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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掉眼镜
黑眼镜手上的动作明显加快了,神色也变得更加沉重。在一个洞里并没有摸出来什么东西,黑眼镜抽回了手,掩不住神色中隐隐透出的焦急和失望。不过时间紧迫,黑眼镜立马将手伸进了另外一个洞。
模板之下的赫明珂沁的挣扎连我们都感觉到了,青铜棺都在摇晃,阿尖不由的开口道:“黑瞎子,找不到就先撤了!现在走他可能还有救!”黑眼镜不理他,继续在棺材里摸索。
这个时候各种失血的症状已经在我身上相当明显了,更可怕的是浓浓的倦意一波又一波地袭来。我连眨眼都不敢,好像眼睛闭上那么一瞬间之后就在也睁不开了。事实上也差不多了,若不是我拼命抵抗,这会儿就睡过去了。
但是我还不想死,既然反正是要死了,我也得看到黑眼镜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再说。起码这样,我的死还是为他们做出了帮助,不然可真就白死了。也不知道要是最后都没找到那东西黑眼镜会不会后悔为了这个目的而杀了我?
一只手从木板上的洞里伸出来了,我先看到的,但是我没法发出声音,只能拼命扭动身体。显然被我这么一动,阿尖也注意到了。他放下搭在我腰间的手,一挥,一把匕首如一道白光破空划过,直指那只手。
但听见一声枪响,金属相撞之声响起,是黑眼镜开枪打飞了阿尖的匕首。只听见黑眼镜严厉地说:“不要动他,不然长生蛊真的就镇不住了!”阿尖脸色一变,显然是在懊恼刚才的鲁莽。
黑眼镜没有多说,一阵摸索。突然看见他的脸色一喜,好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木板下面传来一阵沙哑的咆哮,毛毛糙糙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直冒,心里说不出的一阵烦闷。我才黑眼镜肯定是找对了东西,不然赫明珂沁的反应也不至于这么大。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黑眼镜不让阿尖动那只伸出来的手了,长生蛊跟赫明珂沁之间的联系真的相当紧密。当赫明珂沁的反应开始剧烈的时候,长生蛊的挣扎也开始更加剧烈。已经有好几条钻出了大半,只剩尾端还在白茧里面。随着长生蛊的苏醒,我感觉气力的流失也更加快了。连阿尖都开始有些喘气,好像很累的样子。身处在长生蛊之中的黑眼镜已经汗水涔涔了,神色是无比的凝重。
阿尖见势不妙,干脆抓起我的右手,作势就要再开一道口子。我本能的就要动手挣扎,尽管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不要!阿尖,不用!”黑眼镜立刻大声制止了他。就见他空着的那只手摘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墨镜。由于黑眼镜背对我们,我看不见他摘下眼镜的样子,但是我没来由的觉得心一跳,一阵说不清的感觉从空气中渗入皮肤,最后直达心脏。但是尽管这种一样的感觉让人十分不舒服,我却明显觉得体力的流失慢了下来。最明显变化的是木板底下的赫明珂沁先是一声咆哮,然后伸出来的那只手棉线委顿下来,有气无力地挥着。挣扎的动静也小了一点,青铜棺不再晃得那么厉害。
因为赫明珂沁不明原因地被压制下去。长生蛊的动静也小了,但是还是相当厉害地挣扎着,可能是由于我的血流开始减少的关系。阿尖一直注意牛猪我的腋下的伤口处,既不让我的伤口收缩,也不让我的血流一次涌出太多。
我静静看着黑眼镜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神志不清的原因,总觉得这个男人全身都在冒出一股凌厉诡异的气息。好像我们之前在枉死棺前一样,那个女鬼也是被黑眼镜盯着,然后开始惊慌逃窜、袭击我们。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就是黑眼镜造成的。现在黑眼镜摘下眼镜,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目前这种诡异的情形跟他的这一举动脱不了关系。
如此鬼神辟易的气势,却是玄之又玄,但是偏偏我又能清楚感觉到。如果我还能活着,也许我会极尽所能地缠着黑眼镜来得到关于他的墨镜的秘密吧。
不过,我是没机会了……
尽管长生蛊对我的影响被压制了一下,但是我终究还是失血过多,此刻眼皮沉重得如同铅块一样。眼前的能见度越来越低,黑暗开始袭来,先是大脑开始空白,然后眼睛也忍不住要闭上了。
我在心里拼命跟自己说,不能闭上,要活着!
