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风筝

　　（29）

　　顾小梦由于上午满课，所以到家里的时候凌志宇已经回来了，并且衣装整齐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整张都是英文的，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顾小梦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其实她刚刚踏进来的时候，凌志宇就已经知道她回来了，只是没有理她罢了，但是报纸上的字也一个都看不进去，顾小梦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本来想着可以从凌志宇身边悄悄地走过去，可是事与愿违，凌志宇放下报纸：“怎么穿成这样？”

　　顾小梦这时才反应过来，和凌志宇在一起有近一年半了，但是从家里出了事以后，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在她跟了凌志宇以后，只要是不在他面前她都会极近朴素和低调，但是在凌志宇面前，她不敢。

　　“说，怎么穿成这样？”

　　第一个字几乎是用吼出来的，顾小梦吓了一跳，几乎就要哭出来，可是她不会哭，也不敢哭，或许她的眼泪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哭干了，在林枫走的时候，在顾北钧去世的时候，在白玉嬅吸毒的时候，在公司破产的时候，在她成为凌志宇禁脔的时候，她早已经哭的没有了力气，甚至连活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小梦咬着嘴唇，很用力，嘴唇已经被她的牙齿咬紫了，出现了一排牙印，可是她自己却感觉不到疼，就差一点点她就会把嘴咬破，然后渍出血来。

　　这种模样凌志宇不知道看过了多少变，只要是她无法解释的时候就会是这副死样子，所以尽管她低着头，可是凌志宇还是知道，他捏住顾小梦的下巴，让她不会再自残下去，并且强迫顾小梦抬头看他。

　　“怎么穿成这样？”

　　这回凌志宇问的比较温和，但是顾小梦知道，如果她不回答的话，凌志宇一直问下去，问到她回答为止，而且他会有很多方法让她回答的。可是她知道说谎话是骗不过他的，因为总有人会在暗处监视着她，最后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凌志宇，所以她只好对凌志宇说下次不会了。

　　不过凌志宇似乎并不想放过她一样，他的手在顾小梦的下巴上蹭来蹭去，最后掐住她的脖子，“这么漂亮的脸蛋，没有好看的衣服来承托那怎么行呢？你说是不是？”

　　顾小梦被他掐住脖子根本就喘不上气来，哪里还能回答他，她只是死死地瞪着他，仿佛死了也要记住他的样子，才好到阎王那里去告状。

　　不过凌志宇根本就不理会顾小梦，只是自顾自的说：“我怎么可以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呢？我凌志宇的女人走到哪里都应该是光鲜亮丽的，小梦，你说是不是？”

　　顾小梦已经面色开始发紫了，手脚也变的软软的，意识也不是很清醒，她有些低血糖，早上起来又没顾上吃早饭就上课去了，她不知道她人生的意义还剩下什么？所以她只好拼命读书，仿佛那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有时李静看见这样还会数落她：“这么用功做什么呀，你已经是第一了，而且遥遥领先，给那个每年被你压着的第二点活路吧，我看见她每次看见你都是咬牙切齿的。”

　　顾小梦感觉自己的身子好沉，不断地往下坠落，落到一个看不见底的黑洞了，四周是一片的寂静，什么也没有，连风的声音也没有，顾小梦想，也许这样下去也好，她什么都不想在承受了，好累呀。

　　不过终究是痴人说梦罢了，顾小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凌志宇的床上，而凌志宇就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睛却散发着鹰一般的光芒，就像是顾小梦第一次看见他那时的模样。

　　“很好，就晕了5分钟。”

　　顾小梦听见凌志宇对自己这样说。

　　很久没有看见他这样的眼神了，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见过，还有一次是就是她被他夺取童贞的时候，那是她永远忘不了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麻木了，也任命了。

　　顾小梦扭着自己纤细的腰肢靠在凌志宇的身上，既然不能改变，那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更何况还有妈妈。

　　她搂着凌志宇的脖子，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凌志宇依然坐在床边，动也没动一下，顾小梦只好吻上他的唇，先是一点点的舔，然后又是吸吮，像是在吃什么好吃的东西，可是凌志宇还是没有动一点也没有。

