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你好！

　　薛公子显然看出了她的尴尬：“没事的萧萧，喝醉酒这种事谁还没有过？喝多了失态也是太正常的事。只是因为你以前老是那么在意，什么事都那么认真，才没出过那样的状况，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

　　“没……没什么大不了？你说得轻巧！我当着那么多人强吻你，所有人都会把我当女流氓……”

　　“不是强吻……我很乐意！”

　　“别……别说这种蠢话……”萧萧的脸立刻变红，“我还当着那么多人说喜欢你！”

　　“你喜欢我……这很丢人？难道我很差劲吗？”

　　“才……不是什么差劲不差劲的问题……”

　　“其实……萧萧，你那天说不可能，我还以为你对我真的没感觉。可到昨晚才知道……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觉得自己喜欢上了我，竟然会那么痛苦。”

　　“你不明白？你是真的不明白？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我要不起你？”

　　“我也早跟你说过了没什么要得起要不起，我喜欢你你就是最好！如果说……你受不了那种巨大的差距带来的压抑感，那么明明喜欢却又不承认，这样的难过你就受得了？你宁可委屈自己去心痛，竟然都不愿意尝试一下，我们好又不碍着别人，何必管他们怎么想？”

　　“我们好……我才不相信我们能好，你这个花花公子！”

　　听到那个词，薛公子真的脸色一变，接着沉默了很久。

　　萧萧也觉得自己的话着实有些过分，于是有些愧疚地闭住了嘴巴。

　　“萧萧……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花花公子？”

　　这个问题还用得着问吗？

　　“还能为什么？上网只要一输你的名字，查出来前五十页都是有关你的绯闻，女主角还各个不同，还用得着我认为……”

　　薛公子轻轻一笑：“我还以为……影视行里没人不知道这回事，所以从来也没想跟你澄清过。早知道就因为这种无聊的东西，我早就把自己的形象挽救回来了。你难道不知道有种打造演员的手段叫‘炒作’吗？”

　　“炒作……你说那些都是有意而为？”

　　“就连那些媒体都是因为拿了钱才对这些事大肆宣扬。要不然你想想，两年前我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凭什么那么大版面报导我什么绯闻……当然，开始的时候他们甚至还会帮我找一些稍有点名气而且也急需炒作来抬人气的女星配合我。”

　　“他们……你说谁？”

　　“就是我以前签的那家经纪公司。两年来不停用这种东西来给我造势，而且经常要配合我的戏播出的档期。我也是厌烦透顶，可是合同上写明，我对于一切运作手段要尽数遵从，否则就要付高额的违约金。终于在前不久我感觉手里的钱够用了，而且又找到‘红锦’公司愿意接收我，甚至帮我付了一部分的违约金，我才跳槽出来改签了红锦，而且我跟红锦在合同上也已经写明，不许用这种手段炒作，即使真的用，至少也要得到我的认同。这些事其实连小柏都知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问他。”

　　这么说……真的冤枉他了？

　　其实，电视剧如何发行明星如何运作，这从来不是萧萧的权责范围，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要关心。虽然早听说过“炒作”这个词，可从没想过竟然会有经纪公司这么厚颜，专门用这种手段来打造艺人！

　　薛公子继续说下去：“可能也是因为那段时间留下的心理阴影，我才特别不愿意在周六日接小柏他们的电话，因为跟圈子外面的朋友们见面聚会往往是在这个时候，我怕被他们知道了行踪，又让什么人利用了来大做文章，更不能把圈外的朋友也扯进来。”

　　原来如此！

　　可是……问题还不止这一个吧？

　　“那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才第一次见面就又请吃饭又送回家的？我有什么地方能让你一见钟情的？”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这是……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是说……我以前见过你这个超级帅哥，却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是你却记得如此平平无奇的我？

　　“我第一次叫你‘萧萧’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其实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自己的全名？”

