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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烟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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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三十八


      夏络只觉得自己周身像掉进了冰窟里一样,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强忍着颤抖站起来,冷冷的对项洋说:“你最好记着你给我的这一巴掌,我这辈子只会给你一次打我的机会。当我还你好了,还你是曾经因为你骗我是男人时我给你的那巴掌。我一直在为那一巴掌愧疚,但不会有下一次。”
      项洋看到她脸上那红红的巴掌印里,心却又软了下来,却自己好像又为这种服软感觉痛苦,她拉住夏络:“明明,明明我才是你的恋人,为什么你就是要跟那个,那个左……”
      “闭嘴!”夏络指着她的鼻子吼道,她忍到了头了。
      项洋马上就收了声,一脸的不能理解,痛心疾首。
      “你在家给我呆着,我晚上会带饭菜回来。”夏络去换衣服,她要出门;狠了心了就是要跟左传秋出去淘货,呆在这里看到项洋就能让她心里来火,早晚不是被她闹死就是被自己气死的。
      “你要去跟左传秋去约会对不对?我不准你去。”项洋拉着她,不准她走。
      “如果你肯让我在这个家好过点,我就不会想要出去了。”夏络挣开她的手冷着脸说,然后进房去换衣服。
      刚才被她打的那一巴掌在脸上还发着辣,她现在那心头还有着一股子的气,想要暂时离开这屋子,去外面透透气。
      “我说我不让你去啊。”项洋表情显得有些无奈,拧着眉头,像是夏络要真去了就她就会痛不欲生一样。
      夏络不跟她多话,眨巴一下重重的眼皮,把房间门关上,她现在不想看见项洋的神情,不想听见她的声音。然而,进了房她却又有点犹豫起来了;她倒到床上想自己突然这么强硬的态度会不会伤害到她了?这样一来,想给左传秋复电话说会出去的念头又缓了下来。
      然而就算这样,夏络心里头也有着委屈,她觉得自己打从认识项洋就一直在被她折磨着;以前这些感觉都未曾强烈,但现在却总能无时无刻不感觉得到。
      从她一开始在网络上欺骗夏络说自己是男人,从后来到安阳国际的痴缠烂打和跳海自杀,以及一直到现在变着法儿的闹腾。这些日渐强烈起来的被折磨的感觉,正在一点一点的把夏络给侵袭,叫她想躲开这些无形的压力,却不知道又为何没有办法放下她不管。
      夏络不明白自己的这些心情为何会变得这么的沉重,沉重到令她手足无措,进退两难。特别是答应项洋她爸带她走之后,项洋似乎就成了锁住她的一把锁链,巨大而沉重,抛不开弃不掉。她不再是轻轻松松的人,或者她天生就是爱操心的命,以前拿着左传秋的事当自己的事,由她无形的掌握着自己的喜怒哀乐,现在只不过对象换成了项洋罢了。
      夏络开始恼这样的自己,她以为自己可以从左传秋那里得到毕业,不再依仗别人的事情让自己欢喜自己忧;可其实只不过是出了这个坑却跳进了另外一个坑罢了;自己就还是这种样子,一点也没曾改变什么。
      夏络想着想着变得抑郁起来,眼睛又开始发作似的变得难受,脸上被打的辣辣的依然没有消停,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摆脱这种无形的压力,她挣扎着起了身,给自己换了衣服,心想还是出去跟左传秋淘淘货,逛逛解让自己缓解一下吧。
      门外已经没听到项洋的动静了,夏络开门出来见她抿着嘴摒着扭气,气呼呼似的坐在沙发上,左手压在肚子上。
      夏络不想理她,白了她一眼:“我出去走走,下午回来。”
      项洋不吭声,抿着嘴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呆呆的,左手往肚子上又压了压。
      夏络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又不忍,觉得心疼她;夏络还是喜欢她笑,喜欢她SOLO的样子,现在的她只会让夏络觉得沉重和凝重。
      她走过去想要安抚她两句,却发现自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夏络一下紧张起来,猛然惊见她衣服上的猩红的一片血迹。
      夏络的呼吸一下变得紧促起来,伸手去掰她的手腕,可项洋有点抗拒,夏络还是一眼就看到那手腕上被割破的伤口,正在快速流出的猩红血液。她胃里一阵翻滚,几乎当着项洋的面就吐了出来,接着两脚发软,混身乏力,她晕血的毛病发作了。
      然而,她还要强忍着让自己不晕倒下去,拖着费力的身子去翻箱倒柜找止血绷带,却也不忘吼项洋:“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的强硬吗?”
