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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河车
在往下爬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仔细观察了一下岩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尽管下面就是一条地下河,并且空气中水汽很足,但是岩壁却跟我们来时的路一样干燥,且没有附着任何植被。于此同时,岩壁上除了天然形成的凹凸之外,还有一些类似于抓痕的印记。联想到之前关于旱魃的猜测,我心里又信了几分,同时也更加忐忑了。
因为攀岩这种事是相当耗体力的,所以就算是阿尖他们也都保持着沉默,尽量调整呼吸。就我而言其实有点受不了这种安静的气氛,但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大,上气不接下气,哪有功夫说话,我几乎是拼尽全力才跟上整个队伍的节奏。
攀爬了大概十多米的时候我只觉得手脚发软,眼前隐隐冒着金星。不由自主地我放慢了行动,阿尖在我上面冷冷清清地问:“二货怎么了?”
“没……没事儿,就是喘口气。”我大口喘息着。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也不是没尝试过攀岩运动。但是那个一来难度较低,二来是有防护措施,心理上就轻松很多。我们现在所利用的不过是当初建造陵墓的工匠偷偷留下来偷生的设备,加上环境十分险恶,心理上的紧张导致生理上的疲劳也是正常的。
由于我的缘故其他人也开始稍作休息,我把脸贴在崖壁上企图省点力气。但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天真’这个名字的人跟着黑瞎子混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咦?)就在我感觉气息稍微平稳了一点,又可以在崖壁上展现我矫健身姿的时候,脸上陡然一热,紧接着只觉得崖壁上的温度急速上升。我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都还没来得及到达大脑就感觉胸前有什么东西袭来。
我本能地往后一躲,但是袭击我的东西速度超乎想象地快。我连它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只凭印在我胸口时的感受判断是爪子样的东西。我这一躲虽然没能完全躲过去,却也卸掉了部分力道。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像是被一把大锤子砸中胸口似的,肺里的空气几乎被硬生生挤出来,咽部肌肉一阵痉挛我剧烈咳嗽起来,被击中的部位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还有点点肉香。
但是,最坑爹的是,我被一下打飞了出去。
身下面风力很劲,失重的不适感掩盖了身上的疼痛。
“天真!”我听到他们的惊呼声,情不自禁冲着上面胡乱挥舞双手。
我是真的很怕啊,早知道我就乖乖留在北京了,我心想。
在我一片绝望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从边上起跳,朝我扑过来。我下意识把那个人当做电视里救命的树枝紧紧抱住。
“树枝”大概是被我勒得太紧了,一边环紧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放松点儿,别用力。”
黑瞎子说的话一般我还是很相信的,所以有点不好意思地松了松。黑眼镜搂着我,在空中凭借着腰部的力量以及一些技巧,硬是把我们的姿势调整过来:呈站立的姿势。估计是黑眼镜在边上的缘故,这个时候我居然还有心思在想难道不应该是头朝下入水么。
几秒钟之后就听见黑眼镜大喊一声:“深呼吸,憋气,闭眼!”我来不及多想立马照做。
紧着着我们就扑通一声掉进了地下河里面,我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河水淹没,突然之间就被堵住了耳朵,眼睛一下子也没适应在水里的情况。入水的时候黑眼镜就松开了我,所以措不及防的情况下我几乎没呛水。好在我反应也不算慢,总算是稳住了情绪。从几十米高空掉落的速度果然不容小觑,在我触及到河床底部的时候仍保持着巨大的冲量。
原本我是打算在底部借力,加速上浮的,但是奈何河底淤泥太凶残,我腿陷了进去。这会儿我不得不感慨黑眼镜的判断正确了,如果刚才我们采用了头朝下的姿势的话,这会儿埋进去的就是我的脑袋了。这条地下河水流还比较湍急,所以河床底部的淤泥不算太深,我用力挣扎几下也就挣脱了。
此时我四肢几乎要抽筋了,但是为了保命也只得拼命往上游去。我抵抗不了河水的冲击所以也只能尽力向上,至于河水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现在是管不了了。被河砂模糊了的视野里面好像看见黑眼镜正朝着我这边奋力游过来。
“咳咳……”我水性说不上太好,此刻也是不断被呛水,并且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只能勉强保持浮在水面上。黑眼镜跟在我身后一点点接近,看见他还在我就挺安心的。
当然按照一贯的尿性来说我压根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放松警惕,小爷我绝对不是什么好运的人。
就在我气定神闲划拉着朝黑眼镜那儿努力的时候,脚踝处突然一紧,我心里也瞬间一紧,面部肌肉的僵硬了,心里又十万头神兽呼啸着来来去去:尼玛,果然水里就会有水鬼吗!
