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番外之离国篇

作者: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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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安(二)


      “半夜打扰诸多不便,还望阁下海涵。”不知是段铮的错觉还是其他,有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那双深邃的黑眸望着他的时候,透着彻骨的霜冻,只是那种感觉在来人开口的刹那,又化之为无形,只余下一分隐隐的庄重:“我想拜见贵帮帮主,还请二当家为我指路。”
      望着高挂的明月,若是换成他人,段瑞此时已经破口大骂,但不知为何触到来人那对没有半点戏怩的眼神,那股子戾气却不由地散去了三分,只是扬了扬手道:“帮主此时早已就寝,有什么事你明天再去拜会也不迟。”
      “所以我才要二,三当家一起出面。”握住段瑞挥舞到一半的手,来人往前踏了一步,长臂一挥便把段瑞拽到了跟前:“请二当家去把帮主叫醒,此事事关青帮百年基业,想必他此刻即使做着春秋大梦,也一定会起来开门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嘴上虽然这么说,段铮的视线却落到了一边隐隐不发的段三身上,见他为难地给自己打了个暗号,心底便有了盘算。
      “……”坦然地迎视着段铮咄咄的目光,风冥司没有回答,而是卸力松开了他的手,侧身摆了一个请的架势:“带路吧。”
      “你——”很久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了!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段铮正要上前理论,却感觉段三正在不断地扯着他衣摆,愣了片刻再欲发作,底气却已经少了一半:“这擒拿手的功夫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问这话的时候,段铮的眼睛是看着段三的,却发觉那人也是一愣,于是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一旁的始作俑者。
      “我师父。”
      “胡说!”紧蹙着眉头,段铮立刻驳了他的话:“这套擒拿手是帮主独创的武学。”
      风冥司却是笑了:“那等下见到你们帮主,你何不亲自问问他?”

      有二,三号头目亲自带路,这一路,自然没有遇到什么阻扰。
      然而越是临近帮主的住所,段铮的心却越是莫名地跳得厉害。直觉告诉他马上就将有大事发生,而他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几次侧目望向身后这个不速之客,却见他神情自若,步履从容,相较之下,反倒像自己有什么不轨意图。
      “阁下和帮主是旧识么?”在心中思忖了许久,段铮终究忍不住问道。
      “是。”那人并未否认。
      莫非是来寻仇的?脚步一定,段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头却看那人面色沉静,不仅对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觉着有些可笑——那个不要命的会选在青帮腹地对帮主不利?
      看来自己最近的疑心的确是重了一些,脑子里尽出现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心神一定,段铮脚步也不由地跟着轻快了许多,却不知他那一重一浅的步履映入旁人的眼眸,自己的生死亦已跟着百转千回了一番。

      段瑞敲门的那刻,齐桓其实并没有解衣。
      明日便能看到段二和那女人大婚,拭着手中的利剑,齐桓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即便躺到了床上他又怎会睡得着?
      “我,我们一起努力忘掉那些事好不好?”
      那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并非没有半点心动。
      其实说来,他与她也是无冤无仇,可是……懿銘公主……
      公主是因为她去的,所以她又怎能好好地活着?
      利剑入鞘,齐桓推辞了片刻,才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开了门,然而这一抬眸,转眼便成了震惊和不信——就是这双眼睛……他化成了灰也会记得!

      “你这布置,倒也算清雅。”很轻易就踏入了房间,风冥司扫了一眼内室,目光却落到了齐桓前一刻抛在桌上的那把剑上,不由笑道:“帮主好兴致,半夜不睡觉倒是擦起剑来了。”
      说者字字轻巧,可闻者却无法自若了。齐桓睇着屋内的这个王者,按理,他是该跪下磕头的,可段二段三此时就在屋外,再说……自己不是缫丫鲂谋撑蚜寺穑?
      想到这里,他的心却忍不住又是一惊——就是这人下令杀死了公主,可,可自己居然从来就不曾动过杀意!
      “请问阁下深夜前来有何见教?”斟酌了一番用词,齐桓口上虽这么问道,脑中却做着挣扎:如此良机,要不要……
      “二十四,”闻到轻轻地一声叹息,齐桓抬头看到来者背对着自己,他口中唤的正是自己在隐卫中的编号,而那话语中带着一分嘲讽,还有一分,却像是老师在教训自己不成才的学生。含霜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那人终于道:“你若在开门的刹那出手,或许还会有一条活路。”

