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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么让我们来商量一下具体事宜吧。”在陪同人员的帮助下勉强扑灭了迪亚驭力的拉格按下了心头的怒火，提高声音唤了两名在他不远处的代表人，“迪亚，诺克西斯。”
他确实是和迪亚死斗过一场，但任谁——除了诺克西斯这个保护欲过度的疯子——都知道，当时的他不过是被猎人总会派去试探迪亚的棋子而已，不是他，会是其他任何人。但诺克西斯不会理会这一点，在他眼中，只要伤害了迪亚的人都得死。
“我和猎人总会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正和迪亚说着什么而被打断了的诺克西斯不悦地抬头道，“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和你联手……不如说，你先担心自己的性命吧。”
拉格额角隐隐暴起青筋。他再清楚不过，如果诺克西斯铁了心要和他动手，他恐怕占不到什么上风。而在场能够牵制甚至控制诺克西斯的只有一个人——他想着，把目光投向了诺克西斯身旁的人族佣兵：“我们在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互相争斗。”
迪亚弯了弯嘴角并没有回应他意有所指的话，而是转向了身旁的尼尔：“离午夜还有多久？”
尼尔连确认都不用直接给出答案：“就是现在。”
一直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西亚突然弱弱地扯了迪亚的衣服：“队长……突然出现了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他绞尽脑汁地找词汇，“像是充满了恶意的幻术。”
迪亚轻笑：“有你这句话我反倒稍微放心了一点。”
在场的幻术型们的心底也多多少少开始产生了异样感。那是一种极难用语言描述的感觉，仿佛被什么人实体化了的恶意给缠上了似的，寒气几乎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生生冻僵了人的关节。
诺克西斯的手指动了动，眼神转向不远处的一块方石：“没认错的话，那就是赛安说过的祭坛了吧。”
尼尔看了眼祭坛，伸手拦住要走过去的迪亚：“……别过去。”
迪亚依言停下脚步，却没看出祭坛有什么蹊跷。
祭坛并不是规则的几何形状，硬要说的话看起来像是片五裂掌形的树叶，和苍族信奉的自然之神能对上号。祭坛本身的材质看起来像是青石，然而触手十分温润，不像是普通的石头。
“虽然苍族的祭祀我并没有听说过……但是祭坛这东西大同小异，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尤里西斯已经绕着祭坛走了一圈研究上头的纹理，平常知识量十分充足的他却没有看懂几分，“即使赛安没有细说，赞司之眼会在苍族的祭坛旁边出现并开始扩展本来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不是吗？”
他说着，突然一挑眉毛，身后双翼倏然打开，一挥向后猛退开去撞到雷门身上。
雷门轻轻松松接住撞来的少年，借着身高优势从他的头顶看过去。叶状的祭坛从底部开始发红，刻在上面的精细雕纹闪现鲜红的光芒，一眨眼的时候就从叶子的根部攀至了正中央。
“喂，与其说那是一片树叶，不如说……”迪亚眨了眨眼，挑了一个槽点，“那就是一只手的形状吧？”
“乌鸦嘴。”雷门看着祭坛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按着向下沉了沉，几乎整个嵌进地面，冷艳高贵地吐槽了迪亚。
“魔王的兄弟第一个苏醒，来到地底夺取他的身体……”诺克西斯轻声念了一遍这句无论如何都让他觉得无端不安的预言诗，眼里除了迪亚已经看不进别人了。他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的直觉从何而来，但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危险必将是冲着迪亚而来的。
“魔王啊……”听见诺克西斯嘀咕的迪亚垂了垂眼，“我倒是认识一个以魔王为名的家伙呢，不知道他兄弟会是什么样的货色？”
拉格已经用他的长枪试着发出了一击，然而祭坛外层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红色力量，乍一看像是驭力，构成却不尽相同，坚硬无比，拉格的枪撞在上面立时就被巨大的反作用力给弹了出去。拉格退了半步才没让长枪脱手而出，他皱紧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虎口处传来了轻微的撕裂感，却并没有真正裂开。
保持着战斗状态的尤里西斯这会儿已经把雷门给扔开了：“也就是说……不可打断吗。因为是预言诗？还是这股力量太过强大？说到红色的驭力……队长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个谁？”
迪亚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他应该会没事的，要是出事的话……”哈迪斯就应该先杀过来了。要说卢卡斯身上没有哈迪斯留的什么确认安全的印记，迪亚是不信的。
什么你问卢卡斯知不知道这事儿？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幸灾乐祸乐见其成╮(￣▽￣")╭
“那家伙要来了。”尼尔打断了他们，抬起手的同时指尖已然跳跃起森白的驭力，“小心。”
迪亚肩头的橙色小鸟叽叽喳喳地叫起来，迈着两条小短腿蹦来跳去，一派激动的样子。
“嗯？”迪亚偏头看了看它，微笑道，“不用担心，我知道的。”
西亚抽了抽嘴角正想吐槽迪亚什么时候通了鸟语，祭坛上的气势就攀升到了顶点，不知道是鬼画符还是未知文字的红色就包裹住了整个祭坛的表面，接着慢慢模糊混合在了一起，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通红的兽爪。
接着从祭坛里窜出了大量的魔仆，没有形体的它们恐惧地尖叫着，一个个像被灼伤一样地消散在空气里，化成一缕缕的细烟慢慢汇聚在一起，在祭坛上方形成了一条手臂。
西亚不合时宜地叹道：“这要真是怪兽的话，也是一只很巨大的怪兽啊。”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就响了起来，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立刻抬手捂住了双耳。沿着凝结成的黑红色手臂，很快其余的身躯也一一出现，组合成了一只牛头人身的怪物。离它最近的尤里西斯比了比，发现自己还不到它三分之一的小腿那么高。
雷门已经恨铁不成钢地朝西亚踢了一块小石头过去：“都说了不要乌鸦嘴，你为什么就不能挑选个好榜样非得学坏的！”
西亚扭扭屁股以一个十分欠扁的姿势躲开了石头，朝他比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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