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袖三十
夏络一觉睡到了晚上,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项洋就蹲在她床边,近近的看着她;使她得心里鼓棰一阵乱敲;“干嘛呀你!?”
项洋便拿了她床头柜上的眼药水,轻声的问:“你眼睛又不好了啊?”
夏络见她关心自己,心里的慌乱平静了一些:“有点。”
“起来吧。我做了饭菜。”项洋又轻轻的叫她。
夏络也就顺着她起了床,项洋跟着她给她梳头发;“跟我的一样长长了呢?你还打算剪吗?”
夏络对着镜子看她的样子,确实跟以前大不相同,一个发型真的就能改变不少人的容貌;“啊,不剪了,留着吧。”
项洋便笑了笑:“那我也留着。”
“你好了吗?什么时候从医院回来的?医生怎么说?”夏络想起自己还没有问候她。
“中午回来的,看你在睡就没有叫醒你,没什么事让你担心了。”项洋在态度变得极温顺起来。
这样夏络变得很不习惯,她转过身看她:“你没事吧?”
“夏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遇上你,我或喜或悲或怒全都失了章法。我觉得我根本就失了自我,我只想变成你喜欢的模样,变成你能接受的模样。可,似乎我走错了方向,根本就不清楚你要的人是什么样子。所以我慌乱、害怕、紧张,甚至做了很多我自己后来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可我也没有办法控制这些情绪,我要怎么办啊夏络?”项洋看着夏络,眼神里满满的无辜和不知所措,似乎从现在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做了那么多让人觉得可怕的事情。
夏络到这个时候也说不出口责备她的话来,“也许这就是爱情吧。为一个人喜为一个人悲,喜怒哀乐全都不由了自己。”
“那你对左传秋也是这样吗?”项洋还是把夏络和左传秋联络到了一起。
这下子,夏络沉默了,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日子想过自己为什么一直那么为左传秋挂心,然后变得不知所措;现在突然被项洋问起来,这个已经淡忘了一段时间的问题又重新清晰了起来。可她自己也一时之间找不到答案。是啊,她为什么也总为左传秋或喜或悲着?这么多年看着她这一切,都牵扯着自己的情绪;难道这也是爱情吗?夏络爱左传秋?想到这里,夏络惶惶的吃了一惊,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项洋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心里想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果然是这样的吗?”
夏络一紧张抓住她的胳膊,脱口而出:“不是这样的。”
项洋看她这么着急的否认,心又软了下来;“嗯,你饿了没有,吃饭吧。睡了一天了,晚上怕要睡不着。”
“嗯!”夏络还是比较吃得消项洋温柔时候的样子,可就怕她折腾。
“诶诶诶,巧珍,那个不是以前你在安阳公司的那个搞同性恋的吗?”张巧珍是曾经踢爆唐非凡和左传秋同性恋情的那个同事,后来被唐非凡要求刘伟把她弄出安阳了。今天,在酒吧里跟她的朋友看到了唐非凡一个人在那里喝酒。
张巧珍打量了一下唐非凡,“还真是。哼,看来她臭名远扬啊。你们都知道她在搞同性恋了。”
“唉哟,业内没有谁不知道了吧。不过,后来左传秋跟别人一起了,那照片挂在脸书上被业内转疯了。”她的朋友跟她不屑的看着唐非凡,一脸的鄙夷。
张巧珍冷冷一笑,“哼,活该。诶,看她喝了不少,我们一会儿整整她怎么样?”
