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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
南平县,位于西南方,近西所以比较荒凉,虽说没有西北那边的荒沙大漠,却也是地广人稀,土地用来种地也不是上佳,一年到头收成一般,好在南平这地方出奇石,到是出了几脉好矿,人们的生活也算不错。
石头村,于南平县西,离县城不到十里地。
日头偏西,一行马队急驰在空旷的大地上,卷起一阵黄土尘烟,来到石头村村口,歪脖树下,一老汉抽着旱烟,见到马队头也不抬,正眼看都不看。
马队上的人,虽说大都是短衣打扮,但一个个气宇轩昂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为首的男子一身劲装,下马对着老汉抱拳,“大叔,请问这里可是石头村?”
老汉抬眼看了对方一眼,不答反问:“你们这江湖人来俺们这小村子做什?”
老汉这么一说让男子一愣,行礼的身子都是一僵,“大叔怎么知道我们是江湖人?”
“有啥知道不知道的。”老汉吧哒吧哒的抽着旱烟,“这一年来,往这南平县跑的江湖人只见多不见少,闹腾什么宝藏,折腾的俺们村里的汉子都不安分,这地都荒了。”老汉心疼那地,开垦了多年好不容易收成好些了,如今又要荒了,必竟是种地的老实人,只认得踏踏实实种地才是正道,地才是最紧要的。
男子一时语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苏忱适命令寻找魈窟的博良,魈窟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就算有线索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一找就是一年多,这期间南平县大小山都让他翻了个便,石头村附近的几座山头他们也是翻过,却什么也没发现,今儿是天色太晚了才打算入住石头村,却不想听到老汉这番话。
“大叔说笑了,咱们只是路过,这天色太晚了,错过了入城的时辰,还请大叔让咱们住一晚,这银钱自是好说。”博良也知这些百姓有怨气,只能好话说着。
老汉抽着旱烟看了他们一眼,“这银钱就不必了,庄稼人闲房不多,让你们将就将就到也可以,只是别惹事。”他咬重惹事二字,恐怕是怕他们煽动村中的青壮汉为他们去寻宝。
“自然。”博良应下,自家的事还不想让这小山村的人知道,只要过了今晚他们立刻就走!
“跟我来吧。”老汉在鞋底上敲敲烟袋窝子,把旱烟别在腰间,背着手往村里走。
在路上博良一边打量着村子,一边和老汉拉家常,“老汉贵姓?”
“安。”老汉前头走着,只往外丢了一个字。
“是安大叔,我姓博单字一个良,您直接叫我博良好了。”别看平日博良在苏家堡内话不多,可行走江湖这嘴上的功夫也差不多,也就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安老汉套起近乎来一点也不扭捏。
“嗯。”安老汉依旧惜字如金,博良也没有不高兴,却也不在开口,免得话多招人厌。
石头村不算大,总共就二十几户人家,一路走来,有婆子闲聊缝补,有小娃娃跑来跳去,有妇人走家串舍,也有汉子下田归来,无一都是见了安老汉问声,村长好。
这时博良才知道,安老汉原来就是石头村的村长,难怪那么心疼田地呢。
“桐娃子过来!”安老汉带他们走到村中央空地,冲着在大树下玩耍的一男童喊。
“村长爷爷好。”被叫做桐娃子的男童蹦蹦跳跳的跑来。
“嗯,好。”安老汉点点头,“你带这几位叔叔上你家住一晚,和你爹说差什么上我那领去。”说着伸手摸摸桐娃子的头,“我回头让你兴伯给你家送几斤肉,别怠慢了客人,你也跟着补补油水。”
“嗯!”桐娃子一听有肉吃,两只眼睛兴奋的直冒光。
“行了,你们跟着桐娃子吧,他家虽说不是最好的,但总归地方大,也只有他们家住的下你们,将就下吧。”安老汉这么说明显是怕博良他们误会。
“无妨,有地方住已经不错了,多谢安大叔了。”对于江湖人而言,露宿是长有的事,有时十几天,甚至一个月都是在野外过的,能有屋子遮风挡雨就不错了,更何况他们只是住一宿,明儿个入了城再好吃好喝也不迟。
造别安老汉,博良一行人随着桐娃子往他家走,这小孩子比大人警惕低多了,三问两问下就让博良问出了村里大概的情况,原来这村里的人家都姓安,听说原是那个望族逃祸至此,因家中仆人都是家养奴仆,也就随了安姓,相互通婚几年下来,父母就都是安姓了,族中有族谱,排得上辈的是本家,比如村长安老汉是守字辈,桐娃子是禄字辈,没有辈份的就是外家了,两家要是结亲先要查族谱确定两家三代内没有血缘。
博良还在想这个法子好时,桐娃子已经在招呼一个小丫头,“花织,俺家有客人,晚上有肉吃,你过来吃呀!”
“哎!”花织脆生生的应。
“桐娃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知道心疼人呢!”博良笑言。
“嘿嘿!”桐娃子挠着头傻笑,“俺心疼俺媳妇应该的。”
“这么小就想媳妇了?”博良觉得更好笑了。
“本来就是俺媳妇嘛!”桐娃子强调,“打出生时就定的!”
