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惨白的手
在黑眼镜的帮助下,我划到了地下河的边缘,成功攀住了一块石头。黑眼镜在我身后托住我的屁股把我扶上去,我手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费了好半天才爬上去。
“啊——我不行了,要死了……”我嚎起来。
黑眼镜三下五除二爬上来,也不关心我的情况,拉起我就要跑。
“怎么了?怎么了?”我虽然没有力气了,但是黑眼镜都这么拼命跑我哪敢拖后腿啊。
一直跑到离上岸有点距离了才靠着悬崖壁停下来。黑眼镜扶着我坐下,全身湿淋淋的,头发全贴在额头上还不忘吓我:“我跟你说,幸亏咱们跑得快,那紫河车可不得了,在水里面被它抓住可就基本只能倒霉了。”
我喘着气说:“瞧您这意思我回头还得拜拜神仙祖宗,感谢他们保佑我逃掉了?”
“拜拜我就行,可不就是我救了你么。”虽然这是事实,但是黑爷你敢不敢不要自己说出来?
黑眼镜瞧见我对他翻白眼脱下自己的衣服说:“行行行,赶紧把衣服拧干,想办法升个火烤一下,这样紫河车也就不敢上来了。”
“啊?我说你别吓我成不?那玩意儿还会上岸?”我吓得脸色有点发白了
黑眼镜一脸得意地说:“那可就不好说了,你想啊,这地下河里怎么都算不上资源丰富吧?这紫河车在里面多少年了,肯定饿得很。好不容易碰上两个细皮嫩肉的……”我默默看着黑眼镜,黑眼镜改口道“好好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和一个皮糙肉厚的,人家可不得改善一下伙食。别人抢你鸡腿你还会跟人急,这到嘴的鸭子你还甘心让它飞了?”
黑眼镜的话听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样。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往四下里一看,这峡谷地下窄窄长长的地方就是条地下河在奔涌,我跟黑眼镜立足的的地方离河边也就一米左右的距离,也是那啥紫河车真上岸了根本没地方跑。
我颇没出息地看向黑眼镜就看到他冲我笑着一口大白牙闪闪发亮,我只好气势弱弱地说:“你才是鸭……”
黑眼镜带着几分得意把额头前的头发一掳说:“那是,你家爷在哪行哪业都混得开。”
我突然觉得前途有点黑暗。
身上湿漉漉的确实不好受,我看黑眼镜也在脱衣服也就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内裤了。把衣服拧巴拧巴,翻了一下背包,发现没什么方便生火的东西。再看看黑眼镜那边,正好,黑眼镜身强力壮的,东西带得多,从防水包里掏出了燃气灯。虽然没有火炉子,但是有点火光也比没有强。
点燃燃气灯之后我跟黑眼镜相对坐下来,黑眼镜甩了甩头发,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根皮筋儿,在后脑勺随意扎了个小辫子。我冲他说:“哟,看不出你还挺时尚的。”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头发有点短,扎不起来。
黑眼镜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懂我,一把拽过我扑棱着我的头发说:“你现在头发这么短当然扎不了,过段时间留长了,咱俩一个发型。”说完又自言自语道“头发湿的,摸起来不好玩。”
我手舞足蹈想要挣扎开,但是黑眼镜手劲多大,我哪是对手。
就在闹腾的时候,我眼睛一个不经意瞟到河边。河边黑乎乎的,就岸沿子那里有点反光。我就瞧见那粼粼的水光悄无声息地碎散开,一双惨白惨白的手扒拉住岸边礁石。
“爷、爷……你、你、你看那里……身后!身后!”我结结巴巴地提醒黑眼镜。
黑眼镜也十分警觉,立马回头看了一眼那双手说道:“糟糕,真上岸了。”
“我去,黑爷你真是跟乌鸦一般黑。”我叫了起来,飞快爬起身抓过湿衣服穿上,为了防止待会儿逃命还得裸奔。黑眼镜显然也跟我是同样的想法,这会儿裤子都还在膝盖上往上拉呢。
那紫河车速度也不快,在岸边扒拉了半天都还只看见一双手,伴随着的还有“嘶——嘶——”的声音
黑眼镜不慌不忙地说:“紫河车常年在水下,也不是说上来就上得来的。”
“阿尖他们怎么还没来!”我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根本做不到黑眼镜那么淡定。
“我们顺着河水冲下来了挺远的,一时半会儿他们可到不了。”黑眼镜看着淡定但是速度比我快,已经整装待发了。
我推了他一把说:“你先去把那玩意儿踢下去。”
黑眼镜摸摸鼻子不情愿地朝那双手走过去。
黑眼镜拎着一把铁锹走到河边,因为是背对着我,我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是什么表情,反正就见他高高挥起手中的铁锹,“哐”地一下砸下去。我就听见一声钝响,然后是无比凄厉的女声尖叫。伴随着的还有哗啦的落水声。
黑眼镜回身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但就在他回头的那一刻水面上突然蹿出一个黑影,直奔着黑眼镜的脑袋去了。
“小心”我话还没说完黑眼镜就自己发觉了不对劲,连头也不回,手中铁锹就往背后一挥,十分准确地命中黑影。黑影被击飞出去,落入水中。
黑眼镜急忙跑过来拎起东西招呼我跑路,,但是我还没能把背包背上,水里的黑影就已经无比迅速的跳上岸来。
我不由得骂道:“我去,刚才不是还慢吞吞的吗?现在是打鸡血了?”