“怎么整?”朋友也听说了张巧珍被弄出安阳的事。
张巧珍也能猜得个大概肯定是唐非凡被后捣鬼;现在冤家相逢路窄,她不捉弄一下唐非凡,心里不会痛快的:“一会儿跟上去,把她打一顿。把她扒光了,推大街上去。”
“这么狠?”朋友觉得有点过分了。
“不敢啊?”张巧珍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的朋友。
朋友想了一下,点点头:“行吧,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这两人怀了报复的心理,一直等着唐非凡走出酒吧。
可唐非凡一直就在吧台那儿坐着,不停的喝着酒,困了就趴在台上睡着,醒了又继续喝,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两人等到酒吧都快要打烊了,也不耐了这烦;心想唐非凡要再不走,她们可就要先走了。
正想着,唐非凡往吧台上一拍VIP卡,直接刷卡结账了,踉踉跄跄的走出酒吧去。
张巧珍两人就跑了上去,这酒吧出了门右拐离大街还有五十米的巷子要过,唐非凡跌跌撞撞样子显然喝了不少,连路都走不稳了。
张巧珍对朋友一个眼神示意,两个人就冲上去;朋友拿着包在后面对着唐非凡的背就打,张巧珍则冲到前面对着唐非凡的脸叭叭就是两个耳刮子。
唐非凡没料到还有人来对自己行凶,被这两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这张巧珍也手快,就要来撕她的衣服,企图要把她扒光了往街上推。
唐非凡这一下反应过来,开始跟张巧珍拉扯起来,可是奈何人家两个人对付她一个,又因她喝了酒站立都不稳,自然敌不过这两个人。
那两人很快就把唐非凡的外套给扒了下来,还要去扯她的衬衫;唐非凡一下急了,抢起自己的包就使劲对着其中一个人狠狠的砸。
张巧珍没想到她突然就发起狂来,想要拼命制住她,企图抢她手上的包,扯拉之中唐非凡一把扯到她的耳环,然后一拽,生生的给她耳朵都扯坏,那耳朵上的血瞬间就冒了出来。
张巧珍那脸上更是被扯掉的耳环划了长长一个口子,惹得她泼口大骂:“唐非凡你个死婊子,你竟然还敢还手,看我不杀了你。”
那酒吧来往的人听到响动都挤过来,看到两个女人打一个女人,酒吧里的人认出是自己吧里的VIP连忙出来劝架,生生把这三个女人分开。这边张巧珍脸上全是血,脸上一道血口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是显得可怖。
唐非凡被酒吧里两个服务员架着,醉意未减,头发被扯得乱糟糟的,身上也被扯得衣衫不整,醉眼盯着张巧珍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她是谁;醉态朦胧的把酒吧当成了警察,“警察同志,我不认识她是谁,我不要理她,你们送我回家吧。”
“你别想走,唐非凡我要杀了你。”张巧珍恼羞成怒,本来还想羞辱一下她的,没想到自其其辱,还叫她给脸上划拉了那么大个口子,铁定毁容了。
“诶诶诶,大家都喝了不少,就别动粗,有什么事酒醒了你们再解决。”酒吧的人出来作拦,将张巧珍拉住;又问唐非凡家住里。
唐非凡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那酒吧里的人就把她扶到外边招了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告诉司机送她回家。
张巧珍气得混身发抖,看见唐非凡的车停在不远处,甩开拉着她的人,操起倚在墙边的一根木棒子,狠狠的就往唐非凡的引擎盖上砸了下去。
“夏络,有没有见到唐总?”小薛一大早的打电话上创意部找唐非凡。
“哦,她今天没来,你打她手机吧。”夏络转回头看了一下唐非凡的位子,是空的。
“手机不通,你赶紧找找她。刚才公安局的打电话来了,说要叫她去一躺。”接到这样的电话小薛有点担心。
夏络一听,也有点慌了,“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啊?”
