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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
南方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烈日当头,现在就下着蓬勃大雨,把这几天的闷热空气一驱而散。
手机响起,是凯丽•克莱克森的“because for you”,我最喜欢的歌曲。
是马韵洁。我放下手中的履历表。接了她的电话。
“…可晴,我知道我也很烦你,所以,前几天我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我向你道歉。”电话那头声音很小。
“傻瓜,我都没有生你的气,干嘛要道歉?”我会心一笑。
“总之,我就是要道歉。还有…我听说了一件事。听说安杰已经回来了,是昨天下午的事。”
“他回来了?”我惊讶的一咕噜站起来,说话声也大了些许。“可是没有人跟我说过!”
“哈?我还以为安杰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点不屑。“所以我早就说了,当初他的话只是一句玩笑而已。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的话,他肯定会提前告诉你。我记得你们是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和□□号的…”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打断马韵洁的话。心里只想着见他。
“刚才上班的时候见到他一个人坐在老树咖啡店,我才决定打电话给你的。”马韵洁叹了口气。
“我现在就过去,掰掰。”我挂了电话,
“樱姐,这份履历表给你。如果这个人来了就直接跟他说:你录用了。还有,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一下。”把公司里的事情交给吕樱,就匆匆的出门。
前脚刚跨出大门,后面传来吕樱的声音:“小郭你不带伞吗?”
我没有听到吕樱在说什么,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快点见到他。
天空已经开始放晴,雨后温润的空气直冲鼻子,深吸一口气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人走在街上也只有稀疏的几颗雨滴落在头上。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络绎不绝。我走在人群中,感受雨后的那份惬意和人气的生机。
其实我也很在意马韵洁说的那些话,真的。如果安杰的心一直都有我的话,为什么这5年来都不和我联络?这些年间他有回来过吗?他有想起我吗?他是在乎我的吧。
也许是家人对他管教严格,限制他的交友范围;也许是他的学业很重,无法顾及到联络我,又也许是他已经忘记了我?我越想越离谱,心里就越害怕。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无论家庭管教再严,学业再重都不可能连一封邮件都没有发给我的。他的戒指不就是挂在我的颈上吗?这只是我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而已。只要见到他就可以知道答案,可是我又害怕真相。
如果马韵洁在我身边就好了,至少她会替我做决定。
转了个念头,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能总是依赖别人。
决意已定,我加快了脚步。
我站在老树咖啡的门口边上,迟迟不敢进去。安杰就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左手托起脸,凝视窗外的景色发呆。摸样和习惯一点都没有改变。
似乎他等的人没有来,不一会儿就结账离开餐桌。
我并没有离开避让的意思,就这样一直站在哪里,等待安杰从我身边经过。
马韵洁说,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可是没有马韵洁在身边,我连和他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可我也想过要靠我自己,只要能见他一面,感受他的气息和味道就够了,对不对话都无所谓。我这样对自己说。
当然,能说上话就更好,我太口是心非了。
安杰走到我身边,我心脏扑通狂跳,他应该会发现我吧。我没有抬头,心里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他搭话。
“走吧。”声音低沉略带嘶哑。说这话安杰已经经过我的身边,走到我前面去。
我心里真的很惊喜,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并且先开口和我说话。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忘记我,而且能一眼就认出我。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是在是个笨蛋,一个人站着门口边上,是谁都会留意到自己。
我紧跟在他后面,鼓起勇气和他并肩走。
他长高了,我的头顶只到他胸口。我仰起头来观察他,脸型轮廓依旧分明,甚至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眼神和5年前一样,无论我如何努力,都窥视不到任何情绪。
等待他的5年间,我有好多不明白和为什么想对他说,堆积在一起让我感到呼吸困难。我很想全部一次过全盘道出,可话到嘴边,我发现我根本无从问起。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程,谁也不开口说话。
最后,气氛实在是尴尬,于是我很白痴的憋了一句话出来:“你…怎么知道站在门口边上的是我?”
好一会儿,他才回答我:“你右眼脸下面靠近发际的那颗痣。”
语言简略,不会说多余的话,和从前没有任何两般。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
难道这5年间,他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还是,他是一个不善于用言语表达内心感情的人,还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不愿意和身边的人分享自己的内心世界,仿佛身边的事情都和他无关,让人难以揣摩,猜想不透。这样的性格也过于冷漠和内敛了。
我看着脚下的路,慢慢的落了些许距离,我一步一步的尾随他。
雨过天晴,午后的阳光慢慢恶毒起来,洒在皮肤上有点痛。
绿灯转眼变成红灯,我和安杰止步斑马线边等候。身后站着等待过马路的人,眼前的汽车匆匆而过。
“这次回来我是来接管我爸的珠宝首饰分公司的。公司内部出了点问题,整顿处理结束后我就会回澳洲接手总公司的事情。”
我很意外安杰会跟我说他的其他事情,即使我希望他能说些关于我的话。
从前到现在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对他的生活一无所知,只是一味的迷恋着他。如今他主动对我说,是不是就证明他开始接受我?我想从现在重新开始了解他。
“你会待在这里多久?”红灯转为绿灯,身后的行人陆续过马路,我和安杰也跟着走。
“没有以外问题发生的话,两年的时间就足够。”安杰轻描淡写。
“两年…吗?”我停在马路中间的过道,低声细语。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假如他真的回到澳洲,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家族和企业都在澳洲,没有理由留在大陆的。心中忐忑不安,对他捉摸不定。
安杰也许发现我没有跟上来,转头往回走到我面前。
“我不想继承我爸的公司。”刚才我说的话他是听见了吗?是想法还是只是安慰的话。
子承父业,很平常的一件事,即使当初是一百个不愿意,又有多少人可以摆脱继承家族企业的命运。但是我听到他的话,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个安全感和信任感,从前就是。语气依旧平淡不改,没有一丝波动,也许是我原因相信他。
我凝视他的眼睛,眼神里依然没有发现任何情绪。
转身,牵起我的手,走过最后一节斑马线。
你心房大门紧闭,我想成为你的钥匙。默默许下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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