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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瘸子！”
胡三儿大叫不好，刚要拔出匕首，却见床上那女子突然双眼圆睁，坐了起来，抱起那个被他扎中的“男人”朝他怀中一撞，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这才发觉这“男人”软绵绵的，居然只是一包衣服而已！
“妈的！”他扔掉那包衣服，转身就要往门外逃，可还未迈开步已被人一脚踹中后背，“哇”地吐出一口血扑倒在地，脊椎已然断了！
炎缓缓走到他面前，踩住他的胸口，也顺便挡住李清的视线，他不想让她看到血腥丑陋的场面。
“说！攻打行宫的是什么人？行宫内有何人内应？”
胡三儿嘴里泛着血沫，疼得脸都变了形，半日发不出声音。
炎加重了脚尖的力度。
胡三儿如猪叫般惨叫：“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大人。。。。。。饶命。。。。。。”
“你当真不知？”
“是啊。。。。。。大人。。。。。。他们都是从。。。。。。南边来的。。。。。。不像是我们这的人。。。。。。大人饶命。。。。。。”
他叫的凄惨，李清也有些不忍，便道：“算了，也许他真的不清楚。”
炎略一停顿，又问：“他们为什么要抓公主？”
“我，我只知道是。。。。。。他们上头的意思。。。。。。其他，其他。。。。。。真的不知道了。。。。。。大人相信小的。。。。。。真的就知道这么多。。。。。。”
炎捡起地上那把匕首，“我信你。只是，你已伤重，本就活不了几个时辰。闭眼吧。”
“不。。。。。。”他的喉管瞬时被割断，没了声息。
炎又走到瘸子的身边，瘸子刚才一下子摔闷过去，刚刚醒来便见到胡三儿咽气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小便失禁，尿了一裤子！
“胆小鬼！就这样还想劫持公主？”他厌恶地皱着眉头，正要动手，江婆哭喊着爬进门来，一下抱住他的腿，大呼饶命！
李清也忙上来劝阻：“饶了他吧！反正，我们也没事，就看在婆婆面子上。。。。。。”
“公主，这个婆娘凉薄歹毒，刚刚才出卖我们。”
“大人，大英雄！是我老婆子不好，不该由着他们动坏脑筋！都是叫猪油蒙了心了。。。。。。大英雄饶了我这个傻儿子吧。。。。。。他。。。。。。他都是被那个胡三儿挑唆的。。。。。。想钱想疯了。。。。。。”江婆又爬到李清面前，“娘娘，公主娘娘，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怠慢娘娘了。。。。。。求公主娘娘饶了我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吧。。。。。。我给您磕头啦。。。。。。”
“哎，婆婆，您别这样。。。。。。炎，就算了吧，他们死了一个伤了一个，也算是得到教训了。婆婆现在只剩下这个儿子了。。。。。。”
炎原本的打算是不能留下活口，但一则他也不愿太违抗公主的意思，二则，如果杀掉江婆和他儿子，他们恐怕也不能找到下山的道路，这附近原就有熊老大等山贼出没，如今又多了搜捕公主的人，如果胡乱撞上，瞒是瞒不过去的，硬拼胜算也很小。。。。。。
他一把拎起瘸子，“胡三儿带了多少人在这里？他们驻扎在何处？你若说实话，兴许能饶你性命！不然，他就是你们娘俩的下场！”
“我说实话！说实话！我。。。。。。我是在前面的土地庙碰到胡三儿的。。。。。。他领着有，有百十号人，都在那里过夜。。。。。。”
“下山会经过那里吗？”
“是啊。。。。。。土地庙就在山口。。。。。。怎么绕也绕不过那里的。。。。。。”
炎卡住他的脖子，对江婆道：“你儿子说的可是实话？如果有一句不真，我立刻拧断他的脑袋！”
“哎哟哟。。。。。。他讲的都是真的。。。。。。大人饶命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把他的命暂存着。”他用瘸子带来的绳索将江婆与瘸子绑在一处，带着李清到院子里把驴车拉了出来。
