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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至十
六
即便再忙,夏路元也会抽时间每周回夏家主宅一次。江夏并不习惯面对夏家的长辈,工作之后就鲜少再回去了。
夏路元每次离开,他总会偷偷窝在他的卧室里。
泡一个美美的热水澡,穿着夏路元的浴袍,拥着夏路元的被子,仔细嗅着藏在枕头里的属于夏路元的味道——就这样一夜好眠。
呵,其实这样就好。
七
夏路元已经29岁了,家里的长辈看不过他的游戏花丛,强硬地安排了相亲。于是江夏不得不挤出时间给夏路元的行程做新的安排。
看着电脑里各位名媛的资料照片,江夏总会生出微妙的自卑感。虽然夏路元目前为止并没有特别中意哪一个,甚至很少赴约,但心里的慌乱和涩然却一直存在。
终有一天。夏路元是要娶妻生子的。
这是好事,江夏,你也是要成家的。
江夏揉揉脸颊,扯出一抹笑容来。其实,现在就挺好了。
八
江夏在被夏家接收之前的生活并不太好,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母亲分担家务,所以下厨于他并不是难事。但工作太忙,少有在家里吃饭的机会,又想到下厨的种种麻烦,实在懒得动手。
但今天是夏路元的生日,宴会开在夏家主宅,江夏只是露过面送上礼物,便再也待不下去了。自己一个人回到公寓里,仔细地揉着面团,捏出一根长长的面条来,打一个鸡蛋再滴点香油,煮出来的面带着温暖的香气。
算一算宴会上的各家名媛淑女和生意伙伴,想来夏路元今天是脱不开身了。不过就算他回来,也是瞧不上这碗简单的长寿面的吧。
江夏顾不上自嘲,拿着筷子把面条夹进嘴里,面有些烫了,但他也不敢吐出来,只乌溜溜地吸着,直到完整地吃下寿面才送了一口气。
吃寿面可是不能断的,江夏心想,我得替你祈祷,要长寿,要跟我一起活到老。
似乎是想到了夏路元满脸皱纹头发稀疏的样子,江夏痴痴地笑了笑。
嗯,其实这样就好。
九
公司竣工了一个大项目,夏路元胃不好,在庆功宴上喝多了,半夜胃开始灼灼地疼。起初是迷迷糊糊地忍着,后来彻底被痛醒。宿醉无力,竟找不到平时吃惯了的药。
然后江夏就敲门进来了,端着药片和一杯温水。
夏路元吃过药没一会就缓过来了,这才想起问江夏药的事。
江夏只是淡然地笑:“上次路过药店买的,怕你吃完了不知道备一盒”。
守了一会,看夏路元真的没事了,江夏才放心地出去。把淋湿的衣服塞进洗衣机,拿布擦干地板上的水渍,默默收拾完一切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了个呵欠便转身睡过去。
夏路元悄然合上了门缝,又望了望窗外瓢泼的大雨,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十
江夏开始比往常起得更早,在打理夏路元工作日程的同时,用小火在炉子上煨起温热的汤来,若夏路元来不及,就装在保温杯里嘱咐他在路上喝。
江夏握着方向盘,从照后镜里看见那个人一口一口喝下热汤,仿佛自己的心也暖了。
呵,其实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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