      “你果然是来寻仇的!”一声怒喝,却是来自屋外。
      只见眨眼的功夫,原本还在门外候着的段二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入了屋内,右手按在了刀柄,两眼望着桌前静立的男子,虎视眈眈。
      “段铮你给我住手!”伸手拦下正欲上前的段二,话虽然这么说,齐桓却也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打算:此刻他并没有感觉到福禄的气息,而即便是他跟来了,此处是青帮腹地,他振臂一呼后援不断,而他们呢?
      思及此,他不由提真气准备随时应战,却不料就在动用真气的瞬间,胸口突然一绞,顿时整个人完全脱力,直直便往地上摔了下去。亏得一旁的段铮手快,才一把扶住。
      “帮,帮主?!”惊异地唤着突然倒下的齐桓,段铮还没来得及出声唤人,却见怀中的人面色渐渐发黑,一双手则颤抖地指着来人。
      “你?!——全都是你搞的鬼?!”

      “段铮,有句话你说错了。我并非来寻仇……而是来清理门户的。”取下腕上的翡翠串珠,风冥司缓缓道:“可怜这珠串百年来都是二十四颗,如今却少了一颗。”
      “你——”重重咳出一口黑血,齐桓面白如纸,而目光中却终于透着一丝了然:“原,原来师傅早在我体内埋下了毒引。”
      蠢,自己实在是蠢!其实这是一想就能明白的道理。
      “你用不着怪你师父,隐卫两百年来都没出过一个叛徒,这件事他自然不会记得提醒你们。”
      “那……”挥开段铮欲要搀扶的手,齐桓此刻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别人,望着那个背影,他不甘心道:“那阁下难道就不想知道二十四为何要背叛?”

      不知是被齐桓那太过于悲痛的语调感染,还是被他话中所包含的内幕震慑,段铮和屋外的段三这一刻都停了下来,身体也好,脑子也罢……两人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对人,那个朝夕相处的帮主,此时陌生的好似从来不曾见过。

      “何惜百死报家国……”按上手中的剑柄,风冥司淡淡道:“我,不想听你的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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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听……”重复着来者之前的话语,齐桓忍不住一笑,平日的神采飞扬随着体内毒性的蔓延早已所剩无几,此刻的他唯有借着身后段铮的外力才能勉强不倒:“阁下不远千里到此……”
      却居然是连背叛都懒得听,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阁下莫忘了,”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齐桓挣扎着起身,无奈此时的四肢俱骸,他走不出一步:“此处是青帮!”
      这,这是他的地盘,他的天下。

      “我说过,开门的时候你便该喊人了,”抚着手中的剑鞘,风冥司依旧背对着他:“此时才想到,恐怕是晚了。”
      “晚?”身体虽然越来越不济,可相反的,齐桓的神智却是越来越清明:“难道阁下不是只身前来?那为何……外面却听不到厮杀的声音?”
      “……”缓缓地摇了摇头,风冥司的语气有些失望:“你一开始未喊人是因为较之先前的朝廷俸禄,你其实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些江湖草莽,青帮与你并不是什么依靠与寄托,它不过是你手中的棋子罢了。”
      心口一窒的刹那齐桓感觉到从背后扶着他的手也是一震,吃力地回头,却发觉不只是段铮,即便是一只靠在门边的段三此刻也正用惊疑地看着自己。迎着这道道视线再想出口反驳,却是连自己都忍不住感到心虚:没错……前任的帮主是自己杀的,眼前的这些手下也是他一个个收服的,然而……苦涩一笑,齐桓道:“难为阁下在此刻还不忘使离间这一招数。”

      “那也要我说的是事实,别人才会相信。”

      沉默了许久,才终于闻得一声叹息,只听桌前伫立的男子淡然道: “你敢与我作对,却连自己的同盟都不尽信,如今一败涂地还想苟延残喘么?”
      “……”
      此刻的房内死一般的静寂,段铮抿着唇瞪着眼睛死死睇着怀中那个被他敬若神砥又爱若胞弟的齐桓,此时的他面色灰白内力尽失,隔着衣襟他甚至能感觉得到这人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这人,这人原来是朝廷的走狗!他背叛了青帮,出卖了他的兄弟……他该愤怒的,可他却感觉不到,他甚至还抱着他,怕一不小心摔着了……

      那是悲哀,
      心中的悲哀,远远超过了其他。

      “帮,帮主,段二只问你一句话。”缓缓地抬首,段铮吃力地看着身前的人:“这么多年来的情谊……难道都是假的?”
      老帮主榻前的血誓,还有雨中对自己的承诺以及那些夕阳下共同为青帮谋定的将来,甚至……是对他婚礼的祝福……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一场骗局?

