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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上)
萧然就像是在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萧红梅神情恍惚,这一幕似乎是十八年前的重演。十八年前她失去了丈夫,而十八年后她又要失去儿子吗?虽然曾经年轻的自己恨过这个孩子,但那也只是自己的错误,为什么会报应在孩子身上呢?
从派出所回来,众人跟着到了徐薇家,主要是萧红梅还想着到她家确认一下,希望能得到一些信息,林峰和季遥只是作陪。徐薇依旧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哭哭啼啼,没玩没了。但是夏大山也失踪了,似乎一切已经明了,可是即使季遥他们马上通知了警察,也无法马上找到萧然,众人除了等待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徐薇一口咬定这与她家大山没关系,如今也没有人理她。季遥提议再去萧然自己家看看,林峰和萧红梅都应和着,徐薇嘟嘟囔囔得说着什么白眼狼,换了锁也没给她钥匙,也不想想自己照顾他那么多年,是防偷还是防抢……被季遥眼睛一瞪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请了一个锁匠把门给打开,几人进了房子。房内整齐一片,并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其实来这里也只是一个安慰,派出所的民警刚走,他们都没有找到线索,又怎么可以指望自己非专业人士?
萧红梅注视着房子里的一切,这就是儿子这几年住过的地方?自从她帮儿子买下这间房的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客厅、卧室、书房,萧红梅缓缓走过……
季遥站在阳台上,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来到这里了,记忆中和萧然一起在这里喝茶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阳台上的椅子并没有收起来,上面还放着高一时的练习册,可能是萧然忘记拿回书房的。
拿起那本练习册季遥摇着头准备帮萧然放回书房,虽说只是高一的练习册,但是萧然那人有些恋旧,东西还是让他自己处理比较好。季遥随手捡起从书中掉出来的东西,是一个套着塑料封膜的书签。看着那个书签季遥很囧,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萧然会有这么个爱好。那是一个卡通美女的书签,而且还是日系大眼美女,诗意唯美,一般很得小女生的喜爱。可是……萧然……
翻转着书签,季遥有些不淡定,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萧然有这样的爱好?而自己想和这样的萧然过一辈子?季遥纠结了,自己可是最腻味这种东西的啊!不过季遥很快就不纠结了,因为他发现书签后面有一张纸,因为大小形状和书签一样,粗粗看上去并不容易发现,而在上面可以隐约看见些痕迹。
取出纸片,季遥看见上面用铅笔淡淡的写到“尤渡里平张巷”,是萧然的笔迹。
……………………………………
三天前
萧然离开了季遥家,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并不是因为和季遥吵架,虽然刚看见那八个字的时候他有些恍惚,但没一会就恢复了意识。报警,告诉警察自己与徐家的纠缠,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这一点萧然很清楚。可是即使理智上的清醒,并不能指挥他的行动,有一个声音告诉萧然他欠着夏大山什么东西,沉重而无法归还。
离开季遥家是萧然想了几天的结果,季遥的担心他都懂,却没有办法说明,因为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他萧然千夏大山东西?笑话!与其留在季遥家继续纠结,继续看着季遥为自己担心,萧然选择暂时离开,他想自己去寻找那纠结的来源。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门上的油漆印子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新刷的门散发着浓重的油漆味,萧然却依旧觉得那些字并没有消失。拿出钥匙开门,在打不开门的时候萧然才想起来,房东阿姨已经把他给赶出了,季遥都已经帮着他把个人物品整理好了。想来房东阿姨已经把门锁给换了吧!
打开自己家的门,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萧然站在走道上看着徐薇母女从远处走来,夏雨玲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徐薇在旁边微笑着听着,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和谐,却又缺失了一些什么,是那个一身腱子肉的夏大山。不知为何萧然眼前浮现了一个枯瘦地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看着徐薇母女走进大门,萧然回到了自己家,他不想和她们见面。甩甩头,把脑袋里那个古怪的身影挥散,最近他确实有些不对劲,总是会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晚上萧然又做了那个梦,鲜红的夕阳,宁静的月亮,吞噬一切的黑暗……这一次萧然是一个旁观者。他漂浮在空中,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飘荡在这一宁静的区域,他看见了成片成片的民宅,隐约的从门牌上看见“平张巷”几个字。
……………………
萧然靠着墙坐着,微微呼出一口气。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摆设,萧然感叹,果然梦是有预兆的,这些不就是自己那个噩梦中见到的场景吗?木窗,钢丝行军床,空荡荡的房间,缺少的只是那有着鲜血般颜色的太阳而已。
萧然的手和脚被绑着快有两天了,说实话都快没有知觉了,但是萧然还是很庆幸自己没有挨揍。房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砰砰砰的枪声,那是夏大山在看电视。
是的,是夏大山,那一日萧然拿着从本市地图,摸索到尤渡里,寻找到平张巷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捂住他的嘴巴和鼻子,用□□迷晕了他。当萧然再度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自由。
被控制住的萧然第一次见到夏大山是在离开季遥家的第二天傍晚,中午没有吃饭的萧然其实已经饿过头了,但是被缚四肢,嘴上还用透明胶带封住的萧然实在是没有办法呼救。好在绑匪并没有饿死自己的打算,但是看着那个送饭进来的身影,萧然还是愣住了。面容有些熟悉,但是萧然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小鬼,呵呵,我们又见面了……”声音也很熟悉,但是萧然还是无法确认他是谁,“我送的礼你见到了吗?喜不喜欢啊?呵呵!不要太客气啊!”夏大山!这是萧然脑中浮现的名字,可是又有些疑惑,夏大山那身腱子肉去哪里了?
对于夏大山的印象,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萧然都很模糊,即使是在徐家吃了近三年的饭。夏大山的样子从来都是一身肌肉,这是萧然的印象,但是夏大山的形象从来没有如此鲜明。枯瘦的身材,枯黄的脸色,再加上那过人的身高,说实话有些恐怖。
夏大山扔了一个包子给萧然,“小鬼,告诉你,老实安分一点!不然有你好受的!”嘴上的透明胶被撕开了,萧然只能低着头慢慢地咬包子。看着夏大山慢慢地走出房门,萧然倒是想喊救命试试,可惜想打刚来到平张巷看见的场景以及外面传来的声音,萧然的心不由的沉了沉。平张巷是一个即将被拆除的老旧民宅区,这里的人已经全部搬走了,但是因为其他种种原因,拆迁进度有些缓慢。萧然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平张巷比较靠里的位置,房子还比较完整,而远处传来的施工的声音也证实了这一点。
晚上萧然是靠着墙角凑合了一夜,夏大山也没有再出现。清晨,萧然疲惫地睁开双眼,眼神慢慢地恢复清明之后,他有了一丝了悟。
回头再看着周围的一切,还真是有些眼熟,“呵呵!没想到我还欠着夏大山一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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