“他说那些人守着下山的路，这可怎么办？”
他把她抱上驴车，“公主莫要着急，屋子里太脏，你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我不累。只是你。。。。。。”李清注意到他的额头上有许多汗珠，“你的伤没问题吧。”
“没事，我好的很。”乘她不注意，他偷偷走到暗处，将忍了许久的一口血吐掉。刚刚踢胡三儿的那一脚令真气妄动，体内的余毒窜入胸口，两肋疼痛不已，他背对着她倚在车旁坐下，勉强调息。
感觉似乎刚刚休息了一会儿，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早起的鸟儿飞入院子，在地上啄取食物碎屑，那是昨晚瘸子他们来时掉落的。
炎从东屋里的榻上捡了几样干净些的熟食来，但也许是饿过头了，或者是太过紧张疲劳，李清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只去舀了点水来喝。
虽然山中较为凉爽，可狭小的西屋里充满着血腥和屎尿味，仍然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炎把江婆娘俩拖出来，解开了绳索，大约是惊吓过度，江婆昏昏沉沉，瘸子也流着口水哆嗦，说不出话。
“醒醒！”炎踹了他一脚。
李清给江婆喂了些水，两人终于醒转了，一见了炎，又吓得哭着求饶。
“要想活命的话就按我说的去做！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一家人，瘸子是弟弟，我是哥哥，公主是妹妹，江婆是老娘，老娘生病了要下山去镇上看病。听着，如果这一路上安然无事，那就最好，到了镇上，我就放了你们两个。若是遇到那伙人，你们两个敢说错一个字。。。。。。”炎将匕首的锋刃顶在瘸子的脖子上，“你信吗？你逃的再快，也不会比我的手更快。”
“是是。。。。。。您说的是。。。。。。我和我娘绝不乱说乱动。。。。。。你就放心吧。。。。。。”瘸子点头如捣蒜：“我记下了，您是弟弟，她是妹妹，我们一起去带老娘看病！记住了，记住了。。。。。。”
“你这个瘸腿的，倒是有点小机灵，就是怎么不学好呢！”李清朝他白了一眼，又嘻嘻笑着对炎道：“倒难得你会想出这种变通的主意来！我还以为你的脑袋一直是一根筋的，不会拐弯呢。”
“公主，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此处，留的越久，就越不利。不管是被熊老大他们找到，还是那伙人找到，公主的安危。。。。。。”他靠近她耳边低语：“不过，这样走我也没有十分把握，只能碰碰运气。待会公主在车上要看牢江婆，我会盯着瘸子，此人狡诈，不可不防。”
“我知道了。”
眼看天已大亮，李清让江婆先上了车，自己正要上去，江婆却看着她的脸道：“公主娘娘，老婆子虽使了坏心，可这会儿却有一句好话要告诉。您可别多疑。”
“什么话？”
“我早说了，这方圆数十里哪个村妇能有这样您这样白嫩的脸蛋儿？这要是碰上别人，说您是我家的姑娘，那傻子也不能信啊！依我说，您还是找些个黄泥灰，把脸抹了，这才好。。。。。。”
“是啊！你提醒我了！谢谢你了，江婆婆！”李清恍然大悟，赶紧去抓了两把黄土和了些水，把脸和手都抹了个遍，“这下行了吧？炎，你看看我，像不像个丑八怪？”
“公主。。。。。。不丑。。。。。。”
“呵呵，好违心的话！行了，咱们走吧。”
她跳上车，坐在江婆旁边，瘸子站在前面牵驴子，炎始终贴在他身后，左手搭在他的肩上，袖中藏着的匕首正对着他颈边的动脉。
“小心地赶车，若走错了一步路，哼！”
“是是，小的明白。”
破旧的驴车晃晃悠悠地沿着山路往下走，一路崎岖蜿蜒，分叉和沟壑众多，如果没有人带着，确实很难快速下山。
瘸子的肩膀被按得生疼，一直苦着脸赶车，大气儿也不敢出，好不容易再翻过一个坡就到山下的大路了，再往前去人烟渐多，便是镇上。
