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爱 不离不弃

　　第二日许可醒来时，陆亮亮已经离开了，沙发上的被子凌乱的堆在一边，许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走得这么急，连被子都没来得及叠。心里想着这样倒也好，不然经过昨晚尴尬的一幕，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陆亮亮神色慌张地坐在市中心医院急救室门外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一大早就接到医院的电话，林航突然昏迷，情况严重，他也来不及和许可打招呼了，急忙打车奔过来。一个小时后，林航被推了出来，陆亮亮急忙询问医生他的情况如何，医生表示他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身体机能急速下降，保守的治疗已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最好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进行换肾手术。陆亮亮心里一沉，表情凝重地看着昏迷中的林航。
　　几年来他一直努力给林航创造最好的医疗条件，只是一直无法找到和他配型合适的肾源。他自己也曾亲近到英国进行检查，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为他捐肾，只是很遗憾，他们的配型并不成功。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只是面对着林航，他的心里会有一丝愧疚，会有一丝不忍，但又必须残忍的矛盾情绪。
　　他在林航的病床前一直坐着，手里翻动着林航视为珍宝的相册。许可明亮的笑容再一次刺痛他的双眼，无论是当初和林航在一起，还是如今和张铮在一起，她都会露出那样的笑容，而唯独和自己在一起时，她从来没有那么舒心的笑过，从来没有。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匆忙地合上手里的相册，低头对上林航探究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醒了，感觉怎么样？”林航勉强冲他笑笑，声音沙哑无力，“我很累，很困，可是又怕睡过去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陆亮亮心里一紧，安慰他道：“怎么会？你放心，我已经跟医院打过招呼了，让他们用最好的药，让最权威的医生给你治疗，放心吧，你会没事的。”林航轻微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半晌后，虚弱的声音响起，“可可，她最近好吗？”陆亮亮起身，看向窗外，回道：“她很好，很幸福。”“哦，我昨晚梦到她了，她也跟我说她过的很好，很幸福。”林航虚弱的说着，语气里透着满足和欣慰。陆亮亮眼眶微微湿润，咬了咬牙，还是转过来冷冷地看着他，“林航，你。。。”“我知道，我累了。”林航打断他的话，随后慢慢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开口。
　　陆亮亮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了病房，轻轻带上门，立在门边沉默了许久，最终重重吐了一口气，转身，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苏默，脸上流露出一丝心事被窥探的尴尬情绪，稍稍迟疑，还是大步朝她走去。
　　“什么时候过来的？”陆亮亮看着她，语气尽量轻松地问道。
　　苏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你真的不打算告诉许可？”
　　陆亮亮偏过头，语气艰难地回道：“那么，你认为许可能够承受的了这样的打击吗？几年前和林航分手，她就几乎死过一回，如今好不容易她的生活步入正规，如果告诉她，你让她如何选择，如何承受？”
　　苏默摇了摇头，说道：“亮亮，你认为这样做是为了许可好吗？你认为你努力在她身边充当骑士的角色，努力为她排除一切困难，就是为了她好吗？你问过她的意愿了吗？你这是把自己的想法强行加在她的身上。我现在，真的越来越同情她了。”
　　陆亮亮猛然转身，他的眼里满是痛苦和恼怒，面部因为极力克制而微微扭曲，他深吸几口气，像是要压住即将爆发的怒火，咬了咬牙，用一种缓慢而低沉地声音说道：“她有多脆弱，我比谁都清楚。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她，我不想让她再死一次。”
　　苏默冷笑一声，看着他道：“我只怕真正伤害她的人会是你。”
　　陆亮亮闻言，心里一惊，竟莫名生出一丝恐惧。他努力稳了稳心神，却感觉心跳越来越快，慌乱无措地去掏兜里的烟，拿出一支后，又去摸身上的打火机，刚掏出来，手一抖，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的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苏默苦笑着弯腰捡起打火机，却是直接放进他的兜里，又拿走他嘴里的烟，说道：“亮亮，其实你心里都明白，你是在赌，对吧？”苏默顿了顿，又缓慢地说道：“如果林航这件事你没有隐瞒，或许，你还有机会，只是这一步你走错了，亮亮，我了解许可，她不会忍受自己的感情有任何的瑕疵，从头到尾，你都输了。”
　　“够了，苏默。好了，我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苏默立在原地，目送着陆亮亮大步走开。片刻后，她来到林航的病房门前，透过门窗看见他正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双臂抱膝，头埋在腿间，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知道刚刚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或者他根本就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
　　苏默叹了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走过去将手轻轻搭在林航的肩上。林航抬起头，他的气色越来越不好了，虚弱地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看着苏默，勉强笑笑，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好好养病。”苏默扶着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林航慢慢闭上眼睛，许久后，苏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听到他细弱游丝的声音，“苏默，你说可可恨我吗？”苏默轻声回道：“我问过她，她说她不恨你，她说你对她好，她想起的都是你的好，根本恨不起来，只希望你能幸福。”林航将头偏向一边，语气哽咽地说道：“那么，如果她知道原因了，你说她会恨我吗？”苏默沉默了，因为她知道许可一定会恨，会痛。林航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她一定会恨我的，对吧？一定会恨死我的。”苏默闻言心里酸涩无比，无奈地说道：“林航，别想这些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身体养好了，再从长计议。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做了就无法回头了，你，陆亮亮，还有我，还有许可，都无法回头了。”
　　直到林航睡着了，苏默才离开病房。
　　出了医院，沿着街边走了一会，包里的手机响了，苏默掏出手机待看清来电显示是徐世发后，迅速挂断，脸上已经露出极为不耐烦的神色，这个徐世发还真是纠缠不清，明明已经明确提出分手，他却依然不死心，隔三差五地电话骚扰她。这时手机再次响起，苏默愤然接起，喊道：“徐世发，你到底想怎样？”透过电话徐世发暧昧调侃的声音直击苏默的耳膜，引得她一阵阵反胃恶心，“默默，不要这么绝情啊，我对你不薄吧，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说分手就分手呢？我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啊。”苏默咬牙切齿地说道：“徐世发你不缺女人吧！说吧，你到底想怎样？”徐世发夸张地大笑几声，说道：“默默，我是不缺女人，可是唯独对你念念不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的原因呢？呵呵，或者你陪我一晚上，我或许会念在你的付出上，放过你，你考虑考虑怎么样？”“你他妈的做梦！”挂了电话，苏默好半天才稍稍平息了内心的愤怒，不由暗暗懊悔自己惹了一个无赖，心里还有一点担心，想了想，打算将这件事告诉陆亮亮，可拨打他的手机却被告知关机，又打到他的公司，秘书告知她陆亮亮回A市的公司处理业务，走了有半个小时了，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
　　苏默心里烦躁，又不想一个人回公寓，孤单寂寞不说，万一这个变态再打电话骚扰，她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看了眼手机的日期，今天是周末，不知道许可有没有空陪她呢？苏默胡思乱想着，越发觉得自己悲哀起来，还是试探性地拨通了许可的电话，电话里许可略微迟疑，但很快就答应晚上陪她，苏默心里舒畅了不少，直接打车到许可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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