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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玲有罪1
天气越来越残酷,每一束阳光如同汲取了无数罪恶的荆棘,抽打性格强硬的街道大厦和寄生虫一般的人。
日复一日的燥热气流弥散在这个桀骜不驯的大都市里,在每一次夜色从天空被抛洒下来的时候,那些燥热的气流沉淀下来,粉碎成毛刺的尘埃。
那些看似热闹却寂寞的灰尘颗粒上是否也刻录下了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和惨不忍睹的爱恋?在他头贴在如云的枕头上,他心里的那个男人是否会偷爬进那些梦里,在最角落的地方倾述时时疼痛的思念?为什么枕头会在新鲜的清晨载着的是悲伤的河流?为什么他的脸再怎么吸取曙光都恰似天堂的背影?
亲爱的明浩,如果你在人生的某一个时刻邂逅到一根根烟蒂,请相信它们孕育出的烟雾曾硬生生地割扯过何里多少寂寞和心伤。
亲爱的何里,如果你在每一个寂寞的时刻无意望见一抹星空,请相信那些陨落的星子里裹藏了明浩多少绝望。
明浩光着上身,一个人蹲在闷热的书房里,身旁的手机正在播放Darin Zanyar的《Sail The OceanBy Myself》。
手机是何里在医院里脱护士小姐送给他的,手机里的电话薄里仅保留了何里的手机号码。这个号码就像明浩视线和手指的禁区,每一次触及到都会遭受到惨烈的炼狱。
那些捶打不掉的神伤和自我犯罪。
Darin Zanyar被泪水浸泡过的嗓音唱出一种倔强的失落,还有一丝希望。明浩听着听着便睡着了,不完整的泪水挂上浓密的眼睫毛,它们比海洋味道的汗水要璀璨得多。
明浩的梦里仍旧下着年龄22岁了的大雪,雪很凄美,不寒冷。
何里赤裸裸地躺在雪地的中央,眼睛微闭,惨白的肌肤上展览出数千条的伤痕。明浩一边大喊何里的名字一边朝雪地中央跑去,他跑了将近千年,却依旧在原地奔跑。
何里睁开眼,漆黑的眼珠慢慢退去颜色,变得跟雪一样白,鲜红的血液从眼底和肌肤上的各个伤口上渗出,弥漫在他的全身。接着何里的嘴艰难地打开,他朝着明浩悲伤地唱起:“Baby,I Am Sorry,But I Have To Leave And The Ocean By Myself,Maybe There Will Come A Day For Us To Find A Way To Let Us Meet Again,Maybe This Is Not The End......”
明浩再也无法遏制住眼泪,他抽出声带来大喊:“何里,我无法当你不存在,我希望你离开……如果这个城市或世界没有你的呼吸,我的人生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了。求你了,别离开我。”明浩的手在空中挥舞,去寻找任何可以向雪地中央靠近一点的力量。
何里淡淡地微笑了一下,说了句“如果我的离开能带给你一片春天,我愿意离开,永远地,为了你”后被一阵凌冽的寒风吹散了鲜红的□□。
明浩呆住了,他定格住惊恐混合绝望和希望的姿态看着空荡荡的雪地,突然所有的积雪融化开来,漫天的桃花飘落,催醒土壤里沉睡了22年的青草。
三声巨响,僵硬的明浩粉碎成柔软的风,在春季到来的梦境里孤单地飘着,哼着“Maybe This Is The End......”
三声巨响是三声敲门声,来自怀孕后的林玲的双手。现在的她有足够的胆识和资格发疯,她可以因为饭菜不合胃口而推翻满桌的菜,她可以看不惯杨丽的浪荡情操而剪掉他的名牌睡衣,它可以大胆地踩碎明浩宁静的世界。
林玲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她说她受够了明浩对她的不理不睬,包括性冷淡,她甚至怀疑明浩跟杨丽偷偷上过几次床,所以导致他怪胎地对年轻的女人不感冒。在林玲心情糟糕到极点的时候,她也在饭桌上狠狠质问明浩有没有跟他的老妈偷情。
就算明浩再忍无可忍他也不能对林玲挥去拳头,因为现在的林玲不是独身一个人,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幼小的生命。
实际上,明浩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认为林玲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她发生过关系。他能记得的是每次醉酒后就躺在床上睡得要死不活的。
在明浩大脑清醒的时间里,他也是躲进洗手间,用自己的双手来解决需要,而明浩每次这样犯罪的时候,大脑里想着的仅仅是何里和他强壮的体魄。
现在的明浩再怎么不敢去承认,他的心也不会继续麻木和欺骗自己了。明浩的心告诉他自己他是喜欢男人的,他喜欢男人中的极品,喜欢散发古龙香水味的何里。
明浩关掉手机,起身,打开书房门,闷闷地问:“又怎么了?”
林玲的手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滑摸了几下,又笔直地伸出食指在明浩的胸口上拨弄一下,小鸟依人地说:“我想要泡个澡。”
“哦......”
“但我的肩很酸,需要人帮我揉揉。现在你妈不在家,没人帮我咯。”林玲嬉笑笑。
明浩点点头,兀自走进洗手间,在浴缸里放上半温的水,有气无力地叫了声林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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