脚踝上传来的湿湿滑滑的触感告诉我下面绝壁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愣了一阵之后就开始疯狂划水。黑眼镜大概是看到了我的异状,神情分外着急,动作幅度也更加大了。
“啊哈?”脚踝上那不知名的物体猛地发力,我一时不敌,立马被拖进水中。毫无防范就被淹没头顶,都还没来得及先换口气。
据说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候,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导致时间感知会放慢,或者说人从思维到身体运转速度都会大增。就像我现在,因为高度紧张,大脑前所未有地清醒,周围的一切相较于平常来说都有点慢动作的意味了。
刚才被拉下来的时候我正处于要换气但还没来得及的时候,一口气撑不了多久,所以我必须要尽快摆脱缠住我的东西,不燃就妥妥地交代在这儿了。
脚踝上那触手一般的拉着我直直往水下沉,我从腰间摸出一把瑞士军刀叼在嘴里,然后腰部发力,准备要去割断那跳触手。
此时我在冰冷的水中都能感觉到肺部火辣辣的,全身血管在收缩血压升高,心跳又慢又重,每起搏一次,脸上的血管都像要炸开一样。最难受的是身体下意识地要进行呼吸,但是理智又约束着身体,因为在水里一旦不慎呛水进了肺部基本上就完蛋了。
在水里面行动相当不方便,幸好往下水流比上面要平稳一点,我用手抓紧自己的脚踝,借助触手的力道将身体扭成一个虾子状,勉勉强强伸手能够到脚踝上的触手。
因为本身这就是一条地下河,所以根本没有光源,我头上的头盔式探照灯因为我身体姿势的关系,很难对准,因此模模糊糊地我也看不太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不过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拿下嘴里的刀子就想要去割断它。
谁知道这触手滑溜溜的,居然韧性也好到令人发指,我一刀下去竟然完全没有效果。触手像是橡皮筋似的,拉长缩短,但就是没有被割断。
我的肺都快要爆炸了,全身肌肉忍不住痉挛抽搐,连刀都要握不住了。无奈之下我只能用力咬紧后槽牙,与自己的生理反应做斗争。
他娘的,我又怕又急的时候心里的火也冒上来了,不管不顾地拿着刀子往触手上砍。几下之后也感觉到触手渐渐松了下来,我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估摸着这玩意儿也不是百分百的刀枪不入。有了效果我也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但是奈何我已经连咬紧牙关的力气都要没了。
这时一道黑影像一条大鱼一般破水而来,我当时意识都已经模糊了。结果下一秒就发生了让我在心里大喊“卧槽”并且精神上原地满血复活的狗血剧情:黑眼镜毫不犹豫地用嘴巴对上来,手用力一捏撬开我的嘴,然后轻轻吹了小口气进来。
大概是不久前抽过烟吧,一股淡淡地烟草味……
卧槽这不是重点啊!【后面原本还有大段吐槽,结果考虑到本文还是想要走正经路线的,所以默默删掉了……= =】
紧接着黑眼镜绕到我身后,一只手死死捂住我的口鼻,另一只手夺过我的刀子对准触手就是一下。尼玛这些地下的玩意儿就是欺软怕硬,我刚才累死累活差点搭上小命它才送了一点点,黑眼镜这尊凶神一出手,触手君立马跟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一下子得了自由,我立马随着黑眼镜拼尽全力朝上面游去。借着黑眼镜渡给我的小半口气,我算是活着浮出了水面。在呼吸道新鲜空气的那一瞬间我都幸福得快要哭了,我对天发誓,我以后一定要爱护环境,保护我们绿色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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