      项洋见她拿了止血绷带过来,呆呆的的躲避着不让她包扎;夏络却觉得自己的晕血症越来越严重,坐在沙上看着项洋割开的伤口还冒着鲜血就头晕目眩,不停的想呕吐,也没有力气去强硬着为她包扎。但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在晕过去之前为她止血的话,项洋就死定了。可她没有力气了,只好掏出电话要打急救中心。
      “我不会让你救我的,我要死在你面前。”项洋无力的摇摇头,手腕上的动脉已经割破,鲜红的血液从她身体里快速的流失,从夏络进房换衣服开始,她就已经把手腕给割破了,现在已经脸上已经退去了血色。
      夏络额上冒着冷汗,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她恼着晕血症在这个时候真的会害死项洋;“别说……气话。我们马上去医院。”
      项洋摇晃着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我不会让你救我的,你们都要离我而去……”
      夏络看着她站起来走向门外,大滴大滴的血一路随着她滴在地板上,夏络想要挣起身,可能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项洋,你……别走,你这样会死的……”
      虽然开始大量失血,项洋的步伐还是比夏络快,很快就在门口消失了。
      夏络还不能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失去意识,她卯了劲用沙发上挣起来追出去,在下楼的楼梯转角追上她,将她拦腰抱住:“你别乱跑,跟我上医院,你以后要怎么样都行好吗?”
      项洋完全不管不顾夏络的哀求,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脚步却一点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将夏络带倒在地,一步一挪的往下走,那手腕上的血液甩在夏络的衣服和脸上,叫夏络生出无限的恐惧和冒出层层细密的冷汗来。
      项洋一直拖着夏络走到一楼的楼梯口,因为大量的失血和体力的消逝也渐渐的瘫软下来,两个人就倒在地上,谁也奈何不了谁了;夏络还死死的箍着项洋的腰,项洋侧嘴里喃喃自语:“我不想再害你了,夏络。”
      夏络意识已经模糊到快要失去知觉,可还听得到项洋这句话,气若犹丝却仍然劝她:“别说……这样子的话。”
      然后,她又费了好大的劲摸出来手机,按了一下回拨键,也不知道打到谁哪里,单单说了两个字:“救……命!”,便晕过去,完全失去了意识。
      “夏络!夏络!”左传秋以为夏络今天是不会来的了,也没有人来给自己装修,就自己搞了点彩漆刷墙,却突然接到夏络喊救命的电话,喊了半天也没见她有反应,心想肯定是出事了,当下就丢了手里的工具,取了车直奔夏络的住宅。到了小区门口也不跟保安登记,直直往里冲,那些保安拦不住她,一直跟着她走到夏络家楼下的楼梯口,却猛然看见夏络和项洋都倒在血泊里,吓得不轻。
      “赶紧叫救护车!”左传秋推了保安一把。
      保安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飞奔的跑回保安室去打电话。
      “夏络,夏络你醒醒。”左传秋走过去摇摇夏络;可是夏络却一点意识也没有了。
      项洋也晕死过去了,左手腕上赫然醒目的伤口叫左传秋也看得直发呕;她忙取了项洋脚上的鞋带将她伤口的近心端给扎了起来,她得先为她止血。
      救护车来得挺快,一到就把晕倒的两个人抬上车带走急救,那血泊里就只剩下项洋孤零零的一只鞋子了。

      “你干嘛要报警?”病房外面,左传秋在质问保安。
      保安带了个警察过来:“都发生血案了,我能不报警吗?”
      左传秋知道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叹了口气,把警察让进病房。
      夏络已经醒了,医生却在给她检查眼睛,最后得到一个结论给左传秋:“她失明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医生也太不避讳,当着夏络的面告诉左传秋;夏络听了之后睁着无神的眼睛突然大笑起来,却颤抖着握手成拳,满脸痛楚的欲哭无泪的神情:“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左传秋拿眼嗔怪医生没留口德,过去把夏络抱住:“别想太多,也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一定没事的。”
      “她是心理问题,已经不只第一次来看眼疾了,你最好赶紧劝她去看心理医生。”也难怪这个医生没留口德,他是一直为夏络主治的那个王医生,也应该早就跟夏络打过预防针了,只是似乎没有达到劝听的效用而已。
      夏络心理其实出奇的难过,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自己这么年轻突然就瞎了,还是有极度的不甘的,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去做,还没有能在安阳国际发挥出她的实力。而现在瞎掉了,就如同变成了一个废人,就什么也做不成了!她倚在左传秋的肩头,闭着眼睛极力的压抑着想嚎啕大哭的冲动,认定自己一切都完了!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们想……”被保安带来的警察因为夏络醒过来了,所以想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可是,却被左传秋挡拒了:“对不起,我朋友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会配合调查的;但是请等她平复之后好吗?”
