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番外之离国篇

作者: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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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帝心


      凝霜的语调透露着危险的信息,诺大的院子刹那间静寂下来,侍女们低着头,顿时连呼气都觉着大声。
      反应及时的太监立即架起了屏风,搬来了座椅,可来人却并未坐下,却而是漠然的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人头,许久才开口:“朕让你们照料他,十几天下来就是这种结果?”
      李琪是这些人中资历最深,也是官职最大的。离王此话一出,只见他神情一窒,转而却是义无反顾地上前埋首深深一磕,道:“回皇上,奴才死罪!”
      从闻风前来的王福手中接过参茶润润口,风冥司也不看他,直接下令:“杖毙。”
      眼见着行刑的禁军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李琪却再无半点失措,而是恭敬地又一个俯首:
      “谢皇上!”

      李琪是当众行刑的,不仅是当着皇上的面,更是当着小主子还有服侍小主子的其他奴才们的面——这对执行这一刑罚的禁军士兵可是有着莫大的意味。
      要知道,这虽然只是打板子,可怎么打,打几下还是有很大的奥妙在里头:若皇上的命令是拖下去杖毙,那倒也爽快,直接把人带下去,以他们的经验和手掌中的力道,最多两下便足以叫个猛夫咽气。而若是当中行刑呢……这自有个警示的意思在里头,所以打的时候断然是不可以那么简单就过去的,这打,要打得打的人挥汗如雨,被打的人血肉横飞,看的人心惊肉跳,而偏偏还要打满两个时辰才可以叫人咽气——所以说这无疑对执行者的技术和耐力也是极大的考验。
      十二年前,当离王南征北战期间,禁军就是用这一手从许多王公贵族们口中逼出了一手的情报,鼎盛时,甚至有人能把人剁成肉泥状却仍保他三日不死。如今多年不用,此项特长着实荒废了不少,可毕竟老底在,没几下,这血便已经溅到了行刑士兵的脸上,时不时还能听到骨头裂开的声音,可偏偏又没有一杖是伤及要害的,李琪痛得死去活来,每每一下子厥过去,可下一杖又痛醒了,当真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被派来侍奉叶加的大多是这四年中新召入宫中的小太监小宫女,哪见过此等仗势,鬼哭狼嚎的□□偏偏每打一杖还要道声“谢皇上恩典”再伴着时不时洒在地上的鲜血……胆子小人的早早便撑不住要晕过去,却被身旁的人硬扭着大腿要她们撑住:这君前失仪,可也是死罪一条呀!
      而即便是胆子大的人,看着这场景,也不由地脸色苍白,身子骨发虚。
      当然若说例外,自然也是有的,行刑的禁军大多经过风浪,虽然刚开始几下手钝拿捏不好力道,如今却是越打越有感觉,越打越有水准;而平时素以和蔼著称的王福对着此番场景,却是漠然垂首,没有一点求情的意思;而离王,此刻却是好整以暇地坐着,一双寒眸没有看向声声哀嚎的李琪,却是落在从开始便呆立不动的叶加身上。
      只见到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仔细打量,甚至能看得出那具幼小的身子正在不断地颤动,平时活络的眸子此刻则灰败地对着地面,不敢迎视那些奴才们纷纷投向他的哀求,更不敢迎视他,不,莫说迎视,他甚至不敢往这个方向看……
      嘴角牵过道若有似无的笑意,风冥司抬眸看向烈日下正埋头苦干的士兵,后者即刻会意,手中的劲道一偏,落下的竹杖砸在了李琪的后臀,却由于力道太大,竹杖的前半断竟然被敲断,直指着愣愣不动的叶加的方向飞了过去。
      “殿下小心!”原本看着李总管被打,负责照顾叶加起居的小月早已吓破了胆子,可看到小主子临难了,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宫女却不知哪来的胆量飞步上前把叶加推了开。断杖擦着她的衣服飞过,叶加则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一时间什么话都忘记了说,直到耳朵里再次飘进“那个人”的话……

      “王福,你这几年怎么调教的奴才?”久未出声的离王终于再度开口,却透着几份倦厌几分疲惫。
      听皇上这种口气,王福再不会意,这几十年的总管便是白当了。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竟然冒犯小殿下?!”漠然地睇着坐倒在地上尚未明白过来的小月,王福冷声对着禁军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把这个贱人拖过去一起打?!”