      微微的,却是决然地拂开了他的手,齐桓把头撇向了另一边——他快,马上就要撑不住了,所以……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回答别人的话了!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问他!”
      “帮主!”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段铮看着他一点一点吃力地向着桌前的那个背影爬去。
      “你们都给我下去!”视线正在一点一点的模糊,耳朵也越来越迟钝了,若再不抓紧的话……齐桓知道,他定将死不瞑目:“若你们还唤我叫帮主,那就算我求你们……”
      “你——”段铮闻言正要开口,却被一直沉默至今的段三拉住了胳膊。
      “我们还是出去吧。”
      显然,此时的二当家也是失了魂,所以书生般瘦弱的段三并没花多少力气便把他拉开了。

      室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
      “臣输了……”一个人,无论他之前有多强大,失败时候的境遇却大多是殊途同归。齐桓伸手,却连那人的脚裸也够不到,很悲哀不是么,即便到了如今,他还称自己是“臣”,当自己是“臣”……其实自己还没开始的时候,便已经输了。
      讽刺地一笑过后,心脏便开始抽搐,似是再也不堪负荷,齐桓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连舌头也渐渐地不听话了,但他要告诉那个人,告诉他:“臣这么做……是,是为了……”
      “哐镪”手中把玩的刀剑入鞘,也盖住了齐桓最后挣扎着吐出的话语。
      风冥司转过身的时候,地上的人已是死绝。
      “她既是生在了风家,就由不着你来可怜。”这一叹,不知是自于感慨或是其他。
      只见地上的人两眼合目,却是一幅安详之态。

      再剩下的,便只有门外的这个段铮了。
      略略抬眸,却见外面的人也好似生了感应似的推门进来,目光触到横死在地上的身影先是一怔,随即那如炬的视线就全集中到了他身上。若是眼神能杀人,那么恐怕他此刻也已经死绝。
      “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冷厉的质问声响起,段铮按着刀柄一步步地走进,那声音伴着步履,半夜听来透着索命般的狰狞。

      *******************

      不知大家看出来米,偶其实还是小小心软了一把呀~0~

      “难道我不该这么做么?”挑眉看着步步逼近的男子,风冥司的手中有武器,就算近身肉搏,他也不会屈于下风,但那毕竟是最坏的打算:“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完成的事,难道你会舍得要几千几万人去拼杀?”

      “所以……”凄冷一笑,段铮想到了所有的往事。平日里一点一滴的蹊跷,此时想来,却成了一环环的扣锁串,连成了一片:当年老帮主的暴毙,青帮的大乱,还有齐桓是如何带着他们这些无名小辈出头……这一切……

      “是你要帮主害死老帮主……当年,是你要他挑起帮中争夺,好让他趁势尽杀帮中的前辈?!”
      “否则他如何执掌青帮大权?说到这里……”理所当然的一哼,风冥司牵嘴道:“你这二当家也该谢谢我才对。”

      段铮咬牙瞪视着几步开外含笑而立的男子,熊熊燃烧在段铮心门的,只有灭天的怒火。
      挂在那男子嘴旁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笑容,清若秋菊,淡若柳丝,却透着怎么也挥不去的鄙夷。这种笑容另他忿然,正如那人之前对齐桓所言:这些人,其实打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他这般的江湖草莽!
      “可惜,你布下的这颗棋如今没有用了——”长刀一挥,段铮吐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的恨意:“我今日就先取了你的人头祭老帮主!”
      “你怎知没用?”眼见着段铮提刀步步逼近,风冥司的心中却是一片空明,此情此景若是换了旁人或许早已破胆,但对于他来说,却有些的怀念:
      这种千钧一发的危境,不知多少年不曾遇上了……此情此景,反倒觉得有些兴奋。
      “这山的地势曲折道路狭窄,易守难攻。遇上险情只需在两侧山腰上布上足够的弓箭手,便能以少击多,事半功倍。然而……”昂首看着段铮,风冥司的脸上的笑容未变,目光较之先前却是愈发的凌厉了。就事论事地边阐明着要害,右手却伸到怀中掏出一本蓝皮小册,扬手一挥便落在了地上。白纸上赫然布着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如果我命属下把名册上的这些人抓起来串成串挡在官兵前面做先发呢?”
      步履一窒,段铮满心狐疑地与他对视了两眼才终于把分出部分余光扫向散在地上的那张张白纸,可越往下看,却越是触目惊心。
      “如今天时地利皆不与我,我便只能在人这上面动心思……名册上算的是九族,那便共是三万四千五百六十七人,按我的意思……这人墙么,即便只抓三族,那一万八千多名妇孺在前头冲冲亦已足够。当然……”睇着段铮那双捏着白纸发颤的手,风冥司的声音愈发的冷凝:“你们也可以六亲不认,只要把妻儿叔婶和老母杀了,人墙也就没了,余下的力气便可以继续对付官兵。”

