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台北不快乐》

作者:琴瑟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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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该走了 (三)


      欧若惚本想追上去,关于画布的故人,莱茵河边的精灵,他还没有机会开口问个明白。可是,不知为什么,脚下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关键时刻,还是哥们信得过!
      锺信和韩寒柏嬉皮笑脸的围着交换生,“美女,那么急着走,干啥?陪哥哥说两句话,又不掉肉。”交换生若无其事的望了望这哥俩,嘴角一抽笑,便要侧身离开。
      韩寒柏性急,居然伸出双手,挡住了交换生的去路。“我们又没有恶意,大家都是一个系的同学,打个招呼,不失礼节吧。”
      “恩,好的,招呼也打过了。”她还是不温不火摆弄着零钱,“我该走了……”她转了身子,看着离自己两米左右远的欧若惚,依然面无表情。
      此时的欧若惚半眯着眼睛,犹若呆童钝夫。
      ……时间在夕阳西下的如花美眷中,宛若似水流年……
      一大群高喊着“欧少”美名的学弟、学妹,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冲了过来。他们叫嚣着今天“新娘失踪的新闻”,挖掘着欧尚集团当事人的一举一动。
      韩寒柏放弃了与交换生的对势,以迅猛绝伦的姿态狂奔到欧若惚的身边。要知道,身为新闻系学子的欧少,本身就是新闻的发源体,更别说现在是非常时刻。
      马路那边涌来的人群一浪高过一浪,叫嚣的分贝一哮盛于一哮,欧若惚在如此前呼后拥的姿态面前显得少有的后知后觉。
      他被突如其来的推撞绊了一个趔趄,脚下没立稳,一个弓背式前冲,双手慌乱的撑着前面的障碍物,下巴往前一带,好像是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他的脑海中顿时滚过一阵眩晕,再清醒时,他看到了交换生那张花容失色的脸。四目相对,感觉的心里“碰碰碰碰”直跳,仿佛不是自己的。
      刚才是自己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下吗?他迅速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牢牢的握着交换生的双肩,那么,刚才的那一吻是真的咯?
      四周嘈杂的分贝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停止了挤兑,等待着女孩的反应,或者说等待着欧少对眼前这个女孩的反应。
      欧若惚的心里尴尬到了极点,索性闭上眼睛,等待着交换生发怒。
      会是什么呢?一记响亮的“耳光”?或者是大骂“流氓”?或者是大喊“非礼”?“耳光”的可能性比较大,在他的概念中,“耳光”是被非礼女性的第一反应——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有情还是无情。
      时间就在这一刻悄悄的停住了脚步……
      很多年以后,当他问起自己,是什么让自己对眼前这个女孩坚若磐石、不离不弃?大概就是此刻女孩异于常人的反应……
      他闭上了眼睛,却没能如愿以偿的等来女孩拂面的纤纤玉指。
      寂静的人群慢慢开始喧闹起来,人们的议论矛头直指女孩。
      “这女孩什么来历呀?见了欧少也没个笑脸……”
      “好像是今天系里新来的大三学生,恩,是的,就是那个大陆来的交换生……”
      “唉,你懂什么呀,像这样的大陆妹,白日里做梦才会被我们欧少‘亲’一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哟,对哟,她可能还在遗憾,为什么只是额头……哈哈”
      “哈哈……”
      欧若惚猛的睁开眼睛,迅速环视了下四周唧唧喳喳的嘴,她们也倒识相,立即闭了嘴。
      扫视了一圈,最后回到女孩的脸上,用白凝脂雕砌的脸上圆睁着一对大眼睛,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光泽带着几分盛怒,在夕阳的反光下却明显收敛着压抑,这样的相持大概过了有几分钟,女孩始终没有太过剧烈的反应,只是用带有愤怒和隐忍的眼光望着他。
      她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会强忍住本来要发泄出来的怒气?是因为某种生活或者生存原因,才可以隐忍到碰到“非礼”这样的事情,都能轻描淡写的一略而过?是什么样的经历让这个女孩居然可以强忍住——女性被无端轻薄后的特权?
      欧若惚心里猛的一颤,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千古罪人,应该被千刀凌迟。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女孩身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经典的欧少道歉画面,第二天迅速的窜红大小报刊的头条。
      “恩,好的,歉也道过了,”她的眼睛收起怒气,依旧用不温不火的声音回答,“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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