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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舞伴韩墨
爸爸领完证后的第二天,范若青就带着儿子搬出了集体宿舍,一家人磨合了几天也就适应了,仿佛从一开始他们家就是这副摸样,最让忆柔担心的君遥仿佛也从心里接受了这些变化,虽然他还是没改口叫妈,不过范若青倒也知足了,就是每次看见忆柔小小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紧忙出的觉得挺不安的,和苏景言提过几次,苏景言都让她放心,有次吃饭的时候她当着大家的面问了要不早饭她来做,没料到被自己儿子一句妈我还在长身体给臊了回去,之后再也没提过了。忆柔倒没觉得有啥变化,就是脚丫子不能当着面抠了,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会抠脚丫的。唯一让她生气的是只要有顾南爵和苏君遥在,奇奇准围在他们身边,扫都不扫她一眼,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开了学,已经五年期下半学期了,班主任找了她、君遥还有另外几个班的三个学生,嗯,就是年级得前五名,说是安排毕业保送的问题。忆柔想也不想的就点头接受了,复旦附中市一中艾,多好的选择。君遥见她点了头,也跟着点头了,反正妹妹去哪里他也跟着走。回到家,可把苏爸爸得意死了,抱着她就啃了好多下,连范妈妈都没有主持节目的淡定了,一脸喜气。顾南爵心想,挺好的以后他们就是一个中学的了。
到了周末,照例要去少年宫参加活动。1997年,开自驾车的人还很少,“叮铃铃铃”的自行车铃顺着拐角的青石板路一响一响,忆柔垂着头,君遥走在前面,她百般无聊的踮起脚踩着他的影子玩,突然影子听了下来,她抬起头看见君遥伸出得手:“过来。”她一把抓紧了,快活得往前跑去。君遥慢慢得笑了,淡淡的像浅绿色墨汁蕴开的圈。
从小他就是安静的性子不像忆柔在家咋咋呼呼在外不闻不问那么两面派,自从当了班长后,为了管住那群小屁孩儿,他更习惯板着脸冷冷得看着,只是他在忆柔面前全是宠溺的,在他心里妹妹是敏感而纤细的,更何况她现在只到他肩膀那么高,以前那个照顾他教训他的人其实很需要保护。
“弟弟,下课了在门口等我啊。”忆柔接过君遥手上的拎包,跑向二楼。
拉丁舞室里开着空调,忆柔走进更衣室到了最角落的衣柜前,脱下白色的羽绒服和玫瑰色的羊绒衫,小心的装进袋子里换上礼服和舞鞋,回到教室里做起了热身运动。
“哎你听说了嘛,今天我们这里要来一个新学员呢,不知道是男还是女的。”
“是男的,我刚才见到了,长得很帅,眼睛很大呢。”拉丁舞课女学员比男学员多了一大茬,新来了男生那属于稀缺资源。
“要我说啊这里最帅的就是钢琴室那个男生了,他弹琴的时候可有气质了。”忆柔双手合十,下腰拉开韧带,心想嗤道那是你们没见过我弟,那才是真正的帅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忆柔抓起头发三两下抓成马尾,站到了老位置,也不与那些小女生搭话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染纤尘遗世独立。
“同学们集合了,今天会有位新朋友加入我们,大家欢迎。”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响起:“一个寒假过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生疏了舞步,好了先做好热身,等一下就要开始释放我们的热情,准备好了嘛。”然后男老师带着韩墨走到苏忆柔跟前:“忆柔,韩墨刚开始,你带带他。”
忆柔看着穿着白色紧身衣黑色高腰裤的韩墨,有些诧异在她心目中韩墨一直是那种乖宝宝型的,没想到他会学这种欢快热烈的舞蹈。韩墨羞怯的低下头,然后又迅速的抬起头鼓足勇气说:“苏忆柔,不好意思,我刚学跳得不太好。”
“没关系,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们先开始做热身吧。”忆柔在他跟前做起了示意动作。正式开跳的时候,苏忆柔到是吃了一惊,韩墨的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是非常的规范,而且身体柔韧度和力度也不错,平衡力控制得很好,她慢慢的放开节奏带着他摆动起身体,胯部和臀部的曲线一展无疑,韩墨牵着她的手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顺着她的动作时而搂住她的腰,时而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当忆柔的背贴在他的胸膛时,他感觉整个人都热得冒汗,她的发丝是甜甜的香蕉味,他很喜欢;她的脸上挂着活力四射的笑容,他很喜欢;她的肌肤因为跳动纹理被晕上粉色的光泽,他很喜欢;韩墨突然觉得整个寒假他练了那么久,一点都不苦。
一曲终毕。
“韩墨,你跳得不错,以后就做我舞伴吧。”忆柔觉得自己和韩墨很合拍,就提出了邀请。
“嗯。”韩墨含蓄的点点头,可是如果你按住他的血管就能发现,里面有热血安静地肆意涌动几近沸腾……
“你等会儿和我们一起回家嘛?”忆柔擦干脸上的汗,预备去更衣室换回衣服,突然想起随口问了他一句。
“好的,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换衣服。”韩墨急忙冲进更衣室里,三两下就套好了衣服,等在舞蹈室的门口,当苏忆柔走出来拉着他下楼时腼腆得不行,看见韩墨一身银灰色的毛绒马夹,头一低带着耳朵的毛帽子就半套在他头上看着可爱得紧,惹得忆柔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脑袋。
韩墨抬起头不解得看着她,忆柔忍着笑,咳了一声说“韩墨你长得都比我高了。”韩墨一听,手揪着衣服不知道放哪儿好了。
到了学校门口,君遥已经等着了,见到韩墨和妹妹一起下来,他意味深长的打量了韩墨一眼,面色不变,顺手接过了忆柔手上的袋子,就这么夹在她和韩墨中间,一起往家里走去。
路上很安静,咸蛋黄一样的太阳吊在半空中,三个人一路一路地走下去,路上铺满了枯黄的树叶,每一步踩下去都能听到细碎的声音,这个场面在多年后仍让韩墨怀念不已。
回到家里,爸和范若青都不在,哥说是去叔叔的电影院看电影了。这一家子称呼也够乱的,顾南爵喊苏景言叔叔,弟弟妹妹到是叫的顺溜,君遥管范若青叫阿姨,看见顾南爵就一口一个大哥,忆柔反正顺杆子往上爬,妈妈哥哥弟弟的一通乱叫唤不知道的非得以为她才是苏景言和范若青的亲生闺女不可。
君遥随口问了下韩墨怎么会在那里。忆柔说他现在也在学跳拉丁舞,成了她的舞伴。君遥没响,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背着的顾南爵竖着耳朵听见了然后眯起了眼。
眼神中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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