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皇三嫁

作者:艳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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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之后



      “云儿!云儿!你在哪里?”

      “云儿!你听到我们唤你了吗!”

      “云儿!”

      急切紧张的呼唤在夜色即将降临的的烈王府中接连不断的响起。

      张碧艳和叶依擎正要用晚膳时,却突然不见了自己儿子,虽是夏日,可天色越见黑了,这烈王府回廊曲折,只怕走得丢了,两人急忙从丹碧苑出来见人便问。可惜下人们用膳的用膳,都未注意到。

      两人分头,匆匆忙忙的把他平日爱去的地方寻了个便,可仍是不见踪影。

      寻找无果,无法之下,张碧艳和叶依擎两人才心急火燎地一同找到危百尺,让他问问府中的人。

      危百尺闻声一诧,怎么可能走丢呢,急忙安抚二人道:“今日门卫并无见人出府,既然还在府里就不怕,莫急,你们先回丹碧苑等消息,我立刻让人去寻!”

      张碧艳扯着叶依擎的胳膊,自责哽咽道:“都怪我,连孩子都看不好!我本来想着去做晚膳,让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里玩儿,可是再回来他就不见了……”

      叶依擎垂眸揽住她的肩膀,擦擦她的泪水,稳下心头的焦急,安抚道:“别担心,只要还在王府中就好!肯定有人看见过的!这不百尺已经去找了。”

      黄昏夕阳斜照,瑟瑟绯红的光线轻轻透进书房。

      烈无苍眉心一蹙,抬眸看向发出轻微响动的书房门,被扰的微登时散去,露出了诧异的淡笑:“云儿!怎么趴在门边上?进屋来吧!”

      云儿见自己被发现不好意思一笑,回头看向伺候的小厮,小厮帮他推开了书房门。

      “伯伯!你再做什么呢?我来看看你!这么晚了,你还不用晚膳吗?娘已经给我和爹爹准备晚膳了!”

      烈无苍放下手中毛笔,合起奏折,抬眸望着云儿乖巧的一步一步走近,黄昏的余晖萦绕四周,神色倏然微微一阵恍惚。

      若是情儿活着,应该恰好比云儿年长一岁。

      云儿见他不回自己的话,愣了愣疑惑地望着烈无苍突然双眼出神,虽是罩在自己身上,可是却好像不看着自己。

      “伯伯!伯伯!你再看什么呢?”

      烈无苍一惊募得回神,肃寂的双眸微微泛出一丝柔和,俯身把身边的将云儿抱坐在在自己腿上,“你怎么寻到此处的?可有人陪伴?”

      云儿闻言眸光一亮,登时得意的摇头欢喜道:“伯伯!是云儿自己找到的!爹爹上次带我来过一次,我记得路的!”

      烈无苍眉心顿蹙:“那你来此处,你爹娘可知道?”

      云儿愣了楞,手指头点在嘴角,微微撇了撇头:“不知道啊!我好像忘了和娘说了。”

      垂下的眼恰好看见了地上掉落的一枚玉佩,云儿登时挣扎的跳下烈无苍的腿,俯身钻进书桌下,伸出小手捡起了玉佩。

      “伯伯,给,你的玉佩!怎么掉在地上了?”

      烈无苍看着他放在眼前的玉佩,摸向怀中,紧贴胸口而放的玉佩竟不知何时掉落。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玉佩?”

      云儿把玉佩放进烈无苍手中,眨了眨明亮的小眼睛:“上次陪爹娘还有伯父去伯母墓上时,我见伯父掏出看过,就是这个样子的!”

      烈无苍闻言手心募得紧紧一捏,双眸微微阖上,这玉佩还是那夜解毒后,她无意掉落在门外被师弟捡起交由自己保管的,没想从此它只能跟着自己。

      压下心头突然的颤动,烈无苍抬眸看向孩子哑声道:“其实它是你伯母的玉佩!”