      叶加的小手刚刚还拽着小月的衣摆,王福的话音还没落下,他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姐姐被硬生生地从面前拖走。

      “王总管,奴,奴才是为了保护小殿下……”直到被强壮的士兵死死摁倒在地上,老实的小月这才想到要为自己辩护:“皇伤,奴,奴才……”
      “哼,你以为宫中的侍卫都和你一样?自以为是的东西!”缓缓走到叶加身旁蹲下拾起刚才那根断杖,王福道:“你若是不推殿下,这根东西现在反而离殿下远点。”
      小宫女神色一窒,她哪会想到竟是如是结果,再欲声辩,却发觉自己早已辨无可辨,顿觉双眼一黑,也只有等死的份儿,只盼着着杖子快快落下,不要像李总管那样……

      “等等!”眼看着那沉重的板子就要砸到小姐姐的身上,叶加眼眶一热,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却先一步张开,中气十足地喊,可这话音还没落下,看到那双悠悠地黑眸冲着自己转过来,叶加便已经后悔了——自己什么时候也犯起傻了,那人从开始不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待望到那邪恶的笑容,加加的心又凉了半截。那李老头不过就是给自己当马骑了几次,那小姐姐也不就是平日一直给自己送好吃的水果吗?犯得着为他们俩,惹上这个恶魔头头……杖,杖毙不就是打死吗?他,他还没找到他娘啊!
      “此刻上前,你莫非是想代他们受刑?好……”

      “嗡”——顿时千万只蚊子在叶加耳边飞过,可任凭那小鹿般的眼睛如何哀求地看着那人,小脑袋如何向波浪鼓般地摇动,那先于他的四个字却有如泰山,重重地把他压下。

      “朕,成、全、你!”

      摁倒叶加,对哪怕是最力小的禁军士兵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可执行着刑罚,却哪怕对最经验老道的禁军士兵,也是莫大的难题——一是他们从未没打过一个四岁都不到的孩子,二,这孩子,偏偏还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子嗣!
      依然正襟危坐的皇帝没有给他们分毫的指示,所以,这第一杖下去——势如破竹,却……也轻如柳絮!
      叶加双目紧闭,耳边听着那竹杖破风而至的呼呼声,心理原是盘算着自己整个人会不会像刚才那根竹杖一样飞出去,可等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等等,谁刚才摸了他屁股?
      粉嫩的小脸一皱,他回头偷偷一瞧:乖乖,原来是那杖子啊?
      再看看士兵那张绷得紧紧的容颜,脑袋瓜子一转
      “哎哟,疼死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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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哟,我,我不行了”第二杖
      “别,别打了。”第三杖
      “加加要死了。”第四杖
      ……
      难为叶加,之前没打一次都想了个不同得叫法,可当他数到二十下着杖子还没有消停的时候,叶加实在懒得再动脑筋,也懒得再数了,直接“呜呜,哼哼,哈哈……”再到后来,则简略到“嗯,啊,呜……”
      而再到后来,眼皮子撑不住,干脆打起瞌睡来了。

      直到离王再度开口对那个士兵问道:“够了么?”

      “够了”。禁军放下手中的竹杖,恭敬地俯首道。

      耶——原来就是这么简单过关呀?
      加加心中一乐,想跳起来,可转念一想:恶魔头头还在,自己若活蹦乱跳,不是穿绑了吗?心中正琢磨着怎么含糊过去,正在此时,一击沉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未弄清它的来源,冷汗却已经从白皙的额头泉涌般地落下
      痛……好痛好痛……叶加想张口,可随即而来的又一次阵痛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泪水因为疼痛的关系一下子便涌了出来,眼前的所有景致一下子化成一片汪洋,他想叫,因为叫出来或许就能减轻一点痛苦,可那不规则的竹杖就如同鬼魅一般,每次在他快要出声前的一刻落下,生生地把快要破口而出的喊叫打回了喉咙。
      “叫啊,你刚才不是叫得很欢么?要不这样,”朦胧中,他看见一个人影从座位上站起,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只要你能喊一声停,朕便让他们停下。”
      停……快停下!顿时,这个字在叶加的心理念下无数,却没有一个字能顺利地出口。那错落的棍杖总是恰逢其时地在他准备张口的时候袭来,让所有的努力化为灰烬……多次之后,叶加死心了,更明白了,只要这人不想让自己开口,那……自己便永远都无法开口了。
      “这是禁军中最为有名的杖法,若让你开口了,那便换这执杖的人没命了。”或许是看出了叶加心中的疑问,风冥司好心地解释道:“有人发明这套杖法,是因为朕说话的时候不喜人插嘴,待朕把话说完,自然会给你开口的机会。”