李清坐在车上颠得腰酸腿疼，巴不得下来走走，江婆忙讨好似地安慰她：“再忍忍，就快到山下了，喏，前面那口子那里就是土地庙。。。。。。”
果然，到了山坳口，就看到一座破庙，庙前燃了几堆火，一伙人在那里烤着山鸡等野味，一个头目样子的人边吃边催促：“都麻利着点！快点吃完了继续搜山！时间可不多了！要是找不到人，咱们这一趟就白出来了！回去少不得要挨罚！哎！昨天派出去的那一小队人回来没？”
旁边一人回道：“还没回来呢！这一带山看着不高，可沟沟坎坎的多了去了！要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啊！”
“啊呸！要容易那人人不把一万两得去了！说什么P话，赶紧吃完了，继续往山上扫一遍！”
炎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手心微微冒汗，不觉加重了力道，瘸子吃痛得哆嗦了一下，他附耳上去：“听着，继续赶你的车！不许露出马脚！”
瘸子只得低头拉着驴车，刚走到庙前，就被那伙人拦住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我们。。。。。。”瘸子结结巴巴地嘟嚷着，若不是炎架着他的肩膀，只怕整个人都要瘫倒了！
“咦！你不是昨天来找胡三儿的那个瘸子吗？”那个小头目走了过来，打量了他们一番，“是吧？我记得你！这是你家里人？”
“是是。。。。。。这是我娘、大哥。。。。。。妹妹。。。。。。我们去，去镇上看病。。。。。。”
“胡三儿呢？昨天跟你去了就没回来！这小王八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这里要搜山还要他带路呢？”
“胡。。。。。。”瘸子抖得更厉害了。
炎忙接口道：“回官爷，胡三儿说要去找什么人，大概是有了眉目，一大早就往回头岭那里去了。”
“什么？”小头目一听便炸了：“这龟儿子！难道想抢功？怪不得昨天半夜里撇下我们，说去去就来，结果就他妈不见人了！！回头岭？原先是有消息在那里露过面的，但后来说是往山里来了呀？难道是消息错了？？看！看个P啊!”他回头踹了旁边人一脚：“快点整队！往回头岭去！”
“是是。。。。。。”旁边那人原本在盯着驴车人的姑娘瞅，冷不防被踹了个跟头，忙跑走了，边跑边嘀咕：“您老人家是玩了几天漂亮宫女了，当然玩够了，我们也没轮上那女的就断气了。。。。。。这会儿看都不让人看。。。。。。”
那小头目本就极为好色，听他这一说便注意到车上这小姑娘身形苗条，一头青丝如墨，正低着头偎依在老太婆身边。
“哟，瘸子，这是你妹妹？倒挺伶俐的样子。。。。。。嘿嘿，抬起头让我瞧瞧。。。。。。”
炎心中怦得一跳，暗中将匕首握于手中。
李清用余光瞄到他的样子，十分着急，忙抬起头朝那小头目道：“官爷好。”
“呃。。。。。。”那小头目见这女子一脸蜡黄发黑脏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眉：“到底是乡下女人，长这么粗糙，白瞎了好身段了！算了，算了，还是去找人要紧！快点！咱们走！”
李清心中长出一口气，暗暗朝炎微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去了！
“走。”炎夹着瘸子继续赶着驴车往前走，不巧前面路上有一个土坑，车轮哐当一下陷了进去，李清和江婆全被甩在一边，幸而紧紧抱住车边的木把手才没摔下去！
“没事吧！”炎不敢放开瘸子，只能急切地询问。
“没事，没事。”李清把江婆扶好，她的手臂被木刺擦伤了，但仍佯装轻松，“没事的，快点走吧！别误了娘的病！”
“好。”炎用力推了一把驴子，将车轮从坑车拉出。
“慢着！”突然，那小头目几步冲了过来，跳上驴车，抓住李清的左臂用力一扯，那土布料子本不结实，瞬时整条袖管被扯落，光洁白嫩的玉臂暴露在外，与她黑黄的脸色和手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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