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番外之离国篇

作者: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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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途2


      “我……”轻轻地牵动了一下嘴唇,明若才吐了一个字便停下了,视线挪到那人身旁紫檀木几上的点点清烛光晕,不知不觉竟走了神,来路上想好的那番说辞,似乎也随着那袅袅青烟飞到了远处:“我想……”
      斜倚着软塌,风冥司一言未发地看着她。
      “我想出宫走走。”这念头自谢及悦走后便一直盘旋在脑际,只是一直憋在心头,如今道出,也终于算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或许是心虚的缘故,她又补充道:“皇上这几日……也正好忙着。”
      “那到的确是朕疏忽了。”一双黑目在她身上驻留了片刻,风冥司冷不防道:“不如朕撇下几天政事陪你,正好朕也有些倦了。”
      “这怎么——”明若猝然抬头,却恰好撞上离王好整以暇的笑容,微扬的嘴角,分明透着十分的嘲弄:“你……”
      “你想出宫直接对朕说不就行了么,何必拿朕做盾牌。”睇着眼前双颊泛红的女子,心中一声轻叹却是无知无觉:戳穿她,自己也是无聊了。
      “朕和你说笑呢。这几日朕的确没有时间。”见她许久没有再出声,他倒率先开口替她解了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想出宫多久?”
      “我……”不曾料到他居然会这么爽快答应,明若一时反倒语塞。
      “这样吧,目前这些公务没个三五个月也处理不了……”相较明若的犹豫,离王这回却是异常爽快:“朕干脆放你出宫半年,让你玩个痛快。”
      “皇上,你……”听着眼前的提议变得愈发诱人,明若的心却反而紧了起来,黑眸睇着一脸无害笑容的男子。
      “当然,朕自然不会放心你一个人。”见她整个人都透着戒备,风冥司倒是不以为意自顾自道:“朕会派几个人和你一起,一来保护你的安全,二来有他们照顾,朕也可以安心些。”
      耳边的话语怎么听怎么在理,可明若总觉得有些不对。她原只是想出去几天的,却不料他竟然会开口便让她离开半年……整整半年她可以随意安排,这提议太过诱人,可她……“那加加呢?”
      她不能离开孩子这么久。
      “养不教,父之过。那孩子既然是美玉就该好好雕琢,朕不想荒废了他。”见她神色迟疑,他嗑了半口茶继续道:“不然朕给你道令符,你若想他可以随时回来探望。”
      明若蹙眉望着他,这么一来,一切似乎更加合情合理了,她想到的他似乎都想到了,没有一处可以挑剔的地方。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在打退堂鼓呢?眼前的人无端给自己递来了根橄榄枝,却怎么看怎么可疑,自己是有理由拒绝的,可如果这次拒绝了,她以后还能再盼到同样的机会么?
      都到了这个份上,她再变卦,或许……她便再也没有机会出去看看了。
      如今的情势,自己已然是骑虎难下。
      “我……”
      “朕不知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次未等她开口,离王便打断了她:“去了随时都可以回来,总好过不去你后悔一辈子。”
      “皇上?”
      “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出发吧。”搁下手中的茶盏,他替她做了决定:“朕等你回来。”

      宫廊里女子的脚步声愈行愈远,风冥司依旧坐在方才的软塌上,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杯,连姿势都未曾变过,只是嘴角的笑意却已经慢慢殆尽。
      “你在隐卫里挑两个跟她一起出宫,然后吩咐他们制造一场事故……”乎明乎暗的宫灯映着案边男子清俊的侧颜,冰冷的语调较之刚才就如换了一个人。艳红的朱砂随着男子飞舞的指节在黄绢上肆意的驰骋,勾勒完最后的一笔,风冥司把调令抛给了奉命而来的老太监:“你连夜去杜惜府上,让他即刻赴任。”
      “皇上,”瞥见手中调令的终点,王福不由有些担心:“这——?”
      “这样不好么?”合上叶子澈从沧州发来的秘折,离王反倒笑了:“朕欠叶城一个好城主很久了,难怪时隔七年,张厉之流居然还能在那里起波澜。”
      “可下月末——”
      “不知不觉便八年了。你不说,朕也知道。”其实也怪不得王福,他的生辰素来靠他请示,以前是向父皇和母妃,他登基后便是向自己……每次都让人觉着全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要过生日:“传朕旨意,召叶子澈回来,并于下月邀全国正三品以上官员赴凌霄殿共享盛宴……若杜惜能撑到那时,朕便把他再召回来。”
      对于皇帝的决定,王福从来是不敢也不会有异议的,此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只是临去时离王不经意的自语让他的心情不由地有些沉重:置之死地,置之……死地……

