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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宁贵妃清了清喉咙,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臣妾在外面听到了异动,担心有什么意外,就冲了进来,还请陛下恕罪。妾身有事与您商量。嗯?吴大人也在啊?”此时,也醒过神的吴邪连忙连滚带爬的下了龙床,待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宁贵妃这话茬听着是想叫我滚蛋啊,闷油瓶真心狠,居然想出要活活憋死小爷的毒计。看在宁贵人间接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她把爷这个七尺男儿忽略的彻底的事就不记在心上了。瞧瞧咱的肚量,再瞅瞅床上坐的哪位的气量,啧啧。”吴邪自己都没察觉到,不知何时起,一向心直口快的他,只剩下心直了。
张起灵,顶了顶下巴,示意海公公把吴邪带下去,并一挥手把正在收拾地上残局的下人退了下去。然后就不再说话。
突然,宁贵人直直的跪了下去,重重的向地上磕了一磕。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裘家,但仓舟是我家九代单传。看在咱们夫妻的情分上,您就收回成命吧。”说完又是重重一叩首,然后继续说:“他一直在李中二将军手下当差,这次升官之后,就得调到忘川去。俗话说,忘川河上忘川水,不管世上何雄名,死后都往鬼门关。一入忘川,便近鬼关。九死一生。”情动之处,宁贵人忍不住哭了出来。
坐在龙床之上,一直用手肘顶着脑袋的张起灵看着跪在下面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不禁想,吴邪的眼睛好像也挺大的,不知道他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仔细想想,自己和吴邪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但好像真的不了解这个人。不知道他哭的模样,也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这些解雨辰那小子怕是都见过。真是让人不爽的存在啊。
“阿嚏。”正在家中翻阅古书,试图找出连环叔失踪前反复念叨的“蛇眉铜鱼”的蛛丝马迹的解小花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居然有一种自己要倒大霉的错觉。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严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一个黑影闪过。一想到黑影他就记起那日救了他一命的黑衣人。警报解除,一行人准备回宫的时候,那个黑子走到他面前,邪魅一笑,用极其不正经极其轻浮的语气对自己说:“嘿,解语“花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解雨辰一向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哪怕是儿时吴邪偷柿子被张家村的大野狗追得直爬树还尿了裤子的事他都能把细节回忆起来。并且,自己从小就不爱出门,接触的人也不多,如果与这个人有过交集,自己应当有印象才对。但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解雨辰就是有那个人很危险的直觉。但越是危险的东西,他骨子里不服输的劲越想去征服。
一直跪在地上,也不见张起灵有反应的宁贵妃终还是沉不住气,她知道,当张起灵不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他是真的没话要说。他的决定不变。
唤出儿时才叫过的“起灵哥”试图用最后的亲情牌,提醒他儿时彼此的情谊,为自己的弟弟博得最后一点生机。这句“起灵哥”也确实吸引了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看到吴邪哭又不伤着他的帝王的注意力。
“阿宁,大婚之日,我就承诺过,如果你们裘家安守本分,自当不负你。这些年,你爹爹借着外省巡视的幌子不停的寻找海底墓的线索,朕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解连环出事,有人故意栽赃给吴三省,朕也顺了他的心,把吴三省打发到人烟罕至的漠北去守关,让他没有机会去调查谢连欢的事。这次围场的事,朕也没有深究。裘仓舟一条命换你们一族性命,不过是略施薄惩罢了。”
阿宁从没想过,他和张起灵会是在这样平静的氛围中把窗户纸捅破。爹爹的秘密,她并不清楚,只知道他几十年来一心要找到前朝风水大家汪臧海的海底墓。从小就教他们兄妹各种风水知识,以及蛮夷之术。刀枪棍棒毒,无一不精。
因为机缘,她一个善心救了当时身中奇毒的张起灵。本以为她会成为国母,日子就这么平和的度过。直到某天爹爹突然叫人往宫里递了个九连环。并且表面与爹爹不合实则是爹爹心腹的几位大臣又屡次针对和失踪的解连环一起出门办事却平安回来的吴三省,阿宁就知道,爹爹和解连环失踪的事脱不了干系。这次围场狩猎白虎的事也绝对和仓舟有关。
自从进宫以来,她就一心本分的待在张起灵身边,家族的事根本不插手。但仓舟是他唯一的弟弟,母亲临终前拉着自己的手把他托付给自己,她绝对不能见死不救,绝对!