      “魔鬼!”随着重重的一声叹息,段铮已经冲到了风冥司的面前,挥起长刀,脑中全部的念头便是把这个人杀死,不,眼前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人——说来青帮里头哪个人没受过官府的欺凌,他段铮便是遇到过最多的那一群。可是,即便是那些狗官贪官,也绝不会像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这,这般的冷清冷血草菅人命……几万条人命,说杀就杀!

      “你不能杀他!”段三也被刚才的话怔住,看到段铮提剑,这才失声喊道:“他是叶子澈!”

      手中的劲道一软,刀势也跟着歪到了一旁。

      “叶子澈?”不可置信地重复念了一遍这三个字,看着眼前依然含笑而立的男子,他退了两步:“你是当时第一才子,那个闻名天下的大学士?”
      他看着他,语调奇怪,说到最后差点没有失声笑出来。

      这样的一个人,便是当时千人敬仰的才子,万人钦佩的名臣?

      笑,他怎能不笑?!

      “你不能杀他!”段三急急道:“你也知道他在百姓中的名声,若是百姓知道是青帮杀了他……那官府便更有理由来围剿我们了,到那时,无论他们用什么法子,理都在他们那边!”

      “我不信!”挥开段三上前制止的手,段铮又重新提起了刀,不信邪地举起。
      “他真的是——”
      “我不信。”推开急于解释的老三,段铮正视前方,那人仍旧站在那里看着他,带着那道令人作呕的笑容:“你以为能唬得住老三便能唬得住我么?我不信我就真的动不了你,更不信杀了你就真会遗臭万年——既然你是大学士,那我今日便砍下你一双右手去跟那些狗官们交涉,看他们还敢不敢欺凌我们的家人!”
      “老二!”
      “老三你住嘴!”长刀直指风冥司的右手,段铮冷笑道:“他堂堂大学时,宰相之下万人之上,这个人在我们手上,官府又怎敢动我们?”

      “那你也太看得起我,更太小瞧了当今的皇帝了。”一声轻叹,却是发自风冥司的口中:“齐桓是我派来的棋子,难道我便不是皇上派来的棋子?
      我既然敢来,便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而且那几万人的垫背我是拉定了。只是……”

      垂眸抚弄着手中的刀鞘,他反问道:“你连齐桓都不是对手,还妄图取我的右手,这笑话却是说给谁听?”

      “你——”段铮正要反驳,心思一转却迫着自己冷静。眼前的人诡计多端,跟他多说根本就没有一点益处。思及此,他反笑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试?”闻言风冥司扬眉,表情似是像听到了个极可笑的词:“我字典里没这个字,也从不与人闹着玩——你若出手,便是与朝廷翻脸,无论胜负,那三万多人都得死。”
      “……”
      “这是规则。你想好了就拔剑,不然就跪下,”左手按着剑鞘,风冥司补充道:“跪下求我放你们全寨上下一条生路。”

      “你这算是威胁么?”握刀的手稍稍一顿,段铮似是不以为然地问道。
      “不,是警告。”轻摇了下头,风冥司走到他的身侧,拍了拍他略显僵硬的肩膀:“这是最后通牒。”
      “凭什么?”
      目光落在静静躺在地上的齐桓,男子的语调带着玩味:“你与他不同,段铮。”
      眼前的此人虽然比想象中的难缠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青帮是你的一切。”

