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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虚不受补
第二天,李可可还在熟睡的时候,她的邀月斋来了一个满头金光灿灿,身着桃红锦缎长裙的美妇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齐王的妾室胡利菁,她进到院里看到迎出来的冯妈柔媚的道:“郡主起了吗?我这一大早起身给她炖了汤,就乘热给她端来了。”
“有劳二夫人费心了,郡主还没有起身。”冯妈的声音风平浪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哎呦,这都几时了,怕不是你们这些奴才欺负郡主失忆了,不进去伺候吧?”胡利菁故意提高声音道。
“奴才不敢,劳二夫人费心了,要不先由小的端进去热着,回头待郡主起了,奴才再给郡主端进去。”冯妈依然平静的道。
“那可不成,我要亲自伺候郡主用了才算尽了心。想着王爷不在府里,我这个二娘再不疼她,还不知道,她会被什么人欺负了去。”胡利菁一脸正义凛然的道。
“可是这,郡主她还未起身。。。”冯妈觉得有些为难,她支支吾吾的想要打发走这个胡利菁,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冯妈满脸无奈,支支吾吾的时候,夜里在李可可外屋守夜的小丫头走了出来,对二夫人行礼道:“二夫人,郡主请您进去。”
二夫人一听李可可醒了,得意地瞥了冯妈一眼道:“还不闪开,难不成还想阻着不让我见郡主不成?”
冯妈低头嘴里说着不敢,低着头让到了一边。等胡利菁带着两个贴身丫鬟进里屋,也尾随着跟了进去。
李可可其实早在胡利菁进院时就醒了,本不想出声让她进屋。
听到冯妈在外面有些挡不住了,再一想迟早要面对这府里的人的,于是就支了玉儿出去传了他们进来。
进来的女子,面色白净,年龄大概在三十出头,一双杏眼配上弯弯的柳叶眉有说不出的妩媚。
在李可可打量二夫人的同时,这美艳的二夫人也在打量着床上的李可可,见李可可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忙笑着道:“真是老天有眼,这看见可可二娘就安心了。这些个不长眼的奴才哪里知道我这做娘的心呀。听闻可可遭了罪,我这心呀,比刀割还难受。”
李可可见她一副万分心疼的样子,忙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二娘不要太难过了才是。”
“是,是,天可怜见的,今个儿一大早,为娘就为你炖了这参鸡汤,给你补补身体。看着小脸都瘦了一大圈了。”胡利菁说完还满是怜惜的伸手在李可可脸庞隔着空气抚了抚。
“谢谢二娘,让您费心了。”李可可礼貌的谢到。
胡利菁闻言朝身手的丫鬟打了个手势道:“这汤要乘热服下,来二娘喂你。”
李可可记得前世有听闻,重伤后要防郁结,不能补气血,而参鸡汤却是大补气血之物,此刻这个热情的二娘突然杀来要喂她喝补汤,她求助的看了看床边的冯妈。
冯妈似乎收到了了可口的求助,马上走到胡利菁跟前道:“二夫人这样的活就让奴才们来做吧。”
“怎么,你这没眼色的奴才又想拦着我不成?”胡利菁突然厉声对冯妈道。
李可可躺在床上,见这方才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胡利菁瞬间变脸,心里对她的好感也就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只觉得更加抗拒那碗汤起来。
她知道此刻不能再指望任何人来帮自己了,骨子里前世那种倔强劲就发挥起作用来。
她对冯妈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而后笑着对二娘道:“二娘,本郡主谢过你的好意了。只是,本郡主大伤初愈不宜进补,这汤即是你一早辛苦熬的,我看也不要浪费了,让丫头们伺候二娘服下吧。”
“这怎么使得?”胡利菁没有想到李可可会如此说,有点慌乱的说道。
她不慌则以,一慌就如抽动了李可可脑内某根敏感的弦,让她条件反射的在脑海里闪过了一张古装美人嘴角流着血的脸,接着美人的脸越放越大慢慢变成一个“毒”字,这样的图形一闪而过,却惊得她打了一个冷战。
她再看向二夫人的时候,觉得她亲切的笑容已不似之前亲切,她一改之前的温软,突然冷声道:“有何不可?冯妈,伺候二夫人服下。”
冯妈闻声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后,走至胡利菁跟前伸手示意道:“二夫人,请。”
一早上的闹剧弄得李可可觉得身心皆疲,待众人离开之后,李可可又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她在脑海里搜索,企图搜出刚才一闪而过的美人,她觉得那个嘴角带血的美人虽然因为巨大的痛楚脸有些变形,脸色也很难看,但是,她却觉得似曾相识相亲一般心痛、很难过。
过了不知多久,外间的声音渐渐的回复了平静。冯妈轻轻的回到李可可的床前,她仔细端详着床上闭着双眼的李可可,眼神是那么温柔。
她如此傻站着看了一会后坐到李可可床前,边帮李可可掖好被子边自言自语道:“郡主呀,您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呀,唉,冯妈老了,也护不了你几年了,日后您定要好好护着自己呀,这府里人心险恶,这会子都知道您失忆了,不知都在想着什么法子害您呀。这王爷常年不在府里,您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哪有脸去见苦命的王妃呀。唉!”
