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草稿的人生

　　等到杜若大五的那年，十九岁的时候，秦妈与杜妈已经成了经常拜访的闺中密友，秦爸和杜爸也因为政界军界的见识相谈甚欢了。甚至杜若的两位爷爷老师，也都一起下过两盘棋了，当然此时苦逼的杜若小博士，在厨房里挥刀如飞，给两位老爷子作药膳，并接受双重考核。所以，2006年的春节来临的时候，越走越近的两家人提议两家人一起过年，两位老爷子自然没有意见，觉得越热闹越好，两位爸爸妈妈也觉得有个同龄人说话很开心。于是，商议之下，聚会的地点定在了秦老爷子的大杂院，地方宽敞房间又多，又在郊区，附近还能放鞭炮，两家人可以热热闹闹地过个年。鉴于杜若厨艺水平的提高，大部分才都能够主厨，只有个别硬菜要秦老爷子把关就是，所以新年的实际场景是，两位老爷子在书房下棋，两组爸妈在客厅打麻将，秦铭则认命地作司机陪着杜若去超市才买了半个商务车的年货。
　　杜若心细，早早就问了杜妈和秦老爷子的意见，把要买的东西列了长长的一个单子，一样样地认真地挑选，秦铭推着车子跟在后面，看着小丫头认真比较的样子，十分好奇。在他看来，其实这些东西都差不多，随便拿一样就好了，不知道有什么可比的。不过小丫头虽然会比较，做决定也算爽利，虽然脚程不短，但边挑边聊，一个上午也过得挺愉快。
　　午饭后，秦铭则负责一趟趟地把半个商务车的蔬菜果肉搬进厨房，杜若则围着个小围裙在厨房边继续争取超水平发挥。没办法，警卫员和王妈都被放假回家过年了。过年嘛，当然是年夜饭最重要了。
　　午饭就是由杜若全权掌勺的，杜妈本来想要帮忙的，可惜秦妈看着自家儿子和杜家小丫头的关系挺和谐的，不愿打扰，也就说服杜妈：若若可是得了老爷子手艺的真传，咱们就别跟着凑热闹了，万一帮了倒忙就不好了。何况他们也大了，该他们孝顺孝顺咱们了。
　　杜妈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坚持，平时工作并不轻松，所以乐得放松。所以四个人继续开心地打麻将。
　　中午尝过杜若做的饭，看着秦妈没口子地夸奖的样子，杜妈更加不坚持了。
　　所以，下午厨房里只有秦铭给杜若打下手了。好在下手的工作还算简单，不过是按照杜若的要求，摘摘菜洗洗菜而已，看着杜若娴熟地刀工，秦铭好奇地问：小丫头行啊，这刀工，都快赶上李寻欢了。
　　杜若谦虚道：呵呵，这不是熟能生巧么？何况，我们上外科的课，也是很看重刀法的。
　　秦铭笑了：你这倒是一举两得，切菜切人两不误啊。
　　杜若囧：呃，切人，没那么恐怖吧。
　　秦铭笑道：逗你玩呢，看你手艺多好啊，看我妈中午，除了吃饭就剩下夸你了，脸上乐的眼都快看不见了。我看你倒是她亲生的闺女，我是外边捡来的野小子。
　　杜若无语：秦哥，您这都多大了，还吃醋呢。我妈不也夸你了，我可没这么小心眼。
　　秦铭笑了：你这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用得着小心眼么！你看看全家人让你哄得，连老爷子那么严厉的人，和你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呢。
　　杜若努力压下自己的得意：呵呵，还好吧，我这不是女生嘛，女生就是用来疼的。
　　秦铭悲叹：是啊，男人就是用来虐的。
　　杜若笑：虐虐更健康嘛！
　　看着两个小家伙在厨房你来我往地说说笑笑，秦妈心里更美了。事实上秦妈还挺满意杜若这个小姑娘的，懂礼貌有家教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又是自家老爷子认可了的人，人品心性也是没的说。何况她冷眼看自家那个混小子，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定下来和哪家姑娘来往，最近倒是常常往老爷子这跑，虽说是想让老爷子多指点指点，但说不准就是因为这杜家的姑娘在的缘故，以前也没看他跑得这么勤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秦妈还是真相了的。秦铭以前确实不太爱来老爷子这，觉得老爷子太严肃，气氛太压抑了。谁知道等到杜若来了以后，虽然老爷子还是板着脸，可是那严肃的气场却好像一下子都没了，这两人的话题不是饭菜就是点心，实在很难严肃起来，有时候故意老爷子故意口是心非，秦铭竟然觉得很好笑。听到厨房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秦铭觉得这才是自己心中家的感觉，所以在客房睡觉的时候，也故意不关门，就为听着响声睡着踏实。每周日杜若来特训，秦铭就来睡觉，他觉得一周的疲惫都歇过来了，周一又可以精力充沛地去撑起一个大公司。所以说秦铭喜欢来老爷子这，和杜若还是有些关系的，不过秦妈还是想的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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