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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万花锦
阿贤带着小山、小峰两个又来到那日发现的小石潭边,先交代小峰安静地在一边看着,随后他便抱起小山飞身跃到横卧潭中的大石上。
阿贤先在石上盘腿坐下,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又教小山照自己的样子对面坐好,缓缓吐纳两息后,便左手掐诀,右手飞快地点上小山眉心,将自身灵力缓缓地注入小山体内。
小山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从自己眉间灌入,在脑部盘旋几圈后又缓缓向下,自胸口分作四股向四肢分散游走而去,待到连手指尖和脚心都有刺痒的感觉后,那分散的清凉之气却又从四肢重新向腹部聚拢,最后终于在腹下消失不见。
阿贤缓缓将手指从小山眉间撤走,双手慢慢向下平压,吐出胸中浊气。小山睁开刚才一直闭着的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阿贤,“这就完了么?”
阿贤仍然闭着眼睛,闻言摇头轻笑,待又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这才睁眼答道:“当然不是,刚才我是用自身的灵力做引,为你拓开经脉,同时为你演示将来修炼时灵气在体内运行的路线,你可要记牢了。”
小山点头受教,想想后又忽然倾过身子低声问道:“那你刚才测出我是几灵根了没有?如果我是四灵根、五灵根那种废柴,修炼起来会不会很难?”
阿贤黑线,“你小说看多了吧?什么四灵根、五灵根的,净胡扯!”看小山讪讪的坐正身子,他又正色斥道:“你乃是芍药花仙转世,本是木仙之体,天生能吸纳所有自然精华之气,又怎么会是废柴?等会我会教你仙家正统采气炼意之道,你需时时勤修苦练,切不可再像以前一般怠惰了。”
看阿贤着恼,小山忙端正了脸色乖乖听训。见她态度还算端正,阿贤点点头,这才将如何采食阴阳之气、如何引气入体、如何引导灵气顺经脉循环周天后存入丹田等等方法细细讲来。小山听得分外仔细,虽然一时无法做到感悟自然之气,却也能按捺住性子,按照阿贤所授的方法抱元守一,静坐存思。
又陪着小山静坐了一炷香的时间,阿贤便悄悄起身,从潭中大石上离开。引气入体是修炼者入门必经的一关,而这一关也只能靠修炼者自己领悟,却是谁也无法帮忙的。
小峰今日好容易求得阿贤同意传授他功夫,因此一路上格外听话。适才阿贤命他在一旁等着,他便乖乖地找了根倒卧的枯竹坐下,满脸羡慕地看着阿贤教小山打坐。待到后来阿贤用灵气为小山拓脉时,小峰眼看着一股红光从阿贤指尖射出,没入小山眉心后,渐渐的小山周身也腾起了一丈多高的红光,耀得他眼睛发花。他死死地握住嘴,生怕叫出声来打搅了阿贤和小山,只是心底越发拿定了主意,定要求得小山和阿贤的师傅同意,将自己也收做弟子,将来好也能习得这般神奇的功夫。
此时见阿贤从潭中过来,他忙从枯竹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弯腰拱手,静待阿贤教训。
阿贤虽是个有千年道行的仙童,可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见小峰如此,他先满身不自在起来,忙装模作样地将手背在身后,在小峰面前立了半晌,自觉为人师表的架子做足了才出言道:“罢了,我还未曾禀告师傅呢,你可不必如此多礼。”
小峰躬身躬得腰都酸痛起来了,闻言忙直起身,却也不敢如平日一般言笑无忌,仍旧恭恭敬敬的道:“阿贤哥武功盖世,又兼法术无边,我心里佩服得紧,自然要恭敬些才好。”
阿贤被他这几记马屁拍得飘飘然起来,不觉把头昂得更高,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满口打包票道:“难得你这小子倒有一双辨识英雄的慧眼,罢啦,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就等着叫我大师兄吧!”
小峰听得心花怒放,忙翻身拜倒,口中连连称谢。看小山那边已经入定,阿贤索性带着小峰走到离石潭稍远一点的竹林中。找了个空地站定,阿贤又将红绸化成绯色软剑,执剑飞身而起。他悬在空中将四周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又忽然冲天而去。小峰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阿贤飞上半空,又猛地一拧身子,头下脚上地俯冲而下,登时吓得心都要跳出喉咙来了。阿贤如一只扑兔的老鹰一般直直扑下,堪堪将要撞上地面时,忽然又将上身一抬,贴着草尖飞了出去,转瞬竟已绕着空地边缘飞了一圈。他速度太快,小峰只看见他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红色光带横扫过去,顿时他所过之处的野竹齐刷刷地倒伏了一大片。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不等小峰回过神来,阿贤已经又将长剑变回了红绸模样,挑挑拣拣的从地下的竹子里拽出一杆紫黑色的野竹,又用红绸将剩下的竹子卷起,整整齐齐地码到空地边缘。
见小峰愣在那里动弹不得,阿贤得意地又将红绸化作长剑,几下将选出来的竹子削成一把小剑,这才对小峰招手道:“你过来试试这把竹剑。”
小峰忙跑过去,接住阿贤顺势抛过来的竹剑。他本以为这把小剑是用竹子削成,必定轻巧,便只伸了一只手去接,谁知这剑入手却十分沉重,他一只手竟止不住下坠之势,差点没被直接砸到头上,幸亏他及时用另一只手使劲顶住,这才逃过一劫。
将那把竹剑抱在怀里细细打量,小峰止不住啧啧称奇,“阿贤哥哥,这把剑不是竹子做的么,怎么这么重啊?”
