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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0 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馥郁香气扑门而入，充满小小院落。
那不是清晨带露的玉簪和木犀，它们来自南京的金芭蕾、上海的双妹、广州的艾琳……繁杂而热闹。
忽然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开门的三户看愣了神。
楚阈庭似乎毫不惊讶，从石凳上站起身，含笑迎至门口。
“月白姑娘，一路辛苦了。”
一个艳丽的女人，却有这样素淡的名字，原来，她叫做月白。多年前的匆匆一瞥，至今竟未忘却。澄玉也站起身。
月白的眼神越过楚阈庭，许是一种习惯，即便看女人，仍带三分风情：“苏姑娘，久违了。呀，现在该称呼楚太太。”
澄玉微微含笑。
楚阈庭看向月白身后：“还没请教……”
月白道：“都是自家姐妹。”
逐一介绍，夜总会大班、交际场新秀、名流富商的姨太太……
楚阈庭不动声色，心里是感激的，时艰岁难，随着战争加剧，政府已在上海下禁令，关闭所有交际欢场。今日上门之客，只怕月白姑娘已尽收裙带。
关上院门，客人落座，三户悄悄问道：“舅妈，家里来这么多客人，我今天不上学了吧？”
衣香鬓影，对懵懂少年是一种若有似无的诱惑。澄玉淡淡道：“上学去，这里有我招待。”
三户哦了一声，走到门口还是回过头：“这么多人你哪招呼得来，我下学去陆稿荐买点莲蓬蹄和百叶包肉带回来。”
到底一手带大的这一个最贴心，澄玉心中一暖，温声道：“随你喜欢的买几样就是。”再一看厅堂中，那一个的心思却早飞到别处。
月白的声音压过众人：“上回你带来的那瓶膏儿，姐妹们每人分了一点，初时也不过就是觉得香气别致，时间一长，才慢慢体会出好来。”
众女七嘴八舌起来：
“不只敷上皮光肉滑，洗净了也清爽。”
“用久了，偶有些斑斑点点的都见轻了。”
……
月白笑接过话：“马上入冬了，我们才约着过来，多买些储备。”
楚阈庭起身抱拳：“承情承情。前次给你的，只是初时样品，现下经过内人反复琢磨，又多了不少种类。”
澄玉听得真切，便移步到药房，以备随时召唤停在门口，又向厅内留意。
众女皆道：“又添了什么？”
“桂花、芙蓉花、玉兰花、西洋鹃……共计八种。”
众人皆喜：“这么多，可怎么挑选？”
楚阈庭笑道：“这位太太雍容华贵，八月桂俗称‘天香’，再合适不过。”
那女人顿时笑靥生春，偏还要娇妗拿捏。旁边一人打趣道：“你就好了，楚老板对你青眼有加，我就不服，难道我们就不配天香国色？”
楚阈庭道：“哪里，桂花品类繁多，八月桂香气浓郁，四季桂淡雅清香，小姐风信年华，清丽脱俗，‘清贞更造清芬境’，就属这四季桂最为相称了。”
话未了，那女子扭身笑打他：“楚先生真是讨厌，人家孩子都生了两个，还什么风信年华，小姐长，小姐后的。”
屋中笑声不断，楚阈庭的声音传出来：“老婆——”
澄玉回过神来，应一声。
“沏壶玉兰香片来。”
仍不提药膏之事，澄玉只得转身进了厨房。离得近，更加清晰——
“楚先生真是风雅之人，喝杯花茶，也有许多名目。”
“不敢当，今日蓬荜生辉，‘素娥千队雪成围’，玉兰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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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是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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