      警察看了看夏络,觉得以她现在的情绪似乎也确实不大适合询问,“好吧,那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我们会再来为了解事情经过。”
      左传秋点头,也没有起身来送,仍旧护着夏络,怕她情绪崩溃。
      许久,夏络从抬起头来,平复了好一脸的痛楚;悠悠问道:“项洋呢,她怎么样了?”
      “可能是我去得太晚了,她还在抢救中。”左传秋看着夏络无神的眼睛,觉得好为她心痛。
      夏络听说项洋还在抢救中,那刚刚收住的情绪却在这个时候绷不住了,脸色一变,就哭了出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看她一眼,没有好好回应她的感情,不停的给她希望,却又不回应她的希望,她才变成这样子的吧?都是我害的,对吧?”
      左传秋心疼死她了,看着从这双已经失明的无神的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叫她觉得看着让人都能心都碎了;左传秋再次将她搂进怀里:“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这样子责怪自己,感情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我想,你们也不只是那简单的感情问题,一切等到她好了之后我们再问问她吧。”
      夏络被她温暖的怀抱拥抱着,心里所有的委屈、压力和不安都在倾刻间崩溃,她抱着左传秋哭得撕心裂肺。
      夏络在左传秋怀里哭累了,才睡了过去;醒来之后项洋还没有从急救室里出来,夏络就坚持着要去那门口等着,怕项洋就这样一命呜呼了。她夏络从她爸爸的货架上把她解救出来,不是为了把她送进鬼门关的,这点她比谁都明白。现在她无能为力救她,那就守在门口等她醒来吧。
      左传秋一直陪着她,为她披衣服送水,怕她冷着;当然也不会劝她拦她,她知道夏络不好受,她心里头在自责,觉得是自己把项洋逼到了自杀的地步。虽然左传秋相信着夏络的为人,觉得项洋这样子不见得责任都该由她来背负,但她做为不了解事情的局外人,也只能暂时不发表意见,由着夏络去。

      唐非凡那天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逍云筑心理咨询中心的,她觉得自己在被聂筠雅耍,什么两张纸条任选一张?感情是能这么儿戏的事吗?如果真的就这样随便选一个的话,那她唐非凡干嘛还要跑去你心理咨询中心去浪费钱啊?而且,聂筠雅肯定就是在耍她,两张纸条肯定写的都是一样的字,完全都没有意义嘛。
      唐非凡是这么想的,可惜她想错了,聂筠雅的手段不在于劝合还是劝离,不在于劝她去找左传秋还是不找,目的只是要她让正视自己的内心;因此,在这点上,唐非凡就猜错了。她如果当时有选择任何一张纸条的话,聂筠雅也就会有另外的一番说辞了。
      但,其实唐非凡并没有意识到聂筠雅的心理疗治已经对她产生了做用。她回来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多天,一直到今天过小年,才看着手机在想要不要给左传秋打电话,她心里念念的人还是她,如果这一个电话打过去,或者她们俩之间就会有所改变了。
      可是,唐非凡那股子的倔劲,还是没有办法逼自己狠得下心来。于是,她又开始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把这大半年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给理了一会回,想想自己对左传秋到底还抱着怎样的感情,为什么她的生活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最后,她想到了张巧珍,在开庭的时候,她那张被划伤的脸还捂在纱布下面,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唐非凡现在也才意识到聂筠雅说的话是那么的犀利。自己确实为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而感到害怕和自卑着,因为张巧珍的捅破而被人指着鼻子说变态,真的是件很难以承受的事情,也没有想到左传秋没有能成为她的坚硬后盾。
      所以她害怕和记恨之余,才让自己走了那么多的岔路,结果到头来还是放不下那段感情那个人。如果自己能够坦诚的把这些惶恐的心思给面对起来,她就不会去报复,就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了吧?哪怕中间有一个金芳插了进来,但到了现在金芳也已经不成威胁了不是吗?那她和左传秋的这段感情,就还会有好的结局。
      思想来去之后,唐非凡觉得自己的心态应该改变一下了,虽然还是不能下定决定去把和左传秋的那段感情找回来,但至少还是应该去做一些别的事情上的改变,就当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吧。
      因此,她去监狱里看了张巧珍;唐非凡在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穿着牢服,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冷着脸死死的盯着唐非凡,那种恨意就刻在脸上丝毫都没有消退。
      唐非凡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隔着铁栅栏看着她,心里有些许的愧疚。
      “你来干什么?我是斗不过你,所以现在还要来奚落我吗?”张巧珍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切着齿冲唐非凡怒吼。
      唐非凡听着这一怒吼,猛然觉得好心酸,有点歉意的冲着她苦笑了一下:“如果我们都不那么好胜和善妒,不那么喜欢把别人往脚底下踩;我们也许就都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张巧珍一愣,她听唐非凡说的是‘我们’,问她:“你什么意思?”