      “你可知今天朕为什么要打你?”又是一杖落下,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根本没有在听他话的叶加,离王却自顾自道:
      “第一,你身为皇子却缺乏管教不服约束,这也便罢了,任由着一群奴才陪你一起闹,又刚巧不巧给朕逮着,若你狠心一点,仗着自己年少无知任着朕把这些没用的东西给杀了今天倒也没有你的事儿,可偏偏你又狠不下这个心……既然没这份觉悟,为何不早学着安分一点?
      第二,你寄人篱下却又不识时务。
      莫以为到了这里便成了主人了,奴才们照顾你不过是朕的命令。如今他们维护你,不过看在朕的面子上。
      还有第三,……愚蠢!”
      睇了一眼正被竹杖打得倦缩起来的叶加,风冥司道:“你,凭什么以为这士兵会为了你而欺骗朕?”

      到第五十杖的时候,离王终于示意,让士兵停下。
      叶加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气的机会,却不了这气一泄咳起来,却怎么也不消停,好容易一口气回过来,叶加吃力地擦了擦眼睛,没有服软,却是回头看向那个行刑的士兵,不认命地问道:“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帮加加?”
      含着霜雾的眼眸如同雨后的星空般清澈,也让人更加的不舍,然而即便这样,士兵却不得不俱实相告:“属下第一次打……罚殿下这般大小的人,自然……要稍微拿捏下下手的力道。”
      “那……”一咬牙,叶加提着一口气回头看向已经血肉模糊的李琪:“你为什么要由着他们打?难道不是为了帮加加吗?”
      李琪吐了一口血,却只能苦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李琪……不过是个奴才……”
      “那你呢?”如同想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般,叶加转而望向了小月。
      “殿……殿下是殿下啊,若殿下有个三长两短,那,那奴才们怎么……”口拙的小月原是想要安慰叶加的,可:“怎么向皇上交代……”

      “加加不要住在这里!”突然,叶加没有预兆地喊叫起来:“加加要找娘,加加要回学士府,那里的人都是真心喜欢加加。”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看着两眼定住不动的叶加,风冥司低叹一声,却再度冲着行刑的士兵挥手:“继续。”

      猝然间,叶加的眼前又是一阵朦胧。这一次,比刚才还要痛,可慢慢地,叶加又不觉得那么痛了,只是眼皮越来越沉重,耳旁的话语,也越来越飘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那个学士府中人要死要活,也不过朕的一句话……你生长在民间,缺乏管教,长此下去早晚要出事,朕也是为了你好。知道多痛以后便长多少记性……”

      不,不是这样的。
      娘就从来不会打加加,每次加加病了,娘便在床边给加加讲故事,加加就睡了;加加摔了,就给加加讲笑话,这样加加就不疼了。
      可娘现在不在,加加又好疼好疼……加加疼……

      “罢了,再打三杖便送他回去吧,顺便把太医叫过去给他看看。”看小家伙渐渐的身子渐渐软下,风冥司叹了口气,正欲离去,袖沿却被叶加无意识中伸出的手拉住了。

      “别走……加加疼……爹爹……加加疼……”

      正欲跨出的脚在空中停滞,虽然只是眨眼的瞬间。回过头望去,那只小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口,想要撤开,可那只手却拽得更紧了,几次下来,风冥司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颤抖。手指触到那依旧带着温度的温润液体,却似被浸透在沸水中,不断地烧着。

      “皇上。” 第一个看出他异常的人,自然王福。

      风冥司突然站起,余光扫到面带关切的王福,却似再也受不了般,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汗下,前两周遇到瓶颈,对着电脑半天也没写出几百个字来,偷偷上网看见亲亲们说滴“越写越难看”,飘泪,偶米脸见大家了
      又沉寂了一个星期,痛定思痛◎-◎,终于决定重操三年前旧业开始囤积库存
      果然这一万字一万字写要比每次写个一两千字的连贯许多#-#
      现在的口号是:争取奥运前结束,唉,不知能不能实现>_<

      另外广告下:<绝对领域>汗,这篇如果还有人记得的话——这个坑,近日偶会开始重新启动的#0#,如果有人想看的话。。。飞泪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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