“当你起了杀心的时候,你就会不自觉的掐自己左手的食指尖。那日那个宫女在你宫里把香炉打翻的时候你也不自觉的做了这个动作。时至今日,朕还是那句话,安守本分。你好自为之。”
听到张起灵重提前些日子惨死的宫女的事,阿宁就知道她必须得做点什么了。张起灵这个人,太聪明。如果被他查到更多,怕是她裘氏满门不保。在裘子宁的字典里,最好的防守,永远都是进宫。起灵,是你逼我的。
TBC。。。
【05】家务事
等到宁贵妃退下,张起灵打算把吴邪找回来的时候,海公公告诉他,吴家小三爷已经去梦周公了,并且哈喇子都挂在嘴角了。请示主子是把吴大人喊起来还是明天睡醒了再说。说实话,海公公从没见过睡觉睡的这么香的人,看他那睡相,叫海公公打心底里觉得,睡觉,是一件幸福的事。
张起灵走到厢房,看着那个双腿把被子夹住,裹成一个圈,把上面的被子抱在怀里,趴着,把手放在枕头下面揽着枕头,骑车被子的粽子吴的时候也觉得不忍心叫醒他。就连人带被子带枕头一起给抱到了自己的寝宫里。放下的时候还担心吵醒他,谁知道人家吴家小三爷吧唧吧唧嘴,用脸蹭了蹭枕头就又睡死过去。无奈的摇摇头,洗漱完毕的张起灵就抱着粽子吴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洪武元年初,一直和景朝交好的西南领国“银月”,突然发生政变。在皇帝百里屠苏和大长老方兰生的共同努力下迅速平息内乱。政权更加稳固。因此,调到此处严防驻守不久的吴三省就一道折子,请奏圣上准许重开双方贸易,互通有无。对两国边境的人民而言,这都算是一件好事。张起灵也就大大方方的准奏了。
但就在集市重开的第二天,突然来了一群身着银月国士兵衣服的恶汉冲进了将军府,见人就杀。此时,吴三省并不在府内,留守将军府的潘子迅速做出反应。关闭将军府大门,迅速派人支会守城关闭城门,调来弓箭手,自己则手持方天画戟与来人大战三十回合。凭着自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迅速把贼人制服,刚想询问,不料带头的贼人大喊:“潘子,你愧对三爷!”之后就咬舌自尽,其余的几个活口也都一一效仿。就在潘子还来不及下达封口令的时候,监官魏生津,裘德考的亲信之一就带人赶到。
“潘大人,小生听闻有人胆敢擅闯将军府就急忙带人过来帮忙。没想到大人神功盖世,不用吾辈帮忙就把全都就地正法了啊。将军好功夫!小生佩服!不过刚才好像听这个人说什么愧对三爷。谁不知道潘大人对吴将军忠心不二。这大胆贼人临死都要冤枉大人,真是死有余辜。不如大人搜搜尸体,看有没有什么证据留下。”
明知事情不对的潘子也无法在众人面人推脱,只能敷衍的摸摸尸体,谁料到正在他叫自己人把尸体都抬下去的时候,那个监管突然压着他的手拍在了尸体身上,这一拍,就恰好把黑衣人身上的一块玉拍了下来,一块三爷从不离身的玉。出于本能,潘子就把玉护了下来。谁知那个“卫生巾”突然大喊:“这不是吴三省的玉么,怎么会在歹人手中!难道他们是受他指使?潘大人大义灭亲,亲手拿到证据,小生佩服!”
事情传到皇宫的版本是:吴三省的右先锋潘帅亲手在歹人身上搜出吴三省从不离身的据传只剩单只的双鱼玉佩。并且歹人在被潘帅就地正法前曾高喊“潘子,你愧对三爷”的话。吴三省被迅速收押,潘子被临时认命为副将军,处理边关一切事物。用老百姓的话就是,潘子亲手把吴三省送进了大狱,并且取而代之。
如果玉佩碎了死无对证,又或者这玉佩不是潘子“亲手”拍出来的,而是外人,吴家人都能凭借自己的一张铁嘴第一时间一口咬定这是“栽赃陷害”,全家跪在皇宫门前高呼冤枉的这种事,他们也不是做不出来。
但现在物证在,人证还是潘子。这就难办了。如果第一时间把他看成是栽赃,再靠着九门中与自己为本家的霍老太君巡察使先斩后奏的特权,那么潘子就得立刻死。但潘子在吴家人眼中如亲人无异,一个考虑,就失了先机。只能依靠真相来帮老三洗清冤屈。
就在吴邪听说三叔被抓要进宫面圣的路上,一只长得与围场攻击众人的白虎一模一样的另一只白虎竟亲昵的靠近吴邪,还拿虎头蹭蹭了他的膝盖。
一时间,吴家三爷与别国士兵勾结,意图血洗将军府,吴家小三爷靠着妖术驯服猛虎,与围场行刺事件脱不了干系的传言震惊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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