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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06
(06)
上午齐廷轩约了一个意大利人,谈的是收购一间珠宝公司的事。其实,星光早年就是从珠宝做起,但不知为何,近几年珠宝业几乎不碰。
大老板倒是有意重拾珠宝业,因此举办酒宴,为星光收购铺陈人脉。
意大利人倒诚意十足,可齐廷轩却意兴阑珊。晏心意大利语并不利索,翻译起来困难重重,寥寥数语,翻译得她头大。
中途在说到方案时,晏心不免皱眉,齐廷轩撇了她一眼,自己接过方案来看。晏心心虚极了,又见齐廷轩从容不迫的模样,心底懊恼极了,自己怎么没有好好学一门外语呢?
一上午,意大利人与齐廷轩谈了许久,可齐廷轩却拧着眉,甚少表示同意。
晏心对齐廷轩的反应感到奇怪,商人为利,星光原本就是做珠宝的,重拾起来做应当不难,何况如今金价年年升,以她一个外行人看来都是有赚头的。
可她转念又一些,以齐廷轩这样位置的人,思忖的自然不同于她这等升斗小民。
这场收购案最终还是没有成功,齐廷轩认为并不合适,任凭意大利人如何说,齐廷轩就是不同意,最终意大利人败兴而归。
几分钟后,齐廷轩就接到了大老板的电话。
齐廷轩倒不解释什么,只说了声:“不合适。”
大老板应当说了许多,齐廷轩只是拧了拧眉,缓缓地说:“我认为目前的情况并不合适开拓,Tim,如何你信任我,就应该放手让我做,我承诺过不会将星光做差。所以,相信我好吗?”
晏心立在齐廷轩身侧,看着齐廷轩冷着脸挂掉电话,看着齐廷轩将桌上的方案扔进碎纸机了。
碎纸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晏心只觉得多少人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不免动了动眉头,却见齐廷轩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
“怎么,你认为我不该这么做?”
晏心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个小翻译,哪有她置喙的余地。当即只说:“齐少自己有打算便好了。”
齐廷轩望着早碎纸机,里面一片碎纸如白雪。
晏心看见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眸光却深邃异常。这样的眼神,令晏心不由自主的想起利刃,那样白晃晃的刀子。
突地,晏心就想起了一句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想着的时候,她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了起来,赶紧停住,却见齐廷轩侧过头来看她。
她心底有些许后怕,又见齐廷轩目光紧紧地望着她,竟是那种迷离的眼神,她心底虚极了,惊得向后退了两步,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给撞上了柜子,“咚”一声闷闷的响。她只觉得脑子瞬间空白了,脚步也不稳,侧了下,也不知又撞到了什么了,回过神来就只有生硬硬的疼。
齐廷轩忙走到她面前问了声:“怎么了?”
晏心摇了摇头,齐廷轩却焦急了起来,转过身拿起电话直接拨了急救电话。晏心只觉他小提大作,边笑边摸后脑说:“其实我……”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里湿漉漉的,着实把她也给吓了一跳。
齐廷轩伸手按住她放在后脑上的手说:“别动。”
他挨得这样近,可她一丝丝想法也没有,只觉疼,一丝丝的抽疼,脑海里翻云覆雨,像是大海啸前的情形。
醒来时,晏心倒不觉得疼了,只是有些疲累,睁开眼却见齐廷轩的脸,他静静地坐在病床前,面色凝重。
这倒把晏心给吓了一跳,慌忙问:“我是不是……”
齐廷轩按住她的肩,示意她躺下,“你很好。”
晏心半点也不信他所说的,他那神情,分明是她有什么的样子,何况以他的身份怎么会在病房里陪他,分明是她伤得很重。
想到这,晏心不免沮丧地说:“你别骗我了,我是不是脑震荡,还是会变弱智?”
齐廷轩失笑,叹了声说:“我不说谎,你真的很好,只不过缝了三针而已。”
“啊?!”
齐廷轩扯了下嘴角,以为她不信,又说:“真的只是缝了三针。”
“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疼?”晏心伸手去摸,果然后脑勺有一块纱布,试着按了按,完全没有疼感。
齐廷轩见她有些相信了,这才说:“麻醉药还没过。”
“哦。”可想了下,晏心又有些不安地说,“我真的没事吗?”
齐廷轩替她拉上被子,低低地说了声:“真的没事。”
晏心这才有些安定了。
齐廷轩见她这模样,也安心了些,那柜子是他早些时候订的,可送来的晚,他又不常在这边,因此就随意地放在那里,未想斜出的尖角竟让晏心撞伤了。
“我下午还有事,晚上过来看你。”
“啊?”晏心真有些受宠若惊,齐廷轩对她说话的语气太过熟稔,她一时难以适应,慌忙说,“不必不必,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唯独身体好,这点伤,明天就出院了,齐少不必特地来看我了。”
齐廷轩听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话,眸光略略有些黯淡,可旋即又说:“你这是工伤。”
“……”
晏心有些被吓到了,齐廷轩倒也没说什么,只笑了下转身就走。
待齐廷轩走后,晏心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一室的白,鼻尖是医院里独有的消毒药水味。这里冷寂寂的,侧过头,只能看见窗外的枯枝梧桐以及淡青色的天。
遥遥地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走,偶尔也有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但离得远,声音弱,听起来就像狗血肥皂剧里的片断,有些假。
齐廷轩的脸在她面前飘过,这张坚毅清隽的脸,看似离她近其实离她很远。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假面具,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遇见的齐廷轩,是不是戴着假面具的齐廷轩。
不过,这个答案,她也许不会知道。
晏心小睡了一会儿,被后脑尖锐的疼给疼醒了,麻醉过了,疼起来果真要命。她伸手过去摸了摸伤口,刚碰上,就让她倒吸了口冷气。
真是疼。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了会儿,晏心又觉得腰背也酸了,躺得久了,总有各种不舒服,果真是劳碌命,非得动一动才觉得好。
最终晏心还是从病床上起来了,汲着拖鞋到走廊上走了走。
她住的是VIP病房,整个区都十分安静。
她突然觉得这是一种死寂,这并不是她所喜欢的。
所以,她漫无目的走着,最后不知道到走到了哪一个地方,前面有一群人紧张的冲了过来,她惊谎的闪开,听到有人哭着说:“Ti ……ti prego, aiutarlo……(求你,救他)”
她有一阵的惊恐,死亡离得这样近,突然间却听到:“晏心?”
她一侧头,居然看到了陈泊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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