      明若再度睁开眼,便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凤阳城内了。
      双手被反绑着,全身不正常的虚脱感让她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先是连哄带骗了大半天,又是发誓又是保证地终于把小章鱼给说服,再是在杜惜府门口,意外被告知他已经去叶城赴任,再后来,对了,她好像在客栈等去付钱的侍卫的时候被人劫持了。

      猪——俺2008生日快乐#-#
      不知不觉,已经是奔三的年龄了。泪……
      很抱歉让大家等了那么久,不过某人周一至周五每天持续十二小时的工作量已经维持了两个月了,所以只能请大家谅解,等某之这项目忙完了,一定勤加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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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过后,谢及悦并未同其他大臣一道离殿。宣布退朝的时候皇帝向他扫了一眼,这是个暗示,他从未忘记过。然而摒退了所有的侍从,从开始起就一直垂眸翻着奏章的皇帝却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望着御座上那张在晨日中仍显苍白的侧颜,谢及悦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皇上龙体初愈,还需保重,如非得以,切莫熬夜。”虽是依旧清冷的口气,却也透着莫可奈何的感慨,站在医者的立场,眼前的皇帝便是那最不肯配合的病人。
      “放心,朕自己的身体,朕有分寸。”合上奏折,风冥司终于把注意力转到了殿下:“朕派杜惜去叶城赴任了,你尽快挑个人选来填他的位子。”
      “皇上,臣以为不妥当。”听着上座的男子风轻云淡的口气,谢及悦却蹙眉,跨前一步俯首叩道:“此时叶城正值多事之秋,臣刚接到线报,说原叶城副统领张厉此人正……”
      “罢——这是叶子澈昨夜递上的秘折,你看看吧。”
      叶子澈不是正在沧州治乱么?白衣男子抬首,黑眸流露出些许不解,而触到离王嘴角那若有似无的浅笑,却刹那间了然,不由微微有些懊恼……自己的反应何时变得如此迟钝了?
      然而郑重地从王福手中接过奏折翻开细读,谢及悦的脸色却并未变好,却是愈发的凝重了:果然……那些人已经接上头了么?!
      “恕臣愚昧,既然此时叶城的形势已经千钧一发,皇上为何还派杜惜前往?”一字不漏地看完折子,谢及悦不禁疑道。
      “朕不是还派了叶子澈过去么?”接过王福沏好的清茶,相较于谢及悦的沉重,风冥司的口气却十分随意:“那些人,你若在意,他们还全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可张厉此人近年来一直在西陵旧土的范围内活跃,臣恐长此以往发展下去,多生变故。”
      “及悦,”离王叹了口气:“自朕登基后十年,征战连连,如今的离国有大半是别国的旧土,你以为就只有张厉一个人对朕不满么?”
      谢及悦的神情一窒,没错,离王所说的,正是他最为担心的:“如今的张厉便是此等肖小的风标,若听凭他做大,只怕往后他人纷纷效仿。”
      “那不是很好么?”闻言,风冥司却笑了。
      白衣宰相一顿,脸上尽是不解,却听风冥司一字字道:“朕最好他们揭竿而起,也省得吏部一州一州去查,到时候正好一网打尽。”
      “星星之火,长此纵容,恐有燎原之势。”
      “朕的宰相何时变得如此保守了?”看着一脸严肃的宰相,离王抚着杯沿浅淡然道::“那些人,国家在的时候朕也没见着他们怎么个雄韬伟略,亡了国不知教训还打起造反的主意……这等肖小,你逐个逮他们去衙门随便砍了头倒是落人口实,说咱们离国为政不仁。他们要造反,朕便由着他们。朕连他们的国也亡了,难道如今还怕了这些逆贼?”
      “皇上!”虽是一声轻呼,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新潮的澎湃。谢及悦素来苍白的脸庞此泛起了些许潮红,漆黑的双眸蒙了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杵在那里,时光好像回到了许久以前,眼前的皇帝也曾迎风回头,微笑着对他说:及悦,我们去狩猎。
      那个时候,他感觉身体内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
      是的,有什么好担心顾虑的呢?
      “那些鼠辈,对我大离来说,连渣子都称不上。”相较与之前的拘谨,此时的谢及悦神采奕奕,张扬得与平日不似同一人。只见他退后一步双膝跪地恭谨一拜:“臣请皇上把此事交于臣,臣必不辱使命!”
      “这道虎符你拿去,三万御林军可由你任意调拨。记住……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但凡涉案者,一律株九族,全族尸体暴于荒野,永世不得落葬。”将腰间的虎符交于王福,离王冷冷道:“他们既然敢反,朕便要全天下都知道造反的代价!”
      “臣谨尊圣旨。”