“说是有人报了警,她的车被砸了个稀巴烂,现在联系不上她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赶紧想办法找找。”小薛自从看到刘伟追着唐左两个追砍后,心里还有余悸,现在更是心惊肉跳的。
“好,那你再打打她的电话,我问问别人。”说着,夏络把电话挂了,再打去问祝总。
祝总也给吓一跳,忙又跟总裁作了汇报,总裁便托了几个公安局的人去找;祝总又给左传秋打了电话。
左传秋还在病房里休养,听到唐非凡又出了事,急忙从病院里跑了回来,抓着夏络就问什么情况。
夏络说自己不知道,是小薛给的消息,左传秋又急忙跑去找小薛。
“唉呀,你神经啊,干嘛通知左总。你成心让她不好过是不是?她折腾得还不够吗?”当夏络见到祝总的时候,劈头就先凶了他一顿。
祝总蔫了头:“谁知道她会跑回来。”
“你明知道她现在最挂心的就是唐课长,能不跑回来吗?她伤还没好呢。”夏络忍不住多抱怨了几句;拿起自己的外套:“你上她家去看看,我也外头找找。要是出个什么事可不好。”
祝总答应着,跟她一起出了公司,两头分开。
祝总上了唐非凡家,在小区保安那里挂了名,直奔她家里去,上了楼就看到唐非凡靠在自家门前地上睡得正香,那一身的狼狈样丝毫没减,走进了也还能闻到一股酒臭味。
祝总皱着眉头,从来没看过唐非凡这种样子;他给夏络发了信息,让她回公司上班去,告诉她唐非凡已经找到了。
然后,才将唐非凡摇醒:“干嘛睡在这里?”
唐非凡睁开眼,一阵头痛,环顾了四周,自己竟然睡在了自家门口,有点不好意思;“喝醉了吧。”说着,有点勉强的爬起来。
“你身上怎么了?上哪儿去了?这么狼狈!脸上?被打了吗?”祝总盯着她的脸看,好像有两个巴掌印。
唐非凡头痛一时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找了钥匙开门进去;也不管不顾祝总,自己找了衣服洗澡,梳洗了一下;出来之后才问祝总,“你来找我干嘛?”
“派出所有人报了案,说你的车子在酒吧门口被人砸了。”祝总坐在沙发上等她梳洗好,等她问了才答她。
唐非凡一惊,细理的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也想起跟她动手的是谁了,银牙一咬:“哼,敢砸我的车,有人报案好啊。没人报案,我也会这么做的,我绝对不会便宜她的。”
“又发生什么事了?你昨晚去了酒吧?”祝总问她。
唐非凡气愤愤的看他一眼,“嗯,喝酒去了。”
“你可没这种兴趣,弄得这么狼狈,你一个人啊?为什么啊?”祝总记得她并不喜欢上酒吧喝酒。
唐非凡咬咬牙,不愿意说。
“你干嘛不跟我说?除了我,你还有别的朋友吗?有什么心事跟哥讲,我一定帮你。”祝总这回充起人家大哥来了。
唐非凡才不稀罕这个哥,白了他一眼,才问:“左传秋怎么样了?”
“哦,今天见着她了。听说你车子出事了,担心你从医院里跑回来了。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祝总如实的告诉她关于左传秋的事情。
唐非凡闷闷的又开始不说话了。
祝总等了她半天也没见她问别的,就猜测:“你担心左传秋。”
唐非凡漠然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时候有人来按门铃,唐非凡起来就着猫眼去看了,外头是左传秋,手臂上还缠着纱布,脸上有些焦急。
唐非凡觉得头痛,不想见她,对祝总说:“你给她打个电话,说我不想见她,叫她回去吧。”
祝总也起来到猫眼那儿去看了一眼,发现是左传秋;便问:“为什么啊?你不是担心她吗?”
“我不想见她啊!”唐非凡不耐烦起来。
祝总无奈也就不问什么,掏了电话打出去,跟左传秋说了唐非凡在屋里没什么事,叫她不用担心先回医院去;好说歹说才把左传秋给劝走。
“怎样?她走了!”祝总坐回唐非凡旁边;“你有什么心事,说说呗。”
唐非凡默默的沉闷了好久,才幽幽开口道:“我是不是很过分啊?很神经很变态啊?”
祝总不是女人,没有女人的细腻能听出来她突然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偏着头思考了半天。
唐非凡也不用等他说什么,自己就开了口:“我后来明知道艳照的事情不关她的事了,可是因为她跟金芳还在一起,我就受不了,还是想把她弄出安阳,从我眼前清出去。如果不是我一直追查,她不会害她被刘伟砍到胳膊了。我是不是就是全世界最极品的女人啊?”
