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生烟

作者: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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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恨,情仇


      昔日的白府虽不至于富丽堂皇,倒也算得上别致典雅,可惜只说是往昔,今日的白府,门外看不出大的变化,但门内却看得到一处处的破败不堪,院内还能看到猩红的血迹满布树身,风雅的小凉亭也塌了一角。这样的景象竟与传说中的鬼域相似。

      正厅的门虚掩着,屋内有人影晃动。

      “如喜,我们该怎么办?”作为白家当家主爷的刘樊此时也有一点慌乱,再也坐不住,走到一直在屋内走来走去的白如喜身边轻声问道,他的脸色有一些苍白,眼圈也泛着青色。

      二十多天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伙人,冲破了白家严密的护卫网,在白家大肆屠杀,大约一半的奴仆已经被残杀致死,他们阻止却只换来更残酷的屠杀,这种没来由的杀戮着实让人害怕。

      而更让人害怕的是无论在明处的守卫或者是暗处的暗卫竟然都被对方控制了,他们想要向外求援更是难比登天。

      现在女帝不会日日上朝,就算白如喜有几天不上朝,女帝也不会发现,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务,便更不会注意白府的动向。

      现在他们就如笼中之鸟般,被囚困于白府这座牢笼之中。

      “总会有办法的,别怕!”白如喜伸手拉住刘樊的手,低声温柔地安慰着他,只是她心里却是十分清楚若是此次的对手不现身,不表明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她是无法与之斡旋,进而找到突破口,从而使白家获救的。

      刘樊紧紧地反握着她的手,他心里是真的害怕了,他害怕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死,而是能不能见到他那离家在外的爱女一面。

      “白如喜,你当日可有想到会有今天?”就在白家夫妻坐困愁城之时,门被推开,走进五六个人来,为首的是名银发男子,只是他背着阳光,除了随风飘动的银发外,怎么也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从方位看,这话就是银发男子说的。

      白如喜转过身来,将刘樊挡在身后,很是有礼的抱拳道:“阁下是哪位?”等她自己问完这句话后,便有些好笑,看他们的架势不必猜都能够想到,这几个人只怕就是这场屠杀的主谋者和参与者。

      “不知白某和阁下有什么怨仇,让阁下竟然忍心下此毒手?”白家上下几十口,他们几天里就杀了一大半,若说和她白如喜有仇,杀她就足够了,何必杀那么多无辜者,这等狠心又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下的。

      男子带着另外几人走进屋来,才让白如喜看清他的面容,当看清他的面容后,她也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白如喜,你真的不认得我了?”男子微微一笑,朱唇微微开启,勾勒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只是那双点墨的眸子中却闪动着危险的诡光。

      “相……相杉!”刘樊从白如喜的肩膀旁看到了男子的样貌,不由得低呼出声,他呆呆的看着男子,半天也无法再动作。

      相杉不是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吗?他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还摆出这样魅惑人心的笑?他是人还是鬼?

      “不,你不是相杉,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是心狠手辣,失去人性的魔鬼。”白如喜回过神来,盯着男子,口气严肃肯定。

      男子看她如此,艳红宽大的衣袖甩在身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白如喜,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和这个贱人过着好日子,早已忘记了相杉的一切,原来你还记得他。你说的没错,我不是相杉那个傻瓜,我是相槿。”

      白如喜听到他报出自己的名字,又是一阵怔忪,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的留痕,唯一有过的记忆就是小时候相槿常常跟在相杉身后,总是吵着要跟着他们的任性小娃娃。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喜欢到只会成全你们。你和相杉好时,是我不惜担着被娘责罚的风险假扮他留在闺阁,你们才能毫无负担的花前月下;还有当日若不是我,常家又怎么会让相杉做主夫,你们的事,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早已将身子给了你,要不是我代替他和常歆入了洞房,他怎么会有以后的好日子过。为了你们,我做了那么多,到最后,我得到了什么?清白的身子没了,我不能嫁人,还被娘关了起来,我偷跑出去,想要请你救我,你告诉我什么?要我不要任性,赶紧回家去。我会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相槿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离,但马上又恢复成诡异复杂。

