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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似乎见过她
杨淼的妈妈叫舒玲，眉目间和杨淼有些相似，只不过她有着一头烫染得色彩自然的卷发，举手投足间女人味十足，这与林雨蛰之前想到的一个穿着职业装，表情严肃的女强人有些差异。
华灯初上的城市里，霓虹扫过车窗，缓缓向后，淼妈熟稔的驾车穿过街道，远远把校门抛开。转过几道弯就把刚刚到学校上班不久的林雨蜇弄得搞不清方向了。
林雨蛰很想问淼妈要带自己去哪里，可是话堵在咽喉，又觉得这样问很不礼貌。
倒是淼妈，一路也不提杨淼的事，只和林雨蜇拉家常。得知林雨蜇是外地人，也才到这里工作，更是热情的介绍起本地的一些特色，俨然把自己当了地主。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车子已经慢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衣，系着黑领带的泊车员跑过来，引导淼妈把车停到车位上。淼妈拉上手刹，侧头朝着林雨蜇笑：“这里离学校比较近，我有时候来这里吃饭，环境还不错，希望林老师喜欢”。
林雨蜇下车，微微抬头，只见气势恢弘的“红亨酒店”四个大字被霓虹装扮得很耀眼。看来淼妈说的便饭一点都不随便。
林雨蜇有点后悔答应淼妈请客吃饭了。不过这会儿已经到了地方林雨蜇只好跟着淼妈进了大厅。
“舒总晚上好！”淼妈显然是这里的熟客，迎宾热情的笑着朝她打招呼，然后对着林雨蜇鞠躬：“晚上好。”
“舒总最近很忙吗？已经一段时间没见您了。叶经理给舒总安排了六号迷你包，还特别吩咐把您照顾好。你点的菜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二位一到就可以上菜。”高挑的美女引着两人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等电梯门打开，对着两位客人做了请的手势，然后进了电梯守在控制板前，等二人入内，才按了按钮。
“最近是有点儿忙。”淼妈微笑回答，然后对林雨蜇说：“没问林老师的意见，我就把晚饭定在了这里，这里生意挺好，等菜也要花点时间，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希望林老师不要见怪。”
“怎么会，何况，我对这座城市一点都不了解。只是便饭，舒阿姨安排得这么周到，反倒是雨蜇不好意思。”林雨蜇是真不好意思，这种环境似乎太正式了些，档次也未免高了点儿，林雨蛰毕竟只是个刚刚由穷学生转变成穷教书匠，生活用度虽然不至于拮据，但好歹也不会随便奢侈的人。
林雨蛰不太喜欢这种环境，这让人有些拘束。尽管这是家长的好意，林雨蛰也暗暗决心以后绝对不和学生家长吃饭了。
电梯停在顶楼，迎宾把二人带到包房，征得舒玲同意之后开始布菜。
“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吧。”舒玲从服务生的盘子中拿过香巾擦手，动作优雅。
“是的，非常好。”林雨蛰满口赞叹。迷你包是最小的包房，专门为两三人用餐设置，除去色调搭配合理，让人舒适的座椅配饰，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它宽大的整幅玻璃墙，让人侧头便可看到城市的夜景，高低错落的建筑或明或暗，宽大的街道在此时看来犹如高墙深巷一般。抬头是透明的穹顶，可以看到半轮弯月，以及几点闪亮的星星。昏暗的天光似乎和着苍穹的神秘扑面而来，顿时填满心口……
苍穹的星月以及玻璃窗外城市燃气的灯火让林雨蛰从约束中解放出来，不管怎么说，今晚的“便饭”比想象中要舒服。
两人的话题不久之后便落回到杨淼身上。
“我的公司最后肯定是要她接班的，她是我唯一的女儿。这也是在高考的时候，我让她学金融的原因。”舒玲对杨淼的未来一句话便说了个明白。
林雨蛰点头，对此也不发表意见。她对杨淼并不算了解。不过有这样的家庭背景，比起那些没权没钱毕业需要找工作，从基层做起的同学来说，算是起点很高了。
“但是我并不准备让她一毕业就进入我的公司，我希望她能到外面锻炼，一方面是学习，一方面是磨磨性子，学习怎么和别人交往。我也并不准备在一开始就给予她什么帮助。”舒玲笑起来，又加了一句：“我现在精力充沛，再干上二十年也没有问题，我不急着找接班人。林老师觉得呢？”
“舒阿姨的想法很好啊，我很赞同，那么在未来这几年，对淼淼的教育方向其实也就明确了。金融是个很宽泛的概念，学金融的同学有些以后会金融银行系统，有些会进入企业财务部门，有些则会进入证券方面，如果一开始就有明确定位的话，在选修课、课外学习以及相关执业证书方面都会有比较明确的目标了。”