老人家坐在李可可床边絮絮叨叨,李可可其实并未睡着都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对下人十分凶悍的冯妈,也许她的行为都是为了维护自己,可是,她护的到底是这个十年后回来的自己还是那个在这里住了十年的另外一个自己呢?她不能确定,也不敢冒险,毕竟她此刻行动不便,一切都只能听任她人摆布。
胡利菁带着两个贴身的丫头回到自己屋里,一弯腰一伸手将桌上的茶具尽数扫到地上,气急败坏的道:“气死我了,死丫头,失忆了还这么狠。”随着进来的丫头连忙跪倒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茶具滚到地上尽数摔了个粉身碎骨,与此同时,二夫人一转身抬脚朝跪在右边的丫头秋菊踢去,边踢边骂:“没用的奴才,看着你家主子被人欺也不知道护着。”
骂完又朝另外一个丫头秋莲踢去。
踢完觉得不解气,有转身拿起桌上幸存的糕点朝丫头们砸去。
正砸得起劲的时候,突然觉得腹内疼痛,疼得她脸色铁青,痛得抽成了一团,身体弓成了虾米状。
胡利菁此时是又疼又恨,本来想着在鸡汤里加点料,让那个往日欺压自己的丫头在受伤卧床的时候,腹疼不止解解心头之恨。可是,不想原本见了吃食就不知死活的恶丫头,如今失忆了竟然知道护着自己忌起口来。
秋菊见此,连忙上前扶住道:“夫人,是不是那汤,那药……”
胡利菁闻言忍住痛将扶她的小菊使劲一推道:“你个死丫头,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秋菊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的该死,奴婢的再也不敢了。”说完还挥起手朝自己脸上,左右开弓掌起嘴来。
另外一个丫头秋莲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她本也想上前去扶,只是慢了半拍,此刻见同伴没有讨到好,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慢了半拍,她明白胡利菁如此生气是怕事情败露,忙膝行到二夫人跟前道:“奴婢这就去给夫人买药,夫人这葵水来的老毛病,奴才知道该买啥药。”
二夫人本已疼得满头大汗,听得秋莲这么一说,忙扫过一记眼刀道:“死丫头,还不快去,想痛死你家主子不成。”
“是,是,秋莲这就去买。”秋莲说完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外。
正在秋莲急急忙忙往外跑的时候,一个身着樱红色长裙的女子扭着细腰走了进来。她看了看胡利菁一地狼藉的房间道:“哟,一大早这是怎么了?这是哪个不开眼的丫头惹姐姐生气了?”
胡利菁看了看来人道:“都是些没用的丫头,惹的闲气。今天是什么风把妹妹给吹来了?”说完对还跪在地上满脸被自己抽得通红的秋菊道:“死丫头,还不快收拾收拾,给三姨奶奶奉茶。”说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姨奶奶”三个字。
三夫人顾盼儿道:“二姐快莫要生气了,我们这些个做妾的,平日里也没过个几天舒心日子,为这些个不开眼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胡利菁忍着一波又一波的腹疼,斜眼瞄了一眼顾盼儿道:“妹妹今个儿来,怕不是为了安慰姐姐的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唉,姐姐这样说,可就伤了盼儿的心了。想你我姐妹多年,都是一样的苦命人,昨个儿妹妹听闻那恶毒的死丫头如今不记事了,今个儿特意来找姐姐商量,看能不能一起谋划谋划,让你我今后的日子好过些。”顾盼儿说得好不委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马上就要决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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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的宅斗呀,总是无法避免,这么简单的齐王府,二个不受宠的妾室也想来整事。
以为没有宅斗之忧的李可可能幸免于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