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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浩惨遭驱赶2
莫雪没有再说什么,脸的T字区域溢出薄薄的委屈和不甘。
杨丽拍拍莫雪的手背,给明浩让开一条道路。明浩的身子抽动了一下,机械地往走廊的尽头走去,拖着铅重的包裹着无数枯萎或是粉碎的季节的背影。
“对了,你以后别来找何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有他的事业,没功夫跟你们在一起混。”杨丽说这番绝情的话时一直低着头,她觉得她对着孩子太残忍了,但她必须这么做,就像莫雪所说的这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将何里扯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明浩走到楼道口时,他的头被一只温柔且带有幽幽酒气的大手给按住。明浩熟悉这种气息和感觉,他大胆地认为是何里,忽而兴奋起来,忽而沉落下去,一蹶不振,只是定定地看着何里白色的休闲鞋,幻想他性感白皙且厚实的男人脚。
他本能的冲动从心脏里宣泄出来,快速地通过血管壁,传输到□□。这种饱含幸福电流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美妙,它让所有的悲痛都变得如加入椰果的冰淇淋。
何里呵呵地笑道:“你来找我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到你了。”
明浩的语气干硬得很,几乎没有了水份,“我不是来找你的,是看望别的朋友。”
“哦,别的朋友,哦——,明白,我可以理解你使出的是挂羊头卖狗头的招数么?”何里又呵呵地笑了笑,手指在明浩的脸颊上揉捏了两下。
明浩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我要走了。”
接着,杨丽的咳嗽声“嗖”的一下射进何里的耳道,在他的骨膜上碎开,锋利的边角在骨膜上割除鲜红的伤口,不痛?痛?
何里的头探出隔墙,看到一脸愤怒的杨丽和莫雪站在他的家门口。何里无奈地摇摇头,抓定住明浩宽厚的肩,沉下声命令道:“在这儿等我,别走,一定,然后认真告诉我你来这儿做什么,听到了吗?”何里的眼角处闪烁出微微的光迹。
何里抱臂站在莫雪的面前,愠怒道:“你又跑来这儿干嘛啊你,还把妈也给带来了,不,纠正一下,是我妈。”
莫雪声音哽咽道:“是爸爸叫我们来的,他再三交代,交代……”莫雪胆颤心惊地看着何里的手背上凸起的经脉,不敢把话说全。
杨丽替莫雪接口道:“你爸再三交代叫你们赶紧完婚,就在下个月的黄道吉日,这回你爸是来真的了,如果你还继续顽命抵抗的话,他恼起来,我也没法替你说项。再说了,你妈都人到黄昏了,你不是打算让我进棺材时抱孙子啊?”
“要是我不同意呢?”
“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你爸将会把新比西收回,你也得不到宾馆和超市的任何一只股。你继承人的身份也会被粉碎掉,由你的妹妹和你妹妹将来的老公来继承。”杨丽理了理何里的头发,揪心道:“你千万别因为一时的茫然和偏执而失去了人生最为重要的东西,那样后悔就来不及了。”
何里皱紧眉头,气急败坏说:“爸爸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份事业有多么的在乎和器重,我在商务学院拼了命地学习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非得这么冷血地逼迫我的底线?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爸也是迫不得已,你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事业固然重要,家庭也是不能少的,至少得有一个女人来负责你的生活起居,到时候你到我们这个年纪,谁来继承家族产业?谁来?”杨丽气愤地转过身去,用一个凉飕飕的背影掩盖掉何里的表情。
“我会找他去谈的,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对我的朋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就是明浩,我的朋友,你们有客气地招待他没有?”何里死死地盯着莫雪看,言语相当激动,连杨丽也感觉到其中的异样和不简单。
杨丽缓缓开口,“我说何里啊,我让你一个人搬出来住,只是希望你能自由一点,但自由也得有个限度,你瞧瞧你交的那些朋友,不是酒吧老板就是喜欢乱搞的花花公子,现在又冒出一个没背景没多大学识的大男人出来。是,他长得很帅气,但这些对你的生活有用吗?你也是男人,内外兼优的男人,你需要面对的是那些风云人物,不是三教九流的东西。”杨丽轻叹了口气,“我只是叫他跟你保持点距离,说你是要结婚的人,不能到处瞎混了。”
何里回头看了眼被包裹在黑暗里的明浩,快速地感受了一下他的硕大的心伤,又急忙回到当下,凄惨地叫喊一声“妈——”
杨丽的怒火像凤仙花的果实破裂开来,落出的黑色种子似危险的炸药。她甩手昂头地朝何里大喊道:“妈,妈,妈——,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妈啊,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如果你一再反叛你爸,受伤的不仅仅的只有你。现在你爸根本不把心放在我身上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够了就回来指责我教子无方,我还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哪有什么能力去为自己申冤。”
何里咬住下嘴唇,白了眼莫雪,转身跑掉。在放置明浩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只残留些他的体味,他搁浅在空气里的悲伤的神色。何里的视线里灌注了腥苦的海水,海水翻腾,最璀璨的夏日已经过期,腐烂成黑色的石油,漂浮在海面。
何里揉揉眼角,跑下楼,在会客厅里找到守门大爷,扯掉他嘴上的雪茄,急切地问:“你看到那个高高大大的,穿着米兰色外套的男孩子没?”
守门大爷拿起桌上的铁盒,抽出一支雪茄,放在鼻前嗅了嗅,不紧不慢地说:“看到,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自行车撞到。”
“他,他有没有事?”
“估计腿上有青掉好一块吧。”守门大爷点燃雪茄,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何里心痛难解,“TMD的,要是让我碰到那个没长眼的肇事者,我非得把他打得残废不可。”何里跑出大厦,在大厦前左右张望,那种漠然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刺得泪眼朦胧。
何里的嘴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明浩,明浩,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他抽出手机,开机,手机显示何里有六条未接电话和三条未接短信。全部来自明浩。
第一条短信是:我在墓园,我看到了奶奶,她还是那么慈祥。
第二条短信是:人生是不是只是一场炼狱,看似美好的情感只是那些烧掉罪恶的大火,等到我们真正干净了,一生也就完了。
第三条短信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明知道某人是我喜欢的,却偏偏让他难受得不见。
何里将手机窝在手心里,贴着自己狂跳的心脏。过一会儿,他拨打通明浩的手机,接电话的是林玲,她哭哭啼啼地问对方找明浩有什么事情,何里抱歉一笑,说打错了,便挂断电话。接着林玲将电话回拨过来,问他是不是明浩的前老板,叫何里。何里说是。林玲哇的大哭起来,说明浩把手机丢在家里,不知道人去哪儿了,现在他的妈妈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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