“喔!”博良明白了,娃娃亲,又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石头村是那家有娃儿出生,就合八字对族谱,早早的就把亲定下来了,等娃儿长大了就过门,所以桐娃子说花织是他媳妇还真没错。
博良一行六人在桐娃子家住下了,桐娃子爹娘到也热情,却也是做好了饭给他们送屋里,自家在外面吃,博良他们也是有些饿了,不计较这饭菜粗糙,吃的也香,同时竖着耳朵听外面一家子的谈话,乡下人吃饭没那么多讲究,一边吃一边说着别人家的闲话。
“山子这回可出息了,一回来就盖了三间大瓦房,你看阿华家的脸拉的,比驴脸还长。”桐娃子娘说着。
“那是,当年妞儿一出生身子弱,先后爹娘就去了,阿华他们家怕受连累和山子解了婚约,山子也不含糊一个人拉扯着妞子,这几年也发了,阿华家怕是肠子也悔青。”桐娃子爹摇着头。
“活该!当初那话说的那么难听,不就欺负山子家爹娘不在么,再看看现在,山子在城里做事,妞儿也让他养的水灵灵的跟大家小姐似的,你还别说,俺前个还看到阿华家的上山子家去说亲呢!”桐娃子娘不肖的说着。
“是给他家二狗说的吧?”桐娃子爹可知道这二狗是个什么东西,从小就不学好。
“可不,还真是不要脸,妞儿那么好的丫头要真配给二狗那还不可惜了了。”桐娃子娘可惜的说着。
“放心吧,山子那孩子也不是善主,谁帮过他家,谁家对他家好,谁家得罪过他家,他心里明镜似的,就单说当年阿华家退婚这事办的就不地道,山子也舍不得让妞儿进他们家,行了,行了,快吃吧,桐娃子,花织这话听听也就听听了,不准到你们妞儿姐面前嚼舌根,回头她听了心里难受,知道了不?”必竟是家长,还不忘嘱咐自家娃儿。
“俺晓得。”两个娃儿到也乖。
博良也收了心思,有点无奈的笑笑的,多年来江湖上养成的习惯对谁都是不信任,听着外面一家人东家长李家短的却也有点心酸,这样的生活真是让他羡慕,他们这些人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大起大落之后,想要的只有平静,却得不到,也许,这过事了了后他能离开苏家堡,找一个像这样的小山村,日出而作日落而席,过平淡的日子。
“博大哥。”博良身边一名手下叫他,他侧头,手下人小声和他说:“我觉得这村子有古怪,咱还是小心为上。”
“古怪?”博良眉一皱,竟一时想不起那里古怪来。
“您看咱这身行头。”手下人让他看他们身装,虽说是布衣却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布衣,腰间都配着剑,剑!
博良突然间明白了,这里是小山村,安老汉是村长见他们不害怕还情有可原,可村中的孩子见到他们也是不怕,桐娃子还和他们说了许多话,村中老少除了跟安老汉问好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没有,这样的镇定不似是山野村民该有的,这里确实有古怪,又想起桐娃子爹说的入夜后千万别去村后的水塘,说是有鬼出没。
“入夜后,带着家伙,去村后水塘一探,有没有问题一探就知道了。”博良不信有鬼,多半是那后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是。”几人小声应下,悄悄去准备。
入夜后,几人悄悄潜出屋子,快速的奔向村后的水塘,弯月如勾,照在贫瘠的大地上,映出水塘的样子,不由的让人吃了惊,水塘四周无树木,无花草,无鸟虫鸣叫,一片死无犹如一座坟墓,透着阴寒。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燕语,不肯放人归。
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三张机,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五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
六张机,横纹织就沈郎诗。中心一句无人会。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恁寄相思。
七张机,行行都是耍花儿。花间更有双蝴蝶。停梭一晌,闲窗影里,独自看多时。
八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底,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一阵幽幽的歌声传来,几人隐去身形,往水塘边看去,只见,十三人走来,走向水塘,其中有十二名女童,都是一身红衣,手执青色灯笼,走在她们最前头的人,一席黑衣白发如雪,手中执着把红色的灯笼,黑衣白发人在前头引路,后面十二名女童两两一排共六排,有条不紊的跟在黑衣人身后,一步步走向水塘,消失在水边。
黄泉送祭!
“博大哥?”有人轻声叫博良,博良回头这才发现自己在轻微发抖,为什么自己在发抖?为什么自己会知道那是黄泉送祭?似乎年纪很小时见过有人一席红衣从眼前走过,那人对他笑着,是谁已然记不轻了,心里都很不安,好似那些女童不是祭品,而是要送他们做祭品,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要不要过去?”这样奇怪的景象让博良带的人有些发触。
“过去看看,下心些。”博良带着人往水塘去,小心的延着女童们走过的路,眼见离水塘只有十步时,突然他们脚下一空,来不及反应便往下落去,落到光滑的石壁上,一路下滑,四周光滑想伸手去抓两边都抓不到,一直滑到了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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