要活着!
可是无论我多么努力聚起精神来保持神智的清明,混沌沉重的睡意如同一大团厚实的棉花包围住了我的意识。我几乎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甚至看到了一丝幻觉。大片的白色光芒在我眼前晃动。
“天真,天真!阿尖,我用了多久?”迷迷糊糊有人在我耳边大喊,身体的剧烈摇晃让我产生了一丝不适感,这一点点感觉又有效地将我的神智拉回来一点。我听出来是黑眼镜的声音。
“用了六分多钟,我还刻意压制了一下,没让他流得太快。”
“按住极泉穴和大包穴。”
身体好像被两人折腾着,没有太多感觉,连脱臼的左臂都没有给我太大感觉。黑眼镜应该是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不然怎么会回来。其实我不应该放任自己这样胡思乱想的,一想到“任务”完成了,连求生意志都如潮水般退去。心里一松,几乎就要睡死过去了。
“天真你醒醒,看着我,别睡!醒醒!”黑眼镜的声音如跗骨之蛆,直往我脑子里钻,可是我真的很想睡。
眼前一丝亮光透过来,是黑眼镜强行将我的眼睑翻开了。我的眼神都涣散了,被这么一闹,勉强聚集了焦距,看清了眼前的人。
入目的是一双纯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光泽在双眸里闪耀。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清明,好像有什么奇妙的事在我身上发生了,感觉很诡异,就像是我的感觉超脱了五蕴六识,静如一种玄妙的境界。
黑眼镜开口说话了:“天真,你听着,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
……
黑眼镜不断重复这句话,他说一遍,我的大脑里就不自觉地跟着响起他的声音重复一遍。不断反复,到了最后都分不清是黑眼镜的声音还是我大脑里的声音。声音都重合混在一起,就是一句话:“要活下去!”
这句话就像一个滚烫的烙印被烙在了我的脑海中,如果非要打个比喻的话,就像是一个电脑病毒。它侵入我的电脑里,强制执行,我无法控制它。
要活下去……这成了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满脑子都是这句话,感觉不到外界,也感觉不到自己。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湘雅附二医院,阿尖就在我边上,换上了一身普通的休闲装,看上去就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学生。我张了张嘴,嗓子沙哑干涩得什么都没说出来反而引起一阵头晕恶心。
“你醒了?”阿尖的脸上十分难得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立马按了铃叫来医生和护士。在给我做了一些常规体检后,医生交代了几句好好休养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而我却还有点没有回过神来,任由护士将我扶起来,垫好枕头坐起来。我居然还活着,我以为我死定了。
阿尖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一个多星期了,能活下来完全是个奇迹。
我很想多问他一些问题,但是苦于身体依旧虚弱,还有昏迷过久的症状——头昏想吐,阿尖拿起一把水果刀给我削苹果,看见我一脸不爽的样子,只好说道:“等你好一点我再跟你说,现在老老实实养着吧。”
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勉强他,只能作罢,眼巴巴地看着阿尖等苹果吃。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我的病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黑西装的大个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啊咧,是黑西装?
我刚想跟他打个招呼,就见阿尖面色不善地一甩,手上的水果刀飞了出去,袭向黑西装。黑西装进门就被偷袭,反应慢了半拍,差点就被小刀刺瞎眼睛。幸好他及时向边上偏了偏头,水果刀只划破了眼角,出了点血,就被黑西装身后的人打了下来。
“出去!”阿尖的语气十分凶恶,连我都被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阿尖。他以前虽然对我也经常恶语相向,但是怎么说呢,可以明显感觉到那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像现在这样出手就伤人的态度我还真么见过。
“梁凉,你到底想干什么?”黑西装似乎也有点火了。
梁凉,难道是叫阿尖?我有点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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