　　顾小梦抬着水汽氤氲的眼睛看着凌志宇，近乎撒娇的语气：“凌哥。”

　　她叫的柔而且媚，这恐怕是学校里所有男生都见不到的样子，但是却又禁不起要想象的样子，只是凌志宇却感觉顾小梦很烦，他把挂在他身上的顾小梦推开，“别企图让我讨厌你，如果有哪一天我真的不要你了，只怕你会哭着来求我，顾小梦。考虑好自己的身份。”

　　不知廉耻的事她做了，没有尊严的事她也做了，他还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到底为什么？”顾小梦近乎歇斯底里，她冲着凌志宇大喊大叫，这么多年，她真的想不明白，他们家有哪点对不起他，她自己又有哪点对不起他了，让他来折磨她，作践她。

　　凌志宇俯下身拍着顾小梦的脸，仿佛安慰她一样：“别提死不死的，不吉利，你还会活很久的，和我一起活很久。”

　　顾小梦侧过头不想看见他，凌志宇也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打扮一下吧，下午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凌志宇没说这个人是谁，顾小梦也没有问，估计他不过是想羞辱她，让她在人前以一个二奶的样子出现，可惜顾小梦早已经没心没肝，只要她不来打乱自己的生活，见一下他生意场上的狐朋狗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二奶展销会吗？

　　她选了一套月白色的晚礼服，剪裁做工她都很喜欢，但是最中意的还是颜色，画好了精致的妆，然后又选了凌志宇最喜欢的一套首饰，等顾小梦打扮好在出现在凌志宇面前时，他也忍不住说了句：“很美。”

　　确实很美，也很招摇，倘若穿成这样上学的话。

　　凌志宇在车上一直玩着顾小梦的耳坠，一圈一圈的划着，微微的有些痒，她动了一下，凌志宇却拽着耳坠，她感觉耳朵都快被他拉下来了，可是她还是对他笑了笑，软腻腻的叫了他一声：“凌哥。”

　　凌志宇放开了她，目视着前方，仿佛和顾小梦在她前面一样：“行了，到时别丢我的脸就行。”

　　顾小梦“哦”了一声，乖得象一只小猫一样，她的头发已经齐腰了，又黑又直，可是凌志宇却想到她刚刚开始留长头发的时候，颈上垂下的碎发，黑白分明，惹人怜爱。

　　那个时候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现在她却是一个只会笑不会哭的行尸走肉。

　　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凌志宇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可是他一想到顾北钧，就只剩下了满腔的恨意。他做的错事就该由她女儿偿还，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还有林枫，凭什么父亲只任他做儿子，凭什么他可以得到父亲那么多的爱，而他却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林枫，很好，凌志宇这样想着，却突然转头吻了顾小梦，近乎疯狂地吻，顾小梦更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凌志宇长驱直入，凌志宇的舌头几乎扫变了每一个角落，后来顾小梦喘不上气推他，可是凌志宇还是不放开她，顾小梦只好尽力让他吻到满意为止，但是最后凌志宇报复一般的在顾小梦的嘴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咬的都出血了。

　　凌志宇却是难得的心情好，还和顾小梦打趣：“盖个章，别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了。”

　　这样的事，她好像也做过，是和林枫吧！她孩子气的咬他，说是要留下个印记好让他记住她一辈子，就像是殷离记住张无忌一样，可惜林枫没看过《倚天屠龙记》，以为她又在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想起和林枫的事，感觉好遥远，遥远的不真实，像是上辈子的事，像是别人的事，现在，林枫这个名字，不过是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她不会再为他心跳，不会再为他难过。

　　但这不过是她以为的样子的，当她再一次见到林枫的时候，开启闸门的记忆像潮水一般的淹没了她，那种不能呼吸的痛再一次刺痛了她麻木已久的心。

　　“阿枫，如果有可能，我永远都不想让你看见现在的我，即使代价是永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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