      离开正殿行出数步后,谢及悦的呼吸终于缓了下来,可涌动的心潮却依旧未能彻底平静,回首遥望身后的大殿,只觉体内的每一缕霸气都被挑了起来,他已经多年未有这种感觉了。
      正欲抬步,却见到俩个侍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瞥了一眼满脸焦色的侍卫,谢及悦蹙眉问道。
      “回,回禀宰相大人,”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素来都裹着白袍的清瘦男子会有如此大的威慑力,可实事就是,朝中上下大臣侍卫和宫女们,鲜少有不怕他的:“皇上派奴才俩去保护那个新进宫的主子,可,可奴才却丢了人。”
      “是之前关在永寿宫的那个主子么?”黑眸一沉,谢及悦的语调却是随意。
      “正,正是。”
      “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

      那女人,以皇上之前对她的重视,哪有这般容易就跟丢的道理?
      看着如释重负快步离去的侍卫,谢及悦陷入了沉思:皇帝是故意放她走的么……莫非……
      黑眸一亮:所以皇上会派杜惜去叶城,那个明若,若是知道杜惜去叶城,必定会跟着过去的,到时候再遇到昔日旧部和还有那个和总是与杜惜一道宣扬重商的莫云扬……
      思及此,谢及悦紧拧的双眉猝然间舒展了,
      那女人素来优柔,杜惜此人又向来深藏,借此机会试探,真是再好不过了。
      而若她能悬崖勒马,此番清理,正好断了他们全部瓜葛。
      若此次又同从前那般……
      无论她愚蠢到如何的程度,这样的错误,无论何种情况下都是不会被饶恕的。

      这一石二鸟毅然决然的计谋,也真亏皇上能想得出了。

      “皇上?”
      离开正殿,离王却并未与往日一样回御书房,而是突然折道来了永寿宫。一样的门廊一样的纱帐 ,按他的旨意,所有的摆设都如同七年前那样,一丝都没有变动过。徐步走到内殿,他靠着床沿坐下:“你们都下去吧,朕有些倦了,过一个时辰后再进来。”
      看着老太监无声无息地退下,风冥司却并未结衣,依旧沉默地坐着,纤长的五指抚在顺滑的床单上,细薄的嘴唇不由扯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很多个未眠之夜,他都会到这里来坐着。说来他从来不是一个恋旧之人,但却总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要去回忆。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致,他的心绪会跟着慢慢平复。
      他今日虽未把话说明,但依谢及悦的头脑应该能猜到个九分,然而剩下的这一分……
      朕一片苦心,你又可否猜到?
      垂眸看着身旁的鸳鸯枕,一声轻叹化在空中,散去了。

      咳咳,大家久等了,写到此,便素此文最后一个高潮了~0~
      最近忙这个忙那个,忙得团团转,哪天不加班倒成了新鲜事,比如今天#-#
      咳咳~表催表催~一句老话,有时间,偶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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