阿贤拍拍手,得意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竹子,这是紫金竹,颜色黑紫,质如金石,偏又韧性十足,用它做兵器,可比普通精铁打造的兵器要好多了。”
小峰闻言,脸上越发喜笑颜开,将那竹剑紧紧抱在怀里,对阿贤道:“谢谢阿贤哥帮我做了这把宝剑,我一定爱惜。”
阿贤不在意的摆摆手,“紫金竹虽不多见,可在这山谷里却有不少,你尽管放开手脚用,若是使坏了,我再给你做一把便是。”
小峰连连点头,又将紫金竹剑爱惜的放在膝头,用手捏住衣袖仔细擦拭剑身。阿贤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又抽出红绸化作长剑,在空地中心站定,这才肃容对小峰说道:“你既然还未拜入师门,我也不好将师门心法传授与你,便先教你一套剑法如何?”
小峰忙执剑拱手道:“一切但凭阿贤哥安排。”
阿贤满意地点点头,摆好起式捏起剑诀,一边缓缓舞起长剑,一边解说道:“现在我教你的是这套剑法名叫万花锦,剑诀关键一为快,一为缠。你别看它招式简单,但却暗藏无匹杀意,若能练出十成剑意,便可在转瞬间挽出剑花万朵,将似锦剑光化作跗骨之蛆,直到敌人被缠斗致死。”
小峰听得暗暗咋舌,忙收敛精神,全神贯注地跟着阿贤一招一式地练习起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阿贤便将剑法第一层共三十六招招式全部演示完毕。
小峰在武学上天分颇高,不过是跟着阿贤后面走了一遍,便将招式记了大半,拿着竹剑比划起来也很有些样子了。阿贤初次教徒便遇到这等良才,心内自然欢喜,又耐着性子带着他将招式慢慢走了两遍,看他全部记牢了,这才放手让他自己去练。
因不放心小山,阿贤嘱咐了小峰几句便又走回小石潭去看小山的进展。到得潭边一看,却见小山正一边揉腿一边抻着脖子四处张望。阿贤顿时沉了脸,一跃跳到大石上,伸手狠狠在她额头上凿了个爆栗,斥道:“怎么不用心修炼?”
小山疼得眼睛里都泛泪花了,捂着脑袋撅嘴嘀咕道:“刚才坐了半天,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会儿两条腿连着屁股都麻得没感觉了……”
阿贤伸手在她额头被敲红的地方揉了揉,又恨铁不成钢地轻声责怪道:“我不是教过你了吗?你只要沉心静气,一定能感受到阴阳之气的。”见小山仍是撅着嘴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又转口夸起小峰来,“刚才我教了你哥哥一套剑法,他可真是不错,只跟着我做了两遍,就把招式全部学会了。后来我让他自己练习,人家就一直认认真真的练,连一会儿都没停歇。”
小山听阿贤夸赞小峰,心里虽然明白他这是在激励自己,嘴上却仍是有些酸溜溜的,“哥哥是练武的奇才么,叔叔早就说过了的,他学得好也不稀奇!哪像我,根本就是个废柴……”
阿贤不等她说完便伸手将她嘴巴捂住,又气又急地斥道:“胡说八道!你是堂堂的木仙之体,怎么会是废柴?凡人一开始修炼都是有些艰难的,若是有点困难便自怨退缩,那么哪怕是再好的资质也将难成大器!”
小山见他急了,晓得自己这次真的惹他生气了,便忙跪坐到他身边,双手紧紧抱住他胳膊小声道:“是我错了,阿贤千万莫生我的气,我以后一定勤勉,不会再懒惰了。”
阿贤胳膊叫她摇得几下,那点子怒气顿时如薄雪见了春阳一般,统统化成了水,转眼便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他又怕自己给了她好脸,她便会跟以前一般懈怠,只得闷闷地抽出胳膊,挪到一边去坐。
小山腆着脸跟着阿贤,仍旧紧紧挨着他坐下,见他还是不理自己,便没话找话,“你教了哥哥什么剑法?可别叫凤尾抓住把柄,说你擅自教人功夫。”
阿贤不在意的撇撇嘴,“没关系,不是他教给我的功夫。”忽然又回头看着小山轻声道:“我教他的剑法叫万花锦,是以前我们在蓬莱岛上游戏时一起创出来的,你不记得了?”
小山顿时尴尬,干笑道:“呵呵……你知道,以前的事情我记得的不多,唯一有印象的还是看了那什么仙君的法旨后才想起来的,所以……”
阿贤脸上黯了一下,又马上振奋精神,笑道:“你不记得没有关系,我都帮你记着呢!等以后我一点一点告诉你。”
小山不敢接话,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忙又走回去盘膝坐好,接着闭目静思,只盼着能早日感悟到所谓的阴阳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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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表示,作为一介木有灵根的凡夫俗子,要写好这段真的很难,大家凑合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