      他低声说着他所经历的事,而讲述也就只是讲述,仿佛爱恨情仇都在这一点点的述说中凝聚成了恨,凝聚成了仇,爱和情都已经随着那滑过的岁月消逝了。

      白如喜听着他的讲述,脸色一点点的黯了下去,她原本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她当年种的孽因,今日终究要收到这样的恶果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天我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他……”白如喜紧蹙着眉头,想要说什么,出口却已然语无伦次。

      这个秘密她一直藏在心底,她不敢和刘樊说,怕他离开她。

      那是她和刘樊成亲之前的事,她知道此生定然要辜负相杉,所以心中烦闷,就出去喝酒,借酒浇愁愁更愁,酒不醉人人自醉,也就是那一晚她糊里糊涂的和相杉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她本想和相杉说她会负责,可是相杉却不肯见她,还是相槿跟她说要她再不要来烦相杉,她以为相杉是因为恨了她,她也不敢再去找相杉。

      直到她和刘樊成亲一年有余,相杉要出嫁时,她才有机会再见到相杉,只是那时的相杉却只是淡然一笑,且告诉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要她也释怀,她才终于放下了心上的负担和刘樊圆了房。

      至于相槿来找她,她本以为是他任性又偷跑出来玩,没想到他是来向她求救的,是她误了相杉和相槿两兄弟的终身,她的确是有错在先。

      “你知不知道我后来怎么了?”此时的相槿好像恢复了从前的可爱天真,勾唇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令人浑身发麻。

      白如喜看着他,心却有如刀绞般疼痛,她没想到她的一念之差无意中害了两个人,他与相杉是那么相似,相杉和相槿是孪生兄弟,和相杉好的时候,她曾经戏言自己没有妹妹,若是有便将相槿也娶回家来,当时,相槿只是低头不语,她以为是他害羞,没想到他却是和相杉一样的心思,都已经倾心于她。

      她忽然感觉手臂一疼,往身侧看去,刘樊的眼中已有泪花,而他的脸色却更加惨白,她苦苦的一笑,都说天意弄人,其实不过是人自己在给自己设置迷障。

      “哼!你们眉来眼去的干什么?”相槿冷冷的哼道,白如喜已经死到临头,竟然还是只顾着那个男人,就是相杉傻,别人辜负了他,他却还在为她说好话。

      “我不管你后来发生了什么,是我对不起你,就算你要报仇,也请你找我一个人,别牵累无辜。”白如喜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恢复了镇定,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当初做错的事进行弥补,别再牵扯更多无辜的人。

      “是啊,我的确该只找你一个人的,可谁让这些人要在你白家伺候着,若是不杀人,又怎么能够平复我心中的仇恨。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我从家里逃出去,呵呵,可惜老天总是欺负我,和常歆那一晚,我就有了身孕。为了能够活下来,我跟着玄雀教的教主,为了能够不被更多人糟蹋,我咬着牙把孩子打掉,从此,我再也不能有孕。这都是你害的,你知不知道?相杉的死,你真的以为只是因为病吗?哼,他的病并不严重,可我看他活得那么痛苦,就帮他解脱,没想到他那么傻,我杀了他,他临死还在说我傻,要我别执迷不悟。最后,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女儿已经死了,是相杉的儿子干的,是他杀了你的女儿,唉!终究相杉的儿子还是杀了你的女儿,不过这样也好,你恐怕不知道吧,常暖他可是你和相杉的儿子。”似乎觉得只是小小的刺激一下白如喜和刘樊还不够,最后的最后,他还加了一剂猛料,他的眼中闪着嗜血的快乐。

      什么?常暖竟然是她的儿子?怎么……怎么可能?