黑眼镜那边已经熄灭了燃气灯将其收好,拿出手电筒来。在手电白茫茫的光束照耀之下,黑影的样子很快就成现在我们眼前。这是一个上半身是惨白的裸体女子,下半身是一个巨大的紫色囊袋的怪物。
只看上半身的话,就跟电影里那些女鬼没啥区别,只是全身湿淋淋的,长长的头发全都贴在身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裸了……
下半身就没入一个不规则的球形囊袋里面,囊袋表面似乎是一层肉膜,仔细看好像还能看到黑色的经络装纹路像是血管一般。囊袋的四周还有几条短短的触手,刚才在水里应该就是这些触手缠住了我的脚。
“这就是紫河车?”我问黑眼镜。在我的认知里紫河车就是胎盘,中医里面可以用来入药,有些人也会特意去找这些东西来吃。但是我从来不知道紫河车还可以是这种怪物。
黑眼镜见我发愣一把拉起我就朝着河水上游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解释说:“《葬经》中说‘生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人受体于父母,本骸得气,遗体受荫。’大概就是说父母的气孕育出子女的气,两者能够相互感应,父母死后遗体安葬得法就能庇佑子女。但是若安葬出错,扰乱了父母的气,那子女也会发生不好的事。”
“这紫河车就是选腊月出生并怀有八个月的女婴的孕妇,将其用牛皮制成的袋子包住,往里倒满黑狗血,仔鸡血,秘制符灰水,然后放进一只活的黑猫。再将袋子扎紧密封。在孕妇断气之前,将其沉入早已勘探好风水的河里。配合好整个墓的风水,就有可能形成紫河车。我们看见的那个女子就是当初孕妇腹中的女婴,身下的囊袋只怕就是她的胎盘。”
“槽,这么凶残!古代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骂道,当然,我不是在为这些可怜的受害者鸣冤,毕竟目前来说我很快就要变成受害者了。
黑眼镜为了迁就我,跑起来自然会慢一点,听见我抱怨就继续说:“中国古代信奉死者安宁,墓葬制度都是以安抚死者为目的的。但是总有些达官贵人瞎折腾,喜欢搞些幺蛾子,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搞得现在生意不好做啊,都成了高危行业。”
黑眼镜果然是一个热爱本职工作、用绳命在盗墓的行业精英,堪称业界良心啊。
“那被他们抓到了会怎么样?”我怀着一丝侥幸问道,希望他们是不吃人的。
黑眼镜很认真地说:“大概会被吃到吧。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据说如果有未成功的紫河车在附近的话,活人被抓到会被那些紫河车本能地塞进囊袋,希望变成他们的同伙。”当然,紫河车形成那么讲究,被抓去的人当然不可能变成同伙,于是就只能被淹死在狗血、仔鸡血里面成为养料了。
那紫河车没有腿,在岸上行动就是那几条触手在地上划拉,主要还是双手在地上爬。整个场面看起来跟步行街上那些乞讨的残疾人一样辛酸,好在紫河车那下身的囊袋上面似乎分泌着一种粘液,她们爬过的地方跟蜗牛一样,留下一条银色的痕迹,而且爬起来一点也不比我们慢。
“哎!”我刚在心里吐槽完,就觉得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缠上我的脚踝。刚才在河里也是这样啊!有没有搞错,又来这一招!我错了,你们一点都不辛酸,你们凶残地很哪!
那触手一用力,我脚下踉跄也不是黑眼镜拉着我,立马就要扑倒在地。没想到那触手在岸上力气更大了,使劲拽我,黑眼镜也不放手,夹在中间的我就觉得瞬间长高了几公分……
“物……被、被抓过去真的会被做成紫河车吗?”我回头看了一下那张牙舞爪的紫河车,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一把头发到了嘴里那姑娘也不管。我不想啊!
突然,不知道是手滑了还是怎么的,手上一松。我啪的一下砸地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触手拉过去。
“啊——!黑爷,你保重啊!”我就要被做成紫河车了,以后都要过上没有脚的生活了。再回头看一眼,头发还要长成那恶心样,不活了,求吃掉。
“黑爷,待我长发及腰……”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