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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滓同学
第二天是周五,萧念搭着母亲的车去上学。
萧翎韵在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有一个会员制综合型会所,是母亲当年的嫁妆之一。
据说当年萧张两家的联姻是南北商界最大的一件盛事,可惜现在只剩下自古多情空余恨。
张朝祥是张家不受重视的次子,曾经因为和萧家独女的联姻在家族里的地位得到一定的提高。随着五年前张家长子张朝晖意外车祸身亡,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年方四十的张朝祥生得一副好皮囊,五官清俊,身材颀长,加之身家不菲,很有吸引女人前仆后继的本钱。
他也确实没有辜负自己的本钱,和萧翎韵结婚前就号称风流大少,结婚前两年老实了一阵子,第三年就开始偷偷摸摸和一些小明星约会,不过那时他还懂得约束自己,不敢太过张扬。直到张朝晖意外身亡后,他在张家的地位顿时变得重要起来,他的风流病也立刻跟着张扬起来了,去年居然公然在外面包了一个女人,买房买车毫不顾忌。
张家老太爷虽然对此颇为不满,但也只是不咸不淡说上几句,反倒劝萧翎韵大度一些,别放在心上。
张老太爷的原话是这样的:“那个男人没有逢场作戏的时候,阿韵就当朝祥养了一只打发时间的宠物,没得气坏身子。“
萧翎韵冷冷一笑,“宠物?这宠物可不是一点猫狗罐头就能打发的,再说朝祥是我的丈夫,他养宠物打发时间,我是不是也得养一只宠物调剂一下心情?“
张老太爷听得这话,黑着脸不说话了。
萧念坐在萧翎韵身边装乖巧,心里骂道:“老渣滓,小渣滓,一窝的渣滓!“
她瞟了萧翎韵一眼,感叹:明珠暗投啊!
确实,萧翎韵的确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女人,本身相貌不俗,硬件条件不错,软件条件更是让张渣滓汗颜。
她回国之前拿到了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管理硕士,相比之下,张渣滓只在加拿大混了一个文学学士的资历实在是太垃圾了。
经历了昨晚的情妇宣战,萧翎韵有些憔悴,尽管画着浓浓的妆,还是可以看见她眼底的疲惫。
萧念暗暗叹了一口气,决定安慰一下这个比自己实际年龄大不了几岁的母亲。
她窝在萧翎韵身边,看着萧翎韵隐隐透着青黑的眼圈,幽幽地说了一句:“妈妈,你昨天没有好好休息,要注意身体哦!“
萧翎韵勉强一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萧念的脑瓜,说道:“没事,待会妈妈就会补眠。“
萧念抱住萧翎韵的大腿,仰脸努力挤出一句:“妈妈,我爱你!“
对着一个比自己实际年龄才大几岁的女人叫妈,她心内大囧。
萧翎韵放在萧念头上的手一顿,有些诧异,这孩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自己了,心中微微一动,眼睛垂下扫了腿上的小脑袋一眼,只见得女儿乌溜溜的大眼清澈认真地看着自己,心里涌上一阵感动。
萧翎韵感动不已,萧念扮萌却扮得很辛苦,她心里一阵呐喊:“要我一将近三十的老女人向一个比自己大七岁的女人表演孺慕之情,你说我容易么!“
到了附小校门口,萧翎韵停下车子,转头看向萧念,语气分外柔和地交代:“虽然昨天你没有向我解释为什么会旷课,但是我相信我的女儿是有原则的。好好上课,有什么事情回家和妈妈说!嗯?”
萧念点点头,开门下车,和萧翎韵拜拜,转身向自己的教室走去。
萧翎韵目送女儿走远,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句话:“你能抽出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萧念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张牙舞爪地和她打招呼:“念念,快过来,今天阿骚哥要来抽查听写,你昨天下午不在,肯定没准备吧?”
萧念在自己位子上坐好,黑白分明的眸子横了张乾一眼:“昨天打电话时怎么不说?”
张乾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一笑:“昨天我不记得了!”他看萧念径直抽出课本不理自己,连忙赔小心地讨好:“等下听写,我把本子放边上让你对一下?”他不敢说出让萧念抄的话,很斟酌地用词。
萧念扫了他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用!”
这时候课代表已经上到讲台上带读,张乾只好停下嘴乖乖地跟读。
读了两遍课文,六年级(二)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郭少文进到教室,他做了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停止手势。
学生很自觉地停下,齐齐等着领导开口指示。
这被学生们私下里称为阿骚哥的郭老师,年纪大约三十一二岁,个子高瘦,眼睛不大(但据张乾的情报分析,贼亮贼亮的),是整个六年级的考试杀手,每次考试结束后,他监考的班级总是会揪出几个舞弊的学生,是学生们又恨又怕的一个人物。
阿骚哥让学生们拿出听写本子,开始报昨天新学的生词。
萧念觉得这郭先生真的大概和自己有仇,报的生词百分之八十是昨天下午新学的,幸好自己早就换了芯子,要不还真要命。
张乾一边写一边满脸担心地狂瞅萧念。
萧念微觉好笑,多单纯的一小屁孩,就凭这点哥们义气,都值得自己好好罩着。
听完写,张乾果然把自己的本子摊开,放到靠萧念的那边。
萧念心念一动,危险的感觉袭来。
果然,没一会儿,杀手郭老师双眼一瞪,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萧念、张乾,你们干嘛?”
萧念面无表情地摊开手,表示无辜。
张乾更是夸张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老师报太多生词了,我都快写得手抽筋了,舒展一下嘛!”
十二岁男孩圆圆的眼睛里有着萧念相当熟悉的狡黠,这家伙果然懂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深刻道理。
杀手同志瞪着两个貌似老实的学生,指挥课代表立刻将本子收上。
萧念看着张乾向自己伸了一下舌头,没好气地小声说了一句:“你想害死我呀?”
张乾委屈地回道:“我不是怕你被阿骚哥给逮住么?”
萧念可以理解张乾的意思,阿骚哥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罚起来不要命,一个生词错误抄上一两百遍是小意思,最狠的一次班上一个女孩子错了一个连续听写过三次的生词,结果被罚抄了五百遍,听说那孩子整整抄了大半夜,还是在她爸妈帮忙的情况下才完成任务。整个就一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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