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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續篇_04
等到京子順利生下孩子,蓮也回到了日本接過以恩的照顧工作。
拖著疲憊的身子,以恩獨自回到了公寓,沐浴完之後就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在那半夢半醒中,他聽見有人正在叫他。
「真是個笨蛋,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到嗎?」一個女聲傳來。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一片耀眼的銀白世界。
「醒了嗎?以恩……哥哥。」
是久彌理華嗎?
眼前的人正是有著一頭柔順金髮、姣好容貌,以及……一雙琥珀色漂亮眸子的久彌理華。
他問理華為甚麼自己會在這裡,理華則是解釋說這裡是她和“那個人”的約定,要在你陷入深沉睡眠的時候才能看見的記憶,屬於她所留下的記憶。
留下?
這個字眼總覺得像是在對自己透露些甚麼,仔細想想那天晚上,經過那段緊張時刻後,隔天回家休息前他曾到她的病房前看過,不過那個時候病房裡已經被整理過了,就像是從沒有人使用過一樣。而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特地去問了醫護站的護士,不過僅只是得到了“不清楚”或是“病患資訊不便透露”之類的話。
其實自己應該是沒有理由見她的,畢竟要是沒有她,真央也不會死了。
像是看透以恩的心思,理華突然開口說話。
「真央不是因為我而死的,反而是我讓她的生命往後延長了。但是,人的生命也不能一直無限制的延長下去,於是就在那天,她迎接了對她而言“遲來的死亡”。」
以恩沒有說話,而是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她繼續說。
「當然,你應該不會沒有感覺到,她是真的很喜歡你。可是卻又很容易滿足地選擇安靜的陪在你身旁。甚至是聽著你說話,她也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很容易因為簡單的事情感到幸福。」
「你很瞭解她?」以恩忍不住打斷她。憑甚麼到了人死去才說這些話,是為了要得到救贖嗎?
可是她卻沒有反駁,而是露出了微笑。
「是,我很瞭解她。比任何人都還要瞭解她。」
「你憑甚麼這麼說?就憑你和她是認識不到半年的同學?為了想要獲得救贖,所以要用這些話安慰自己?說自己比任何人瞭解她,完全沒有動機要害死她?」
他一次性地把積了許久的話全說出來,最後幾近用吼的出來。
「我憑甚麼?」她冷笑。「我憑的就是……我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朝倉真央!」
「想不到吧?我是朝倉真央。其實我的真名也不叫久彌理華,“久彌”這個姓氏是我來到這裡時,收養我的那戶人家的姓氏。至於“理華”的確是我在日本的名字,我的全名是……“保津理華”。」
笑容,在眼前的她的確笑著,可是卻讓以恩覺得眼前的她,是十分的悲傷。
雖然沒有淚水,可是以恩的確是能感受到她所擁有的強烈情感。
「保津……保津……。」
理華站起來,往前方那一片無際的大地走去。
假如我的明天會來臨,請別對我說再見。
因為一閉上眼,我所看見的全是你。
所以,倘若明天真的來臨了。那麼我什麼都不要了……
只求能留在你身邊,繼續著那些對著你笑的日子。
想要碰觸你得手心,記起那溫暖的溫度。
直到……那無法停止下來的時間將我們分開。
她喃喃地念著。
他靜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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