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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
哥哥和君遥第二天就跟着大部队去黄山旅游了,走之前君遥千叮咛万嘱咐让忆柔注意脚踝及时处理下,但是忆柔不喜欢红花油的味道,反正他们去两天就会回来了,所以最后也只是拿着鸡蛋敷着了事。
“来,喝口红枣茶,肚子还疼不疼”范若青拿着刚煮好晾温的红枣茶放到柜子上,将青着脸白着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忆柔拉起来,那过椅子上的靠垫塞在她腰部,女儿只要大姨妈一来,第一天就会疼得要死要活的,就算吃了冲剂也没用,范若青只能煮红糖水泡红枣茶给她补气益血。
忆柔接过还热着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茶汤是微深的暗红色,含在嘴里甜滋滋的,一口下肚,好像五脏六腑都被滋润烫熨的服服帖帖的。
范若青摸摸忆柔的头,这姑娘就和她爸一样,倔脾气,这两天家里的古怪气氛连老爷子都惊动了:“怎么,还生爸爸气呢?你爸他很后悔打你耳光,就连爷爷都骂过他了,咱们不和他生气了好不好?”
忆柔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冷战是最伤感情了,而且心里也明白爸爸不知道前因后果有这样的举动也不算过分,但是她心里就是不舒坦,明明知道爸爸是无辜的,吴昊也是无辜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下来,就好像重生了以后,她忍耐的功夫差劲了许多,以前做促销的时候嬉皮笑脸都没事,怎么现在就连一巴掌都受不住呢。
其实忆柔她忘记了,上辈子她要靠打工生活得看人脸色,在怎么有棱角都被磨平了,这一生家庭和睦,爸妈和哥哥们虽说不上是千依百顺但也是千般疼万般宠的,她成绩好学校里老师们也偏心她,居移气养移体,这么过了十多年,本来已经被拔光的刺都慢慢长了出来,所以受了委屈这才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幸好她不是真正的十六岁,她脑袋里可是二十六岁的成年人的思维,所以反复思量了之后,忆柔点点头,回答说知道了,将喝了一半的茶水放到妈妈手里,人又躺了回去,范妈妈拉起毯子替她盖好,松了口气关上门。
这父女两,让她说什么好啊。
从黄山回来后,君遥一见忆柔还高高肿起的馒头脚踝,就知道她没好好保养,没辙君遥拿出红花油,倒在掌心等搓热了之后,揉在伤处,忆柔看着大哥拍的那些照片,虽然没有十月里那些彩林,但是日出的照片比平常更壮阔震撼人心。
七月下旬的时候,全家人还有老爷子一行六人一起去桂林玩了趟,本来想8月再去的,但是因为南爵的学校8月15日就必须报道然后开展为期一个月的军训,所以只能将行程提前。
沈逸最后踩着边进了《上海大学》也算是幸运的了,只可惜不是和余馨在一个校区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多了,不过按照余馨的说法那就是“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是离别在即,乘着这最后的暑假,他们更是天天碰头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
这两年手机也渐渐开始普及起来,爸爸因为工作需要已经率先买了一部用了起来,哥哥要去北京的分部念大学,所以家里准备了一千元让他自己去选个手机带在身边以后联络起来也方便。
这一天,范妈妈正在给儿子收拾行装,她们电视台年前组织旅游去了次澳大利亚,范妈妈买了很多绵羊油,纯驼羊毛毯和羊绒围巾回来,她这次翻箱倒柜的拿出了一条羊毛毯出来正架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毯子软软毛茸茸的,摸上去非常的顺滑舒适。
“妈,哥哥8月份去那边,你准备羊毛毯太早了吧?”忆柔包着饺子,时不时朝阳台张望几眼,喵喵躺在那儿,正翻着身晒着太阳。
范若青还在拌馅,之前准备的芹菜冬菇猪肉馅本来足够一家人吃的,没想到顾南爵去买手机回来的时候带上了陈从善一起,永光家忙着收拾东西,所以振振也被送了过来蹭饭吃,这样一来本来准备的材料就有些不够了。
老爷子去菜场逛了,顺便会带些饺子皮回来,但是馅料还得准备好。这不刚洗完香菜剁碎,又从冰箱冷冻柜里拿出肉糜,还有虾仁,拌匀了之后准备多包一些,剩下的可以第二天做早饭。
范若青手上活儿不停,这些年她厨艺虽然没有大涨,但是也比从前好了许多,更何况女儿自从上了高中后比以前忙得多了,而她又从前线退了下来,现在每天做地铁回家,5点半就能到家了,晚饭这个重任也由女儿手上移到她身上。
“你不知道,北京冷得可快了,而且那边天气又干燥,也不知道你哥去了受不受得了。”儿远行母忧心,范若青这些天一直在往旅行箱里塞东西,生怕儿子去了北京之后缺了什么照顾不好自己。
忆柔吐吐舌头,不在多言,这些天妈妈有些更年期的症状,整个人急躁的很,非常反常,忆柔可不想惹妈妈生气。不过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她都没有离开过上海在外地生活,她相信两年后她肯定能考入清华大学,那个时候她也将离开故土,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中生活了。
顾南爵的房间里,他和陈从善正看着一沓纸比划讨论着什么。
告一段落后,陈从善摘下眼镜,轻轻揉捏着双眼,有些疲惫得靠在椅背上:“阿南,你就好了,可以去北京离开这里,呵,要是可以我也想走。”
顾南爵看着有些颓丧的兄弟,心中了然,最近他们家离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从善他心情能好才怪,他拍了拍从善的肩膀:“你也走了,我们的计划怎么办,这边还得靠你筹划呢。”
陈从善反手握住南爵的手,睁开眼一片平静无波:“你知道不,我有了个便宜弟弟,名字叫陈如流,从善如流,果然是从善如流。”他站起身,腰板挺得笔直,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阿南你放心,我会让我爸知道,什么叫做一败涂地。”
他等着看,爸爸公司被自己儿子收购后脸上的表情,相信一定很精彩。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忆柔打开门侧着头喊道:“哥,从善哥,吃饭啦。”
8月12日中午,一家人都来到了虹桥机场,给顾南爵送行,他背着一个登山包,拖着一个拉杆箱,前往机票台验票。
拿着机票,顾南爵与家人告别,准备前往候机厅等候。
范若青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泪流不止。
“妈,我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你想我了可以打电话。”顾南爵放下手里的拉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他。
苏景言也是觉得宽慰又自豪,虽然南爵不是亲生的儿子,但是这些年相处下来,感情说不深厚那是假的,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去了那边不要怕花钱,缺什么尽管买,钱要是不够了就打电话回家,知道嘛。”
顾南爵点点头,松开妈妈的肩膀,用力搂住弟弟,凑到他耳畔说:“照顾好家里和妹妹,有空就去店里看看。”
君遥轻轻嗯了一声。
最后轮到忆柔,顾南爵抱紧妹妹,不想松手可是只能克制住自己,他轻轻吻了吻妹妹的额头:“乖,哥哥走了。”
转过身,背对着大家挥挥手,顾南爵朝候机室走去。
忆柔对着哥哥的背影喊了出来:“哥,我会想你的。”
范妈妈一路小跑着朝儿子离开的方向追去:“记得常常打电话回来知道嘛。”
顾南爵停下了脚步,背过身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家人,再次迈步,挺拔得身姿消失在长长得走廊里。
范若青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空了一大块,那种感觉只有母亲才能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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