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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start
沈从冰,站在书房前,已经一刻钟了。进去就可以见到父亲了,进去就可以问那个问题了,可是,若他连敷衍都不肯予我,那么我......那,现在,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书房里面传来些微的咳嗽声,从冰的身体已经快过了思考,敲响了书房的门,三长两短,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从冰重新整理了已经整理得很好的着装,礼貌的开口:“父亲,我是沈从冰。”
“进来。”一沉稳男声自屋内传出。
从冰进屋后,轻声带上了门,屋内只有父亲一人,正在书桌上埋头处理文件,他的右手边还有一叠两厘米高的文件。父亲一直都是这么忙碌,身体也不是很好,我......本来准备说些父亲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可是刚到嘴边,就被打断了。
“最好是一些重要的事,你明白我的习惯。”沈卓南,仍旧是伏案工作,仍旧是对待工作的口气,好像他的生活不曾因为从冰,而改变一丝一毫。
“我......”那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是.......对父亲......重要吗?
钢笔沙沙的声音,没有因为少年的话语而停顿。这,是不是叫做冷漠?因为不喜爱,所以理所应该的.......漠视。
“父亲,我想知道你可曾喜爱过我?”从冰,终是鼓足了勇气,问出了口。这困扰了早聪的少年许久,近日,更是辗转难眠。即使,被敷衍,也好,我不愿清醒,也不敢清醒。
“重复一遍。”沈卓南,继续他的办公,只是口气更冷了一份,若开始只是春寒料峭,那么现在,就直接变成了三尺冰寒。
“父亲,我想知道你可曾喜爱过我.......妈妈?”当第一次的勇气被耗尽,总是很难在拾起来。还是继续在自己那微妙的希望里存活,因为,已失去了放弃氧气的勇敢了。
沈卓南的笔终是停了下来,有多久没有想起那个女人了?好像已经快九年了吧。现在,被提起了,心里仍旧不能放下。即使,刻意不提,那刻入脊梁的爱情,也无法被时间磨灭。“你,愿意为这个答案付出多少代价?”
从冰咽下了口水,他很紧张,从开始准备问,他就已经很紧张了。即使,不再是他原本想要的那个,可,这个答案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我愿意为您做一件事。”
沈卓南,盯着从冰的眼睛,仿佛在评估着他的价值和忠诚程度,“给你一个月,打败圣泽,曾让啊坤失败过的圣泽。”
“是,我明白了。”三年前,圣泽就让柯夜朗的一众才子佳人颜面扫地,哥哥也败在他的手上,一个月,赢他的几率又有几何,父亲,你是在刁难我?“我先告退了。”
“想走?拿这种无聊的事,来打扰我,忘记规矩了吗?”语气透露出一些厌恶,和他说话也会感到不舒服。要否决对她的爱,那么就否决她的儿子,就应该是这样厌恶的情绪。
那个问题萦绕在大脑,占去了全部的思考。现在,回过神来,面对现实,从冰,利索地跪在地上,“我打扰您,请您处罚。”
“三十鞭。”接着,便是片刻沉默。
“谢您责罚。”从冰起身,向着书桌鞠躬,标准的90度,才朝门外走去,脚步很轻,好像比羽毛落地还没有声音,也许,生命本来就比羽毛还轻。
“重鞭。”沈卓南突然响起的声音,成功地让从冰开门的手轻微的颤抖,“是。”
“这样的事,不要发生第二次,我不希望浪费时间来重新教规矩。交给你做的事,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厌恶,就这样一直厌恶,厌恶地过完一辈子。
那些灰暗的时光,留在从冰心中除了阴影,还是只有阴影,没有光的世界,生存原来如此困难。从冰,稳了稳心神,镇定的回,“是。”离开了书房。
三十鞭,能给沈卓南带来什么?什么也没有。
三十鞭,能带走沈从冰的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带走,又好像带走了全部。
沈从冰,卧室中。
从冰靠在冰冷的墙面,额头挂着些许汗水,脸颊泛着红晕,赤着上身,后背血淋淋,还没有做任何处理。看来,他是有些发烧。
他用手,在墙上一笔一画的写了个“没”字,然后,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墙上,晶莹的液体滑落下来,刮过那个“没”字的地方,本来无一字,不留丝丝痕迹。没有人会知道,少年为什么要写下这个“没”字。
他闭着眼睛,向空中伸出双手,片刻,许是身体冷的很,下意识的自己抱紧了自己,睡了过去。
你在想象谁的怀抱?是已经去向天堂的妈妈,还是,近在咫尺却比天涯更远的父亲?最后,却,只剩下自己,抱紧自己,自己爱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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