寒劲冲入他的肩井穴,蔓延至他的全身,这是正宗的寒光诀,极阴极寒,比他的还要寒,他知道能有如此纯正的寒经的只有欧映雪,女孩子本就是阴寒体质,练起来自然顺手,而此时他只觉得那股寒劲帮他冲穴,不似之前泥牛入海之势,有相辅相成之势。
本想开口去问,却也知是紧要关口不能乱来,只得调息相引,两股内劲合成一股,自是比之前强大不少,猛然冲开,一渡成魔,收纳内息,宫殿中的寒气顺着他收息而纳入,一时间欧千山整整多了一甲子的功力!
昆仑山下小镇赤壑镇民居中,欧映雪瞪着躺在床上的欧千山,自无湮天宫一渡,欧千山多了一甲子功力不假,却也陷入了昏睡之中,而欧映雪却是内力全无,筋脉受堵,所有的功力都被欧千山吸走了,让她看着睡的正香的欧千山,怎么都想抽他,当然,她不会欺负昏睡的人,所以,从怂恿者到没拦住的,她是砍的砍,罚的罚,已解心头之恨!
等你醒了,把我十几年的功力还来!
她气恨的捏欧千山的鼻子,他却只是在睡梦中不舒服的哼了两声,她松开手趴在他床边,“哥,你没事就好,别留下我一个人。”
苏家堡,苏忱适接到官府的密报说是在昆仑山下赤壑镇发现大批的江湖人,疑似杀界中人,于是苏忱适念着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念头派长子苏彼俊前往。
自苏冰霜为皇后已来,苏家的地位一路上升,更是为皇帝排忧解难,暗中铲除了不少异己,皇帝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岳父,本想帮着他除去杀界,却不想杀界已经是尾大难除,又不好直接派兵插手江湖事,只得给了苏忱适一部分权力,让各府各衙,一但发现杀界中人,通知苏家堡,不得轻举妄动!
只可惜,官府中人功利熏心者居多,有想动手将人拿下之意,他们这么一打算,就被欧映雪发现了端倪,见于欧千山还在昏睡中,她便吩咐手下,兵分两路,一路人暗送欧千山回无湮城,她带另一路人,引开官府中人,本来,这一切都计划的很好,可惜,她不知来的是苏彼俊,内力全无的她怎么是他的对手?又将武艺高强者留给了欧千山,连丝楝都没带,偏偏榕华林中,他们与苏家的人遇上了!
欧映雪真没想到会遇上苏彼俊,她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先是被自家亲哥吸去功力,而后又被这假哥堵住!若是功力还在,到还可以和他一拼,如今功力全无,除非有制胜的绝招,不然光拼招数,没有内力也支撑不了多久!
两方不由分说的交起手来,杀界的下属已飞蛾扑火之势死保欧映雪,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自己都知道,他们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一些人!
苏彼俊的剑逼的欧映雪节节后退,他一剑斩了最后一名杀界下属,剑气劈开了青铜面具,被劈成两半的面具落下,露出了那江湖上传言纷纷的容颜,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一张他格外熟悉的脸,那是苏冰雪的脸!他剑还停留在指她的动作上,她的额头因他的剑气而有了一道细小的口子,她擦去额头上的薄血,抬头看他,看到他眼中的不解,看到他的怀疑,看到他的惊愕,她却笑了,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间觉得很心情很好。
“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么?”她笑问。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她没有回答,是她没法回答,她脖后一痛,被人击倒在地,苏家的暗卫将她击倒了,“少堡主。”
暗卫出声,让他回了神,他接过欧映雪,对暗卫们使了个眼色,暗卫们点头,手起刀落,跟随苏彼俊来的江湖人没来得及反应时已经做了刀下的亡魂。
苏彼俊抱着欧映雪离开了,无论你是谁,我也不准江湖上有半点你的流言蜚语!
欧映雪再次睁开眼时,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现在是在苏家堡的地牢,无论苏彼俊是放她还是抓她,都会做个好儿子,会听他那个爹的话,也许苏忱适保证过什么,但,只有她知道,那个人的保证,狗屁不值!
果然,她醒后不久,就被人拉了出去,架住上刑!沾了水的皮鞭抽在身上,一下一见血,她却咬着牙不肯叫,不肯喊,冷傲的眼睛瞪着上刑的人,那人被她瞪的心下发寒,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苏忱适出现了,他才松了口气。
“还真没想到,原来杀界的人在我身边。”苏忱适的话中难掩怒火。
“你当本殿主愿意在你身边。”她眉头一挑冷眼看他。
“我苏家并没有亏待你。”他看着她,“你为何如此?”
“亏待?呵!”欧映雪笑了,暗无天日的地牢因回荡着她的笑声,“你可知我是谁!我是欧映雪!欧言广是我爹!蓝庆儿是我娘!你与我有杀父杀母灭门之仇!这仇又岂是你句并未亏待就可抹去的!”她挣扎着怒吼,恨不得扑到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自古胜者王候,败者贼寇,终胜的是我。”苏忱适看着她一点也不愧疚。
“呵呵!哈哈!苏堡主!好个苏堡主!我待问你!你就没有午夜回梦时被那些冤魂索命么?你就没梦到我爹娘来向你讨命么?”她狠毒的看着他,“你就不怕你所做报应在你家人的身上么!”
啪——!他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红肿起来,“你敢动我的家人,必让你不得好死!”
“原来,苏堡主也有在乎的人,还真当你没有半点人性呢!”她舌尖舔舔唇角血,侧头啐了口血。
苏忱适的不知是被她的话还是态度激怒了,正要命人用刑时,苏彼俊冲了进来!
一见欧映雪被用了刑,立刻冲到苏忱适面前,“爹!你说过不会对她用刑的!”
“哼!”苏忱适连解释都赖得解释,甩袖走了,牢房中的人,识趣的退下,只留下他们两人。
“他本就是言而无信的伪君子,他的话只有你这个愚孝的儿子才会信。”欧映雪侧开头,躲开他伸过来要给她擦血的手。
“你何苦呢?”他见她躲,就收回手,“为何要与杀界为舞?”
“我本就是杀界的人。”她抬眼看他,眼中什么也没有,“你可知,杀界虽然叫杀界,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以来,我们居于北武林,不争,不抢,在佐风山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苏忱适为了他的野心,利用了我爹娘,毁了我家,杀了那么多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孩童,你可知至今,我还会梦到娘亲死时的惨状,我一闭上眼就会看到那漫山遍野的鲜血!那些被血染红的雪,我到现在鼻尖还围绕着驱不散的血腥味!”说着她的眼泪落下,那些压在心中的伤恨随着她的眼泪发了出来,“这样就罢了!我却还要认贼为父,看着他的道貌岸然!他杀了我的家人,我为何不能杀了他!你可知这被这样的念头折磨了多久?”
“可是,你不该杀那些人。”苏彼俊从没有见这样的她,恨的那么深。
“我杀了当杀之人,我没有伤害他们的家人。”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就算当年他们连同苏忱适灭了杀界满门,连刚出生的婴孩也不放过,我也没有杀他们的家人。”他不语,他有些不相信。
“稚子无辜。”她说出这四个字时,他脑中却炸出苏忱适说的另外四个字,斩草除根!
一时间,他不知道欧映雪所说的苏忱适是否就是他所知的父亲,他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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