      白如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双眼暴睁,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件事。

      “你不信吗?你别忘了你和相杉也曾有过肌肤之亲,常暖或许比普通孩子瘦小,那是因为他生下来就被送到农户家里养着,营养不足,身量是照别的孩子小些。相杉的确和常歆有过孩子,可那孩子生下来是死胎,只有我和相杉知道这件事,是我帮他瞒过这事的。”相槿看白如喜似乎不信,又接下来解释道。

      还不等白如喜有什么反应,屋外便传来兵器落地的声音,随着这声音响起,一个人闯了进来。

      “落日!”一直跟在相槿身边的归雁看到闯进来的人,本能的喊了一声,然后立刻噤声。

      “师父,不,您……您说的是真的吗?”白玉和常暖几人骑马赶了将近半月的路,终于以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赶回了京城,白府门外并无人把守,他们很轻易的便潜进了白府院内,只是看到相槿的到来,没敢贸然出现,一直隐在门外听着。

      先前听到相槿的讲述,常暖就算是没有亲身经历,也不胜唏嘘,毕竟那里面有着爹爹无法对人言说的痛苦,更有着这位一直被他当成师父的叔父的深深痴恋,上一辈人的恩怨,他无法评断出一个对错来。

      可听到他和白玉可能是手足关系时,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不顾白玉的警告,硬是闯了进来。

      “小暖儿,我可是你的叔父,你爹爹和我出自同胞,你小的时候我还照顾过你,我又怎么会骗你。”此时,相槿却一反先前的反复无常,变得温情了许多,还语重心长地对常暖说道。

      常暖听到他竟然肯定了他的疑问,不由得要瘫软下来,只是他并没有机会接触地面,便被跟着进来的白玉抱住了身子。

      “小暖,别听他的话,这些都是一面之词。”白玉在失神的常暖耳边说道,单凭相槿自说自话可是当不得准。

      “你没死?”相槿看着面前容貌出众的女子,心中虽有诧异,面上却还是镇定地问道,看来归雁他们还真是低估了白玉。

      “玉儿,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你没受伤吧?”刘樊挣脱白如喜的掌握,奔到白玉身边关切的问道,刚才相槿说小暖杀了玉儿,他真的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可是看到活生生的人出现在眼前,他仿佛死而复生一般,所有停滞的血液又再次奔流了起来。

      “爹!我没事!”白玉搂住常暖,微笑着向爹爹摇了摇头,就算她曾经受伤,也不能告诉他呀,到时候不知道他会多担心她了。

      “我的一面之词?看看这是什么?”相槿撇嘴一哂,若不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又怎么会亲自来白府,二十多年的仇恨,他不会草草了解。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递了过去。

      白玉一手接了过来,大略的阅览过后,她的眉头也深锁起来,这纸上是常暖的出生日期,要是按纸上的时间,常暖就成了她的哥哥了,这么荒谬的事她怎么可能相信。

      “玉儿,纸上说的什么?”白如喜颤抖着声音也来到白玉身边问道,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常暖的情意有多么深厚,若是再生变故,只怕女儿也不保啊。

      刘樊也看着白玉,希望能从她那里知道纸上的内容。

      “不过一些无用之言。”白玉将纸攥成了一团,松开手时,纸团已经变成了粉末,既然是无用的东西,留着也无用。

      “白玉,你以为将那证据毁掉,我就无法证明常暖是你们白家的种吗?”相槿一哼,然后缓缓启唇说道:“那上面是常暖的出生日期,那是相杉亲笔写的,常暖是你白大人的孩子。而且除了这份出生日期证明,我还有证人。”

      常暖在白玉的怀里瑟瑟发抖,他无法面对发生的一切,若说师父成为了叔父,他还能承受,可是要说他是白家的孩子,他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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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五一节,劳动节么,来更新,祝大家五一节快乐!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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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女刑警与古代男仵作的姐弟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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