      云儿一怔,急忙抬手放在了烈无苍手上,轻轻握上,嗓音清脆道:“伯伯!你能告诉云儿伯母长什么样子吗?我问爹娘,他们都只说是长得很好看,对娘很好,可是云儿还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以后,云儿就能每日和伯父一起想伯母了。”

      烈无苍重新把玉佩放回怀中,沉默半晌,缓缓起身,轻咳一声,走向书柜暗格,取出里面珍藏的唯一一幅冰玉煌的画像。

      云儿睁大了期待的黑瞳,定定看着烈无苍小心翼翼指尖轻颤地展开画卷。

      书房中片刻间只有卷轴摩擦的簌簌声。

      云儿看着画像中的一个男子,眉心皱成了一团,小声不解道:“伯伯!伯母怎么是像你和爹爹一样的男子呢?不是该像娘一样吗?”

      烈无苍再次凝望着瓦越带回的画像,双眸微涩,沙哑道:“你伯母日常喜欢穿男子衣物,穿了二十多年,伯父险些被她蒙骗……”说到这儿,喉间一窒,他再也说不下去,

      那时初见,校场孤身前来救人的月皇,一声银色龙袍,耀眼夺目。

      “烈王有礼了!”

      ……

      冰玉煌脸色苍白,冷汗浸湿额头,……手中血肉肌肤,“我带了你要的东西!”

      ……

      冰玉煌摘下了脸上面具,眼中蕴着残忍冷然的笑意,沉声厉笑:“烈无苍啊,烈无苍,你注定此生,哦,不,是永生永世都得不到你想要的女人!”

      ……

      “你的眼睛现在不会再骗你了!”鲜艳如血的胎记,赫然在目,烛光辉映下,如流淌的鲜红血色!

      铭心记忆刻骨情伤,烈无苍沉默半晌后才看向云儿低哑出声:“幸亏我没像你今日一样被骗,若不然今日你就不会有这个伯母了!”

      云儿抬眸间恰好看到了他眼底疾闪而过的湿意,心头疑惑一闪,伯伯怎么哭了?随即垂眸细细去看画像,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啊!伯母果然跟娘亲说的一样,真好看,而且还很聪明,伯伯你这么厉害,竟差点儿能被伯母给骗了!”

      烈无苍垂眸又看了眼画像才缓缓收起放好,对云儿道:“你随我走,我把你送回去,若不然你爹娘不知道你到了这里又要担心了!”

      云儿牵着烈无苍的手,慢慢走出书房,最后一抹斜阳照亮了二人走在□□上的身影。

      “找到了!找到了!叶医师!王爷正带着小少爷在回丹碧苑的路上!”

      张碧艳和叶依擎面色一松,倏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夺门而出,往丹碧苑外走去。

      却在院门口望见渐渐走近的一大一小两个模糊身影时,顿下了步子。

      不约而同转眸看向对方,竟是相同的心思,“让他们二人再多待片刻。”

      云儿早早看到了静等着他们的张碧艳和叶依擎,突然高兴一笑,挣开了烈无苍的手,着急地向二人边跑边喊。

      “爹!娘!我回来了!”

      烈无苍怔怔望着云儿激动地跳进了张碧艳张开的手臂间,步子不觉顿在了当场,失去柔软小手的掌心寂寥的轻握成拳。

      叶依擎俯身在碧艳耳边耳语几句,抬眸向停在桥廊上的烈无苍走去,“师兄!既然都到这里了,到我房中稍作片刻再回去吧!正好碧艳做了几道灵月的饭菜!”

      烈无苍眸光一阵犹豫,还未作答,叶依擎突然抬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催促道:“走吧!”

      张碧艳见二人纠缠不动,抱着云儿缓步走近,看向烈无苍,眸色中带着一丝怀念,意有所指道:“师兄!依擎早就想请你来此一坐,但你一直忙于朝事,也不好打扰,今日正好得闲,我们亦还未用膳,就不要推辞了,对了,那几道菜中还有王妃最喜爱吃的,你来尝尝吧。”

      话音刚落,烈无苍微垂的双眸倏然抬起,看向叶依擎道微微颔首:“好吧!”

      四人用过膳后,天色已大黑,叶依擎和张碧艳将心情好了些的烈无苍送至院门口,还要再送。

      烈无苍突然停下步子,接过叶依擎手中的灯笼,“你们回去吧!不必再送了!我一个人走走!”

      直到烈无苍的身影彻底消失,二人才转而向房中走去。

      “依擎,我明日去膳房将今夜师兄用的最多的那道菜教会厨子!”