　　真的！那是他刚跟潘导提出让我来当助理后送我回家的时候。的确以前只告诉过他我姓沐，潘导也从来没当着他叫过我的名字！

　　又是沉默，半晌萧萧开了腔：“你整过容？”

　　薛公子又一次忍俊不禁。

　　＊＊＊＊

　　笑了很久他才开口：“其实也难怪你不认得我，那时候我瘦得弱不禁风，脸上也全是不自信、胆怯的模样。而且……那么一个小角色，在潘导那个剧组里待了不过五天。”

　　“你说……以前你进过潘导的剧组？”

　　“对，那时候你就已经是副导演，现在也还是。可我不光是人生际遇有了重大改变，连名字也不一样了，难怪你会没印象。不过我也怀疑，我那时候的名字你到底还有没有印象，因为你那时候只有在每天午饭的时候才会走到我跟前来对我说上几句话。”

　　“说……说什么话？”一个劲儿地提问，似乎是在向他确认：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这感觉……真的有些愧疚。

　　“说的……大都跟吃有关。”

　　什么？难道说……就因为我那个时候一直跟你讨论美食的问题，所以你到现在就对我有了感情，这也……太奇怪了吧？

　　薛公子接着讲下去，口吻正是在追溯往事：“算起来大概是两年半之前了，我其实已经从学校里毕业了好几年，但还是在各个剧组里跑龙套，大部分角色连三句台词都碰不到。而且，就连这样的角色也不是总能有，所以那时候……简直是举步维艰，我又死撑着不肯跟家里要钱。结果就是只能好几个人合租个条件很差的地下室，连吃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他停顿片刻，萧萧却一言不发，只是耐心等他继续。

　　薛公子果然也并未在等着她的回答：“要不是那时候硬闯潘导剧组，恰好他还愿意用我演个只有七场戏的小角色，我可能都要到工地上打零工来挣点钱吃饭了。就算是七场戏，可因为要跟不同的人搭，为了照顾那些大牌演员的时间，竟然要连着去五天，但是我一点异议都没有，因为连着去五天，就是说能在剧组里混着吃五天的盒饭。而我在进组之前的那两天，其实已经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果然是一把辛酸泪，现在看起来已经绝对没道理再为钱发愁的薛公子，当初竟有过这般的落魄。不过……很多知名演员在起步的时候都有过差点吃不上饭的时候，这点萧萧早有了解。

　　“结果……就在我进组的第一天中午，我总算是三天里第一次见着饭，而且还是带荤腥的。还正赶上那时候，你也拿着自己的那盒饭到处问人，说那两个肉丸子太大你吃不了，有没有人愿意帮你吃一个。其他你问到的人都说不要，我可是……我没敢大声说出来，不过我估计自己当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因为你没过多久就走过来问我要不要。”

　　哎，经他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了一点印象，当年她刚刚进剧组不久，吃饭还喜欢挑三拣四的，那天一看见两个肉丸子就觉得太腻，所以到处拿着问有没有人不够吃，结果……就让她发现一个瘦瘦的看上去还像个学生的男孩，盯着那个丸子，口水都要流下来，所以马上走过去问他愿不愿意帮她多吃一个。

　　“啊……那个人是你！薛……薛……”不过，还是想不起他的名字来。

　　“薛国稹。”薛公子自己说了出来，“你在那个时候对我来说简直就像天使一样。不止是把自己的饭菜分给我，而且还为了照顾我的自尊，说你吃不了……”
　　萧萧脸红起来：“确实是吃不了，那时候刚跟剧组时间不长，还有点娇气……”

　　“就算第一天是娇气，以后那四天也都是吗？”

　　当然不是，第一天把那个丸子给了他，发现他真的就那么吃个精光，知道他恐怕不是饭量很大就是一直生活窘迫，大概这么长时间没怎么吃饱过。所以往后几天，萧萧一直借口说吃不了，总要把主菜分给他一半，甚至干脆都给他。直到五天后他离开了剧组再也没出现过。

《异界成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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