“原来你在为这些事情纠结啊?不过,我听说她跟金芳已经分了,金芳已经不再是鹏程的客户代表了,已经回法国去了。刘伟的事谁也不想的嘛。你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啊。况且,喜欢就是喜欢,好聚好散作个定夺就好了。如果你心里还有她,就再跟她在一起咯。”祝总听她这么样讲,总算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那么说自己了。
“我没脸见她了。”唐非凡愣愣的想了一下,得出这样的结论。
“哪会这么严重。你怎么知道她会怪你什么呢?”祝总觉得唐非凡想太多了。
唐非凡一下生起气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害她死在刘伟的斧子下啊?就算不死,也差点害她掉了一条手臂啊。”
“可是她既没死,也没有断手臂。”祝总也一下高了声调,反驳回去。
唐非凡还是觉得生气,却不知道是生谁的气,也觉得祝总一个大男人不能理解她的心情,闷了一会儿;“你回去吧。我什么事也没有。下午会去公安局把车子的事情解决的。我暂时不想去公司上班,,麻烦你帮我跟总裁请几天假。”
“诶,我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你太过认真了。”祝总还是觉得唐非凡这种心思不应该,想再劝劝她。
可是,唐非凡根本就听不进去,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推出去;“让我静一下。”
唐非凡把祝总赶走之后,自己默默在沙发上消沉的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走进浴室里看着自己的脸,那脸上还有昨晚被张巧珍打的巴掌印子,还没有完全消掉。
她在想,这也许就是因果报应;她为了报复人家把人家弄出了安阳,现在被人家打了巴掌也是活该。
再想到刘伟等等的一切乱七八糟的事,原来这阵子都扎到这些迷乱的途中走迷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都搞不清楚弄不明白了。
一个左传秋能把她整个世界都打乱、都颠覆;变得一团糟糕。她却还在想着她,却又不肯告诉她。唐非凡也有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要什么了,是报复的快感还是想让左传秋真正的正视自己?
可是,似乎这些混乱的日子过去之后,她的报复没有给她带来快感,她越企图让左传秋正视自己,左传秋却越往金芳那里钻,叫她更加恼羞成怒,甚至恨不得将左传秋推到万丈深渊里头去;她拼命想要将她推开,甚至想要她死。
而如今左传秋转回头来找她了,为了她差点就死在她面前,她竟又多了一种愧疚在里头,这一下子她就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图什么了。弄到最后,也只有自己在瞎折腾而已,不由的一叹,瞬间觉得脱力,身心都疲惫起来。
回想起来那一块带血的皮肉砸到她脸上的时候,她的身心一下子就凉了下去,她以为左传秋死定了。那种内心激起的害怕她死掉的心理,一下子就卸掉了她全身的力气和温度,她惶恐而冰冷的坐在地上一点也使不起力了,眼睁睁看着刘伟举起利斧。她以为就要看着左传秋为了自己死在面前,似乎心脏就在那一刻骤然停止了。
到了医院之后,她的手一直是在发抖的,她知道面前有进进出出忙碌的护士,也听得到繁杂的各种声音,但却听不清别人说什么。医生给拿着电筒掰开她的眼睛观察,她也是木愣愣的失神。她的心已经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还觉得周身都冰凉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呼唤着左传秋。直到那一管镇静剂打下来,她才再听不到那个声音。
醒来之后,她才意识自己躺在医院里,医生护士没有先前来的那么频繁,房间里很安静。静到她想仔细再听那个呼唤左传秋的声音,却怎么也听不到。一个激灵又叫她再次回到现实中,她才开始觉得毛孔在慢慢扩张,出了一身的冷汗,然后体温开始回暖。心里开始觉得对左传秋无比的愧疚,这些愧疚就像空气从毛孔里钻进了她的身体一样,叫她好不安生。