      唐非凡稍稍叹气:“如果你当初没有那些善妒的心,没有把我和左传秋的事给爆出来。也许,你还在安阳做风光的白领,还有会美丽的容貌去得到很多男人的追求。我不会因为害怕而自我防卫的把愤恨都撒向你,你也不会有今天。”
      “够了,现在还来说这些,你是故意的吗?有本事,要忏悔的话,你就去承认你的污蔑啊,用你自己把我从这里换出去。”张巧珍被她说得声泪俱下,唐非凡说的没错,如果没有她唐非凡,她就还是安阳国际里意气风发的白领,高雅美丽,可以令众生倾倒。可是现在呢?她蓬头秽面的穿着牢服在这里坐劳,被牢里的人欺负,还有那张曾可以引为豪的脸,却现在留下了那长长的丑恶的疤痕,这些都是拜唐非凡赐的。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都是极相似的人,用自己的好胜和自私把自己送上这样的路上来。如果你不想踩我,我也不会动你半根头发。害我们的,不是别人,是自己。也许你看来比我惨,我也一样没好过到哪儿,一路过来我被人追杀,到现在不敢再去把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爱人找回来,这些都是自己害的。如果我们不反省,真的什么都会失去。”唐非凡不会用自己把她换出去,讲这些话其实想劝的不是张巧珍,她只不过想借着她把这些话说给自己听。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劝别的人道理那么懂,劝自己的道理也那么懂,但真正能够把这些道理听进去的却是微乎其微;必然要借助某些媒介才能让自己被吸收。不过,唐非凡也没有意识到这些是讲给自己听,因为她不知道这就是聂筠雅给她做心理治疗后的效果;想法改变了,心理咨询也就起效用了。
      张巧珍冷笑,笑里带着泪:“哼,唐非凡你少来这里当圣人,少来这里说风凉话;因为现在不是你呆在牢里。唐非凡,我告诉你,如果可以我一样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付你,甚至加倍还你。你给我滚,我看到你这张装圣人的脸就想做呕;你给我等着,我出来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还给你的。”
      唐非凡拧住眉头,看着张巧珍往牢房里走,心里有些为她难过,不明白她为什么劝不听,那些恨意才是毁灭的根源,如果不去释怀这辈子的人生都将不会得到安定。她觉得自己跟张巧珍像,所以曾经自己也是那么死心眼吧,不然就不会有要把左传秋赶出安阳,赶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也就不会衍生出来被刘伟追砍,掉皮掉肉了。
      唐非凡也有点遗憾没有能够劝说张巧珍放下执念,她走出监狱看到外头的天空蓝,有点庆幸坐进这监狱里的不是自己,也庆幸没有因为被追杀而躺进太平间里,然后被火化。她突然之间觉得该要审视自己拥有的并珍惜她们了。
      她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这是最新换的桌面,是她和左传秋的合照。不过,她这会儿并不迫切的要打电话给她。她只是觉得自己还要再给一些时间自己,然后等完全把自己的那些戾气和恨意还有害怕及愧疚都平复了,她再去找她,亲自去!

