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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剑
“哒哒哒……”西洋剑相碰的漫长声响一直在耳边回荡。
机械化的脚步,前进,防守,后退,反攻。
宁宇重重地喘着气,汗水湿重地粘黏住自己的头发。
疲倦,手重得快要握不住剑柄,对方的西洋剑还在不停攻击着自己的手部位置。
那只奇怪的木偶,永远面无表情地挥动着自己手中的西洋剑,一下又一下地攻击着宁宇身上的有效部位。
身上的衬衣已经被划出了很多道口子,黑暗中还能感觉伤口渗出的血液被风干后的黏腻。
永无止境的比赛。
“宁先生,你会疲倦,也会痛苦,而我,却不会老去。”木偶呆滞的眼神钉在宁宇身上,脑袋僵硬地扭动了一下,手上的西洋剑依旧不停地朝宁宇身上挥去。
宁宇体力不支地跪倒在地上,用剑撑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倒下去。
他捂住自己左边的腹部,还没有时间看一下自己的伤口。
自己太大意了,他拧住木偶脖子的时候,居然没发觉它抽出了一把西洋剑刺向自己胸口,动作迅速躲开了要害,却也还是被它划伤了自己的肚子。
那只木偶停下了手中的攻击,低下身去,呆滞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宁宇,:“宁先生,你愿意成为道林格雷画廊不朽的艺术品吗?”
宁宇趁其不备,举剑刺向它的胸口。
那木偶不躲避,“噗”地一声,那佩剑竟将木偶的胸口捅了个对穿。
宁宇感到那把剑像是刺进了血肉之躯,心里一阵惊异,但那个剑伤的创口却没有流出一丁点血。
木偶若无其事地直起腰来:“宁先生,你一直在犯规,花剑是绅士们决斗用的,你却总是在用它诉诸暴力,你在破坏着浪漫和艺术。”
那木偶将佩剑从胸口拔了出来,身上竟完全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没有用,一切攻击都没有用,宁宇不停地喘着粗气,眼皮重得想要完全盖住眼睛,它不是单纯的艺术品,它跟人类有同样的躯体,但却不会受伤。
宁宇绝望地瘫倒在地上。
真的是太累了。
为什么经历了那么漫长的比赛,天都还没亮。
宁宇黑色衬衫全部湿透,他早就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他看着那只木偶走到自己面前,剑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他好像快要听到血肉迸溅的声音了。
他甚至开始期盼天亮,只要天亮,一切都结束。他不用担心,NPC会负责帮他格式化这里的。
果然,人还是不完美的。他还是赢不过这木偶。
还是要对不起疯子了。
他突然觉得,他还是应该告诉疯子,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放下比较好。
宁宇闭上了眼睛。
剑光晃得他眼睛有些痛。
“呼——”引擎声从天而降,宁宇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自己那辆本田的车灯忽明忽亮地在自己眼前闪着。
宁宇扯了扯嘴角,看着离自己胸口只有1cm的佩剑,奋力地滚了开去。
他看着车子将木偶撞飞,然后急刹,停在自己面前,他突然开怀地笑了。
他瞧着凌沣在车子上捂着胸口走下车来,心里想,这真特么的是个疯子。
凌沣赶紧把宁宇从地上扶起来,宁宇剧烈地咳了起来,凌沣赶紧地摩挲着他的背,宁宇听着凌沣安稳有力的心跳,虚脱地笑了起来。
“你还没死?”
“你都还没死,我怎么可能死。”凌沣笑了笑,还真难得这个人有点表情:“在打怪?还真牛,连个外挂都不开。”
“当然,不然怎么当你的上司。”
“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有车钥匙?”宁宇看着刚刚被车撞飞的木偶,它正缓慢地爬起身来,骨头仿佛断裂了很多块,正一块一块地接驳上,努力地将自己回复成人型。
凌沣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他知道,这玩意比刚刚那坨脆弱的颜料要难对付得多。
“当时什么都没想,砸了你车窗,踩了油门,就来了。”凌沣看着那只木偶慢慢地接驳骨头,心想要不要扛着宁宇直接扔上车闪人,不过油缸似乎已经快空了。
宁宇咳了咳,钥匙明明在自己口袋里,为什么凌沣能启动?
“时速多少,来到这里。”宁宇皱紧了眉头。
那木偶接驳好了自己的骨头,捡起佩剑,缓慢地走近自己。
“要不先逃跑?”凌沣苦笑地询问在自己怀里的人:“似乎有点大事不妙。”
宁宇硬撑着爬了起来,凌沣紧紧地扶着他。宁宇靠在凌沣的耳边说到:“你刚刚怎么打败你的画像?”
“吐口水。”凌沣直接说道。
宁宇有些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头:“聪明的孩子。不过那只木偶有□□,而且是刀枪不入,永远不会累。”
“那怎么办?”
“等死。”宁宇一脸平静地看着凌沣。
凌沣真想往他脸上挥一拳,自己置生死于度外来找他,他居然就他妈的给自己来一句等死。
早知道就让他死在这好了。
木偶瞬间移动到凌沣面前,机械地抬起脑袋,眼睛依旧如一潭乌黑的死水,毫无生气。
“毁坏艺术品,后果很严重。”
木偶高举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凌沣身上刺去。
“小心。”宁宇本能地抬手去抓住佩剑,他抓住了剑锋,但那剑依旧不减速度地划破他的手掌,朝凌沣刺去。
凌沣听到佩剑划破血肉的声音,他迅速地闪开,拉开宁宇还抓住剑锋的手掌。
宁宇甩开凌沣的手掌,便把手上的血甩到木偶的脸上。
血渗进了木偶的眼睛里。
“你看你现在多丑。”宁宇说道,朝凌沣使了个颜色:“一点都不完美。”
那木偶揉着自己的眼睛,凌沣心领神会地迅速把木偶抬起来,将它往膝盖上一顶,只听得“咔嚓”声响,直接把木偶折了对半,宁宇紧跟着将木偶的头用力地扭了一圈,将它的手脚全部折断,并将它的四肢像打结一般将它身体包裹住,直到它完全无法动弹。
凌沣和宁宇做完这项艰苦的工作,两人都直接瘫倒在地上。
“受伤了?”宁宇听着凌沣粗重的呼吸,心里有些异样。
“嗯,估计肋骨断了,还有点内出血。”凌沣用力地咳了一下。
宁宇抬起手来,审视自己手掌上的伤口,好深的口子,血肉模糊地横亘在自己的掌心。他无力地放了下来。
比起凌沣,自己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内出血。
内出血……
宁宇猛地抬起自己的手,那么深的口子,为什么没有流血?
他又看了看自己腹部上的伤口,还是那个样子,明明有血凝在上面,却没有流下来。
他抬起自己的手,掌心朝着地面,血还是没有滴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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