她也就赶紧扒下吊液,冲出病房逃回家里来了;可是逃回家来之后同样得不到安生,这一方天地里还是有着左传秋的痕迹。她还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左传秋曾来过夜时留下的任何东西;这些入眼的东西叫她的愧疚和不安生变得愈来愈膨胀,叫她竟然坐立不安起来。然后,她就连家里也呆不下去,就跑到鲜少去的酒吧喝起酒来了,却没想到遇到了这张巧珍这档子事。
唐非凡看着自己脸上被打的痕迹,又想起以前当着安阳众多同事的面,就挨过她那么一巴掌。渐渐的越想越觉得气愤,她心里头本就有一股气,现在都转嫁到了张巧珍身上。
于是,她出了门打了的,就直奔公安局去了,到了公安局,看到了自己的车子,引擎盖上被砸了两道深凹的印。这一下也可以叫她心里头的气愤又高涨了一层。
当即在公安局录了口供,然后叫了律师过来草拟诉状,她要维权,轰轰烈烈的要把张巧珍告得翻不了身;她要告她报复而对自己故意谋杀,没罪名捏造罪名也要告。
祝总回到安阳国际的时候,左传秋和夏络已经坐在他办公室里等了好久了。
“说!她在哪里,她怎么样了?”左传秋着急,一见到他进来,上前就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到门上去。
祝总看着左传秋左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很意外她竟然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来,有些战战兢兢的说:“她在家里,很好!只是脸上好像有巴掌印,我问她她也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络在一旁制止左传秋动粗,左传秋才将祝总放过;“那她干嘛不让我进去?”
“她说她不想见你!”祝总汕然的看着她,然后坐到位子上去。唐非凡不想见,他也没有办法不是。
左传秋不由的失落起来,回想曾对金芳说作为同性恋的自己也可以为她去死;现在她肯为唐非凡去死了,可唐非凡连见她一面都不肯。她想,唐非凡也肯定不稀罕她这条肯为她死的命。
她不由的笑自己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她对金芳好,人家不稀罕。唐非凡对她好的时候,自己却还一头扎在金芳给的虚假世界里等待着,等她幡然醒悟的时候,唐非凡也已经不稀罕她了。
她觉得自己失败透了,还说什么当年的神话和光环;兴许早前自己就已经把这些光环和不败都预支光了,现在才这么狼狈着。
夏络和祝总看着她这样的失落,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打量着,谁也没有上前。
夏络下了班回到家的时候,项洋接过她的包放好,甚至为她蹲下换鞋,这些举动都叫夏络觉得寒毛直竖。还有把家里收拾得出奇的干净,一尘不染;这种干净整洁到夏络都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感。
其实最怪的还是项洋,那副乖顺温柔的模样就类似于那种动漫里才能看到的恭顺又能干的女仆,叫夏络无时无刻没有一种让人觉得寒毛发颤的感觉。
“项洋,你没事吧?”在家呆了半天,夏络实在讲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感觉,真得开口问她。
项洋微微的笑着;“没事啊。有什么问题吗?”
夏络当然挑不出问题来,她把什么都做得无以挑剔,让她能有什么问题。
“我今天回去看我爷爷了。”项洋提了水想给夏络洗脚,跪在地上要给她脱袜子。
夏络一个激灵避开她的动作:“你起来,我自己来。”
项洋便很听话的起来,坐在她旁边给她剥橘子。
夏络见她不主动说回家的事,就自己又开口问:“那你爷爷怎么样了?”
“在床上躺着,已经下不来了。”项洋淡淡的说着,不像以往会带着紧张和哀伤的情绪。
夏络盯着她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下文,有点纳闷,又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那你爸呢?”
“不勉强我了。”项洋还是这副淡淡的样子。
夏络觉得她好奇怪,提到她生命里最重要的这两个人,她应该为其中一个紧张,为另外一个气愤才对。怎么突然这态度就完全变了样了呢?