      “已经脱离危险了,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夏络在急救室门口一直站着等好许久,主治医生终于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然而她听后,身子一软,竟然昏了过去。
      “夏络!夏络!”左传秋扶着她,十分担心。
      不过,有医生在倒也不必担心;“别着急,扶她回病房去,我替她检查一下。”
      左传秋听了一下将夏络横抱起来,将她抱向病房;那医生看了一愣,这女人怎么那么大力气;他哪里知道左传秋运动员出身,这点力气还是有的,更何况夏络那么瘦小。
      医生给夏络做了一轮番的检查后,拧着眉头对左传秋说:“问题都不大,但是小问题不少;她需要好好调理,贫血,营养不良这些毛病都有,多给她补补身子。”
      左传秋怜惜的看着熟睡中的夏络,真心很心疼她;左传秋也有点责怪自己,夏络一直在她身边那么久,自己却似乎从来都没有去了解过她什么,不知道她在过着怎样的生活,不知道她的心情如何,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而失明。做为她的朋友,左传秋真心为觉得自己太过不应该。夏络总是那么的关心她,那么的处处为自己着想,给自己做为朋友最好的守护和帮助,可到了她有事的时候,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夏络晕过去之后,一直睡到了晚上;左传秋给她打了些有营养的饭菜,一直在等她醒过来;待她醒过来后,问她;“项洋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要去看她吗?”
      夏络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沉默了许久,却问:“现在几点了?”
      左传秋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告诉她:“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夏络眉头松了一下,叹气:“我什么时候开始睡的?唉,对我来说,现在白天和黑夜都一样吧。”
      “你别这样,王医生都跟我说了,说你来过好几次,他一直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可是,你好像并不肯。不过,他说如果肯去的话,眼睛应该还是可以看得见的,你看……要不,我给你联系一个?就诊的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出。”左传秋在照看夏络的时候,跟王医生聊过几句,得知了一些夏络的情况。
      夏络犹豫了,她心里在记着项洋,她想如果要去的话,该去的不是她而是项洋吧。可是,谁又能劝得了她呢?她那一时一会儿一变样的,有谁能跟得上她的节奏?
      “要我去也可以,那你让王医生告诉项洋,她必须也要去。也告诉她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去见她的。如果她不肯去做心理治疗我永远不会见她,也永远不会去做心理治疗,就让自己这样瞎下去。”这是夏络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唯一能让那个疯子一样的项洋去就诊的办法了。
      “这……你何必把自己和她牵扯在一起?”左传秋不愿意夏络这样难为自己。
      “如果现在的我和项洋换了是你和唐课长;你也会这么做的吧?”夏络反问左传秋,她已经做了决断,她不想自救却抛下项洋。从答应她爸爸带她走那一刻起,她就决定不会让自己轻易放弃她了。
      左传秋被夏络反问的哑口无言;是,如果项洋换成了唐非凡,她也会这么做的,她绝对不会让唐非凡在这样的精神折磨中痛苦下去了,
      “那好吧,等她醒了我去跟她说。”左传秋只好答应下来,最重要的还是夏络肯去诊治。
      却没想夏络一把抓住她:“不,你别去。让王医生去说。你,你的存在会激化项洋的情绪的。”
      “你们还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子吗?”左传秋并不了解项洋和夏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回想起上次夏络脱口而出说项洋希望她们绝交,现在也听出点眉目来了。
      夏络摇头,心里头沉闷闷的:“她只是无理取闹罢了,与你无关的。”
      “你别因为顾忌我,才不肯告诉我;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左传秋也有点着急,如果真是因为自己使她们闹成这样,那她就是怎样的一个罪人啊?
      “我说了不是,就算跟你有关,你也只不过刚好成了她的靶子。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的人,有可能是小铃也有可能是唐课长,你明白吗?”夏络激动起来,就像项洋每次都拿左传秋来说事一样,为什么左传秋也要把这些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呢?
      左传秋闭了嘴,看着夏络痛苦的模样,不敢再多说让她激动的话,去握她的手安抚她:“好!我相信不是我!你别激动,先吃点东西吧;我买了饭菜,明天如果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了,你上我家去,我做给你吃。项洋那边,我一会儿让王医生等她醒了跟她说,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一下。医生说你大生病没有,小毛病却不少,需要休养。”
      “我不想吃。”夏络觉得没有胃口,脑海里回想起鲜血大滴大滴滴在地板上的情景就觉得直反胃。
      “平时你呆医院的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是我没照顾好你吗?所以你不想吃?那我回去重新给你做过?”左传秋以为夏络不愿意吃外面买来的东西。
      夏络现在听到歪解她愿意的话语就变得烦躁:“我没有这个意思啦。好吧,我吃!”
      左传秋打开了盒饭打算递给她的,但又觉得她眼睛看不见,吃起来也不方便吧;于是,用勺子打了饭送到夏络嘴边:“嗯,张嘴。”
      夏络本不喜欢这样,但觉得自己也没力气再去为这些小事烦心了,就张开嘴让左传秋代劳喂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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