      看着身前的男子神情一窒,风冥司便知道自己已戳中了他的软肋。

      &&&&&&&&&&&&&&&&&&&&&&&&&&&&&&&&&&&&&&&&&&&&&7

      淡然的语气中透着寒霜,慑人心肺。
      段瑞极力想保持住平静,但他还是失败了,躯体一震,他警戒地看着这个深夜的不速之客,却发觉那人也正好看着自己。精致的嘴唇微微翘着,俊雅的笑容从容而又笃定。
      “你究竟想要什么?”僵持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接下来数日的配合,还有……”垂眸缓缓坐下,风冥司把剑按在了桌上,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将来永远的臣服。”
      “你要招安?”
      “是——也不是。”浅抿了一口茶水,剑眉在下一刻不经意地一蹙:这茶水的味道实在太过粗劣:“你们在沧州为恶多端,要我不计前嫌也总得有个理由。”
      “那你是想……”
      “之前你们不是与张厉在谈判么?”细抚着杯沿,座上男子耐心道:“我要你接下齐桓的棒子,继续与他周旋。”
      “你想将他们一网打尽?”话刚出口段瑞便后悔了,自己这不是多次一问么?想了想,他却忍不住道:“那我怎知你事后不会翻脸不认账?”

      “……” 黑眸淡扫着眼前全身戒备的段瑞,低沉的嗓音中却透着迫人的威严:“就凭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根本不屑骗你们这些草莽。”

      “你——”傲慢话语让他愤然,两手青筋不自禁地暴起,身后的老三伸手想来拽他,却被他撇开了。深吸一口气,段瑞再次看向他,却是冷静道:“那你能许给我们什么好处?”

      浅浅一笑,风冥司并未回答,却是轻轻抬手示意他坐到一边。

      谈判就此才进入实质性的阶段。

      ……

      “听闻你明日要成亲?”待段瑞从座位上起身打算告辞,一直小口啜着茶的风冥司突然毫无预兆地问道。
      “是。”顺势回答,段瑞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事到如今,取消也罢。”
      挑眉看着段瑞,风冥司调侃道:“那岂不是太对不起那位新娘?”
      被他这么一说,段瑞不由想起了之前那一番折腾,浓眉一拧却道:“强来的官家娘子……怕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指腹轻轻滑过桌案上的剑鞘,桌上的男子嘴上的笑意却是愈发深了:“这倒是新鲜事儿。”
      “那我先走了。”见他凝眸不语,段瑞也不愿再留,抛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你就不怕他出去召集人手来对付你?”待段瑞的身影完全没入夜色,一直沉默不语的段三终于出声道。
      “他不会。”摇了摇头,男子的语气却是肯定。
      “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抬眸看着满脸疑惑的段三,风冥司笑道:“而且即便他把人找来了又如何?”
      “难道阁下一拳能敌万手?”段三的口气却是不信。眼前人的身手他见过,高老二一筹或许可以,但是若真要动起来,他一人莫说下山,即便想安然离开这个屋子他也段不会信。

      “……”浅浅一笑,风冥司并未急着辩解,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叠薄纸。这回并非是名册,却是一张张表明了市值的通兑银票:“只要我签了字,这里每张都可兑一万两黄金。”
      失声一叹,段三的脑中却闪过了一丝了然:“难道你……”
      “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破绽。”按着手下厚厚的银票,风冥司笑道:“山寨中的人哥们儿义气自然是讲的,可话再说回来,这些人中哪个不是被逼到绝路才做这个?
      我手中的不是一串铜钱也不是几两几两的银子……一万两黄金,足够他们祖上祖下吃八代都不止,这帮人拼死拼活说穿了也不就是为了这个?”
      “你以为我们只贪图这些富贵?”深吸了一口气,段三冷然问道。

      “若真那样我便不必刚才与你们费这些唇舌了。”挑眉一笑,风冥司道:“不过这些钱却够让你们自相残杀,也足够另我全身而退了……毕竟这世上总是视短的人多,聪明的人少。”

      “无用的事情就不必多想了。等此事完结,我会命人彻查你家原先那桩旧案,若你所言属实,那便定还你家一个清白。”

      》《,,,这个。。是少了一点。
      不过下面的文要连在一起才好看。。。再汗。。。
      小若同学下章就出来鸟。

      毕竟这世上总是视短的人多,聪明的人少。”

      “无用的事情就不必多想了。等此事完结,我会命人彻查你家原先那桩旧案,若你所言属实,那便定还你家一个清白。”

      》《,,,这个。。是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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