      “呵呵!去吧,无需跟我说!你有没有觉得师兄今夜的心情好了些。”

      “也许是因为王妃的关系,那道菜也正是王妃最爱吃的,除了你我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刚才用完膳,我才对他说,你有没有看到,师兄眼底突然出现的亮光。”

      “转瞬即逝而已!碧艳!我!……我每次看着师兄一个人,心里难受!真想劝师兄忘了她,重新开始 …”

      “依擎,只能多让云儿陪陪师兄,每次师兄看到云儿总还是能露出些笑容。是否重新开始根本由不得我们。我又想让师兄永远记着公子,可每次看他黯然又想还是忘了吧 ……我,哎 ……”

      ……

      烈无苍抬眸看看昏暗的月色,夏夜凉风吹动着灯笼一阵轻扬,随即加快了步子回到了书房。

      政事尚未处理完,明日上早朝还有诸事。

      书房内已燃起了烛火,烈无苍以为是书房伺候的小厮所为,推开门走进去后,眸色却是突然一怔。

      “宿淮卿!”

      宿淮卿回身,看向面色肃寂的烈无苍,“烈王!”

      烈无苍熄灭了灯笼,走近站在宫灯下的他,公事公办问:“深夜如此造访是有何要事吗?”

      宿淮卿垂眸看了看他书桌上铺开的冰玉煌书信残迹,眉心动了动,意有所指道:“烈王,像你桌上的书信,我府中有很多!而且是完整无缺的。”

      烈无苍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收好,“五年前的计划依然要谢宿相相助,她与你会有书信往来不足为奇。”

      宿淮卿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挡住了烈无苍欲要转动的身子:“烈王,可愿意与宿某谈一场交易!”

      烈无苍垂眸扫过信封上的冰玉煌的笔迹,看向宿淮卿平静道:“吾对任何东西都无兴趣!”

      宿淮卿轻笑一声,收回手:“既无兴趣,宿某亦不便强迫。宿某实在不忍孤儿寡母稽首遥望丈夫父亲从战场上归来,才多有叨扰。烈王既对兵将家事无兴趣,宿某打扰了,就此告辞!”

      烈无苍眉心一皱,出声阻止了他离去的步子:“五年前将士归国后,全数造册,死者抚恤,生者择期领赏还家,另有部分为常备军。宿相所言从何而来?”

      宿淮卿低声笑笑:“烈王啊烈王!众将士衣锦还乡,合家团聚,你亦算是其中一人,难道你就未曾想过吗?”

      烈无苍心头突然一震,拧眉盯着宿淮卿道:“宿相何意?”

      宿淮卿面色顿肃,回身看向烈无苍:“烈王,用你手中掌握兵权来换!”

      烈无苍手指倏然紧握成拳,眸底似有有什么药破抑而出:“换什么?”

      宿淮卿道:“宿某方才已经说过,孤儿寡母稽首遥望丈夫父亲……”

      烈无苍眸光震动,身子不可抑制轻颤,倏然几步走近宿淮卿,紧紧扣着他的胳膊:“难道!”

      宿淮卿抬手将信重新放在烈无苍眼前:“上面的笔迹烈王定然不陌生,如今,宿某只再看王爷如何选择,曜日兵权还是!”

      烈无苍才觉自己太过激动,而且不过是自己奢望,她们已经死了,募得放开了宿淮卿的胳膊:“笔迹可以模仿!”

      宿淮卿倏然一叹:“宿某早已想到王爷会如此说,信拿去吧,里面有画像,明日早朝,宿某静待王爷做出选择!”

      房门吱呀响起后,房内只剩下了烈无苍一人。

      沉默死寂良久后,书房中突然响起了刺啦一声,书写着烈无苍三字的信封登时掉落在地上。

      烈无苍眸光凝肃,缓步走到宫灯下,正要打开纸的手指却是突然难以抑制的轻颤,死死握了握拳,才强压下这股倏然席卷而来的似有什么瞬间要冲出心口的惊颤,缓缓展开了整齐叠放的白纸。

      他的身子霎时定定地僵在了灯下,映入眼帘的画像顷刻间恍然变得模糊不清。

      这个簪着烈王妃配簪的是玉煌吗?她不是该穿着男子衣物?她身旁的那个孩子?

      烈无苍艰难的阖上了眼,死死压下眼底突然席卷而来的湿意。

      一定是太过想他们出现幻觉了。嫁衣和簪子已然全数埋在了黄土之中。画像但凡见过她之人又如何不能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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