“呵呵,那就好。”夏络有些尴尬,听说她爸不勉强她了,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继续吊着颗心,也就还是七上八下着;比先前那种愤慨还要觉得怪异。
“啊,项洋。我们周六去看电影吧?小薛说可以弄到些票,问我要不要去。不如我们一起去吧。”夏络头一次约项洋去看电影,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约她;那双眼看着项洋脸上淡淡的表情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啊!你想去我一定陪你的。”项洋剥了一片橘子递到夏络嘴边。
夏络一怔,还是把嘴张开吃了进去,但还是觉得她这反应不对,若换了平时项洋肯定会非常高兴的;可这是怎么了?还说如果是夏络想去,她就陪着;这让夏络百思不得其解。
夜里要睡的时候,项洋主动要求给夏络暖被窝;虽然夏络百般拒绝可还是抵不过她的强硬。
“暖好了,你可以睡了。”项洋觉得暖得差不多了,才出来叫夏络睡觉。
夏络尴尬的无地自容,可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也只好硬着头地钻进去。
当她看着项洋走出卧室那刚从被窝里出来时颤抖的模样,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沙发一定不够暖和吧?被子够盖吗?”
项洋笑了笑:“睡习惯就好。”
夏络红了脸,心里准备了一句话,憋了半天才说:“你……你要不要……到床上来睡?”
项洋一愣,表情一下子变得忧伤起来,站在床边看了夏络半天;把夏络看得脸上烧得火辣辣的。
夏络见她无动于衷,以为她不愿意,“你要是不乐意,赶紧回沙发去盖被子。别站在这里,会着凉的。昨晚跪了一夜,也受了些风寒吧?”
项洋鼻子一酸,眼泪就无声的掉了下来,她赶忙扭过头用手擦掉。然后轻轻的上了夏络的床,钻进被窝里去,却不敢贴夏络太近。因为留了缝冷风就灌了进来,叫夏络打了个冷颤,不由的向她靠了靠。
可项洋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什么非份的事也没有做。夏络也提了一会儿胆,可敌不过睡意袭来,不久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
左传秋特地把自己上次跟夏络出去淘来的咖啡正品拿到楼上来,见到唐非凡不在,就搁在她的桌面上了。她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为唐非凡送咖啡了,这段恋情她也早就应该去接受已经不存在的事实了。
夏络在位子上发着呆,还想着项洋带给她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左传秋进来了。
直到左传秋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她才猛然回神:“啊,左,左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左传秋摇了摇头,指了一下放在唐非凡桌子上的咖啡,有些无奈的说:“来做最后的告别。你在发什么呆?”
夏络想了想,“额,不知道怎么说?”
左传秋见她有心事,就认真问她:“怎么了?”
夏络苦了张脸:“我觉得项洋变得怪怪的了。”
“嗯?”左传秋没明白她的意思。
“她回去看过她爸爸和爷爷了,可什么也没跟我讲。我约她周六看电影,她反应平淡;我让她跟我一起睡,她也没什么反应。”夏络觉得项洋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
“嗯!”左传秋也觉得项洋不对:“她为你要死要活的,就是想要从你那里得到了点点爱的回应。你约她看电影,让她跟你一起睡,应该会是让她十足兴奋的事情才对啊?为什么会这样?”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夏络拧着眉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有没有想过要让她回去啊?”左传秋问她,觉得夏络既然一直不喜欢项洋,却还让她一直住在家里,也是件奇怪的事。
“额,我还没想过耶。”夏络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层,先前把她从太平间里接回来之后,觉得反正她也回不去家里了,就让她呆在这里也没有所谓。但既然现在她又说她爸已经不勉强她了,那她回家去住跟她爸爸冰释前嫌也是应该的了。
“夏络,你要是不喜欢她,就干脆点拒绝的好。别给她希望,对她不是好事。”左传秋想起自己对感情就是太过不够果断,才闹得像现在这样子,也奉劝夏络不要像她一样。
夏络听到这话,不由的叹了口气。她还真的没有说过不喜欢项洋,虽然不喜欢她成天围着自己打转,在自己的生活里进进出出,可要真说不喜欢似乎也讲不出口。夏络也不明白自己这是为什么了,难道她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喜欢或者不喜欢吗?就像她一直在疑惑自己到底是不是爱着左传秋一样。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