“林老师真是位非常专业非常用心的好老师，我的现在来自于实践，跌打滚爬才学会一些东西。但是我相信淼淼有比我好的条件，也有比我好的平台，遇上林老师，真是非常幸运。”舒玲给林雨蛰的红酒杯里添了些酒。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刚刚走出校门的新老师，对教学差的还很多。”林雨蛰被夸得有点儿脸红。
“不，你的思路很好。同样的课本不同的人会学到不同的东西，同样的专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路子，林老师说的这点很到位。”舒玲对林雨蛰很赞同。
两人边吃边聊倒也愉快，过了不久有人敲门，林雨蛰侧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改良中式旗袍的女人端着杯红酒，满脸含笑的走了进来。
“舒总您好。我下午有点事儿出去了，刚刚才回来，换过衣服就上来看您了，真是抱歉。”红旗袍女子身材很好，旗袍的韵味被她穿了个十足——三份古典，三份妖艳，三份仪态万千，至于剩下那一份，就靠看官自己去细品了。
她和舒玲打完招呼又朝着林雨蛰微笑点头，林雨蛰还礼，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人怎么有点儿面熟的感觉。”
“叶经理太客气了，我这也不是生意上的应酬，只是和好朋友吃个便饭。”
舒玲没有给二人做介绍的打算。这确实也是不必要的。林雨蛰没去想这个问题，只是在努力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人吗？
“那就不敢多打扰了，敬舒总一杯，祝舒总生意节节高，年龄年年降。”叶经理含笑和舒玲碰了一杯，喝过之后笑道：“那么，就不打扰舒总和这位小姐了，你们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摇曳生姿的叶经理出了门，舒玲和林雨蛰又恢复了交谈，说起淼淼小时的趣事，舒玲乐得满脸生花，而林雨蛰也听得忍俊不禁。
“吃饭的时候进来的那个旗袍女子是谁？”临到酒足饭饱，准备撤退的时候，林雨蛰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哦……那是红亨的餐厅经理叶庆。”舒玲拧着包起身，开了包间门。
餐厅大堂里穿梭着那个红色的影子，偶尔和顾客谈笑风生，飘忽来去，把重要客人照顾得很妥帖，等侧头看到迷你包这边的舒玲，又连忙走了过来：“两位用好了吗？我这就安排代驾司机送二位。”
叶庆很快做好了安排，还吩咐了一个服务生将两人送下楼。代驾司机是个颇为英俊的小伙子。舒玲笑他：“红亨找代驾司机也要挑长相的吗？”
小帅哥脸红了红：“是的，要求身高体重，对五官也有一点儿要求。”
“要求代驾的顾客多吗？”舒玲又顺便问了一句。
“因为酒驾抓得比较严，最初还不是很多，不少顾客都自己带司机，或者开车的顾客不喝酒，但是这毕竟不尽兴，后来因为代驾越来越为顾客接受，代驾的也就多了。”小伙子提醒两人系好安全带：“请问二位要去哪里？”
“C大。”舒玲报了目的地。
小伙子开心起来，启动了车子：“您是C大的老师吗？或者您的女儿是C大的学生？”不等两人回答，小伙子又加了一句：“我是C大管理学院研二学生。”
舒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转头看林雨蛰：“林老师，你看，别人怎么看都觉得你是我女儿呢！我要是有你这么大个C大老师的女儿，那我就开心了。”
林雨蛰有点不好意思，只能笑而不语。
倒是代驾的小伙子知道自己弄错了，有点不好意思，而且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老师，他也有点儿脸红，于是连忙道歉。
“你在这里干多久了，这样一边上学一边上班会耽误吗？”林雨蛰比较关心这个，同样是一边读书一边工作，林雨蛰想起了蒋佩佩。
“我干了……一年多了把，包括我，红亨有三个代驾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们只负责晚上高峰期的代驾，在排班之前会要求我们提供课表，这样可以避免上班和晚上的课冲突。基本可以兼顾，都没有问题。红亨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那就好。”林雨蛰放心了些。
“据说今天餐厅那边又去学校招聘了。是晚上上客高峰期的班次，也会根据学生的具体课程安排来安排工作。”小伙子很健谈。
“原来是她！”林雨蛰突然想起来，红旗袍的叶庆就自己老是觉得见过，原来是在今晚的招聘会上。而红亨就是蒋佩佩要上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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