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墨染白烟

作者:蓝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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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谁耽误谁



      八年后的一个冬日下午,尸魂界大人气点心屋里,几个女性死神约好似地聚集于此,美其名曰“研拟女□□利政策”,实则趁机开着小差。

      相较于并桌靠走道那侧欢声笑语不断,边上内侧靠落地窗的位置安静许多。

      伊势七绪与雏森桃指着书籍上的内容低声交换心得;虎彻勇音静静地待在自家卯之花队长身侧吃着精美的点心,偶尔才聊点队上的事务。

      “母亲大人,姨又睡着了呢。”洋娃娃般五官精致的女孩儿离开座位走到外侧,一头长长的棕色鬈发以丝带系在脑后,耳鬓散落的发丝任性地卷翘着,看起来倒是青春洋溢。

      几个聊得正开心的女人们听到她这么说,齐刷刷地往角落看过去,果然见到把身子侧倚在墙上、全身包得紧实打着瞌睡的墨染闲依。

      及川蔷薇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随即转回视线对女儿微笑道:“妳闲依阿姨平时忙得没能休息,在自己的店里就让她歇会儿。”
      她今天休假带着女儿在街上四处逛,晃到墨染闲依与友人合伙开的菊纪点心铺后,走进来才发现女协在这儿忙里偷闲,最后便坐下一道聊了。

      见最疼爱自己的阿姨也在,及川尤妮乐得很,一入座就蹭到她身旁,边吃着昂贵的甜点,直说回去要与哥哥炫耀。
      只是这个平时看着总是和和气气、瞇眼笑得温柔的阿姨,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没怎么笑,甚至还多次打起了瞌睡。

      “好吧──”及川尤妮嗓音软软的,随即似是想起什么,抬起头问道,“那我可以去厨房找婆婆玩儿吗?”
      “行哪,只是要小心点别妨碍人家做事。”

      望着女孩熟门熟路、雀跃地掀开帘子往里头走,松本乱菊抬眼看向女孩的妈──那个曾经与她有过嫌隙、如今却处得不错的及川蔷薇,手中晃着店里提供的果酒,原本高昂的声音稍稍压低:“闲依不大会与我们说心里事,我正想找机会问问。”

      及川蔷薇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这些年来性格已经变得十分柔软,屏除过去的尖酸刻薄,其实她本是个受欢迎的女人。
      听松本乱菊这么问,她想了想还是低声道:“妳知道墨染家的三胞胎吗?都是让她从小看到大的。”

      “我知道。”

      及川蔷薇停会儿后,轻叹:“上个月,有两个一番队的被派去远征后就没回来了。”
      墨染一跟二,刚从真央毕业那会儿,墨染闲依看他们穿着死霸装有模有样,亦是有些欣慰。回头与她聊到还笑说被小子们下了战书,说是要比家主更早练成卍解。

      结果却是这般结果。

      那两个孩子资质算特别不错的,才成功被选进一番队。反倒是领悟差些的墨染三甫毕业就被她捞到十三番队,正巧躲过一劫。
      墨染一族子嗣单薄,分家这么多年也只出这些个孩子,如今却失了两个。

      一番队里的普通队员,还不够资格隆重的队葬。得了消息大家顶多只是轻轻地一声“喔”,回头再也记不起该同僚的姓名。

      暂且不论孩子的父母心该多么痛,丧礼后墨染闲依只留了及川镜说话,似是消极地把错揽身上,自责怎么不把孩子带队里照顾。
      只是这本是孩子自己的选择,大家都知道,她却拒绝明白。

      出了这事,长老消停一阵的逼婚又开始了。内忧外患,她大概快承受不住。

      “还能在我们身边这么放松,大概也是件好事。”松本乱菊豪气地灌下果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及川蔷薇唇角微扯,想到丈夫那日回家难受的模样,胸口一堵:“也给我来杯。”

      话题带到女人喜欢的事物上,她们很快地把难过的氛围扫去,气氛又重新热络起来。
      说到底他们的工作本伴随着高度的风险,鬼门关前亦多少走过几遭,而只要有过这般经历的人都该知道,与其日日忧愁,不如放过自己开心点过。

      总该走出来的。

      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让人感觉特别慵懒,什么都不想做。
      待墨染闲依悠悠转醒时,一些还有事得回队舍的人已经先走了。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却意外的不是及川尤妮。

      “唷,墨染。”

      少年的声音低沉,尽管面上总带着小老头似的冷淡,与她招呼时的态度倒是十分随意爽朗。

      “啊,日安,日番谷队长。”墨染闲依揉揉略有些酸疼的颈子细声道。
      听见她的称呼,日番谷冬狮郎显得有点不自在:“……还不是。”

      “就任典礼就在明天吧?”她微笑,“让您先熟悉熟悉称呼。”
      “……墨染,妳分明是想戏弄我吧?”日番谷无奈地喝了一口茶。

      本来是打算要抓副队长回去做事,但他正要大声喊她回去时,众女性不约而同地把食指抵在唇上瞪他,害他气势弱了下来,最后更不知为何被赶到角落来加入女子会。

      墨染闲依轻声笑了笑:“哎,怎敢,说是谄媚才正确些。”

      十番队队长志波一心两年前擅自到现世后便失了音讯,十番队至今一直处于队长空缺的状态。
      应着志波前队长的期望,日番谷经过一年前的测试、又经过半年的观察,终于通过考核,即将接任成为史上最年轻的队长。

      任命书已经下达,明天队长会议上会一并举行就任典礼。

      “……算了。”日番谷几若未闻地叹气,视线扫过她眼底的黑眼圈后随口问道,“妳有记得睡吗?”

      “有,”墨染闲依想了想,“大概是刚才。”

      也就是说她晚上根本没睡。
      日番谷嘴角抽了抽,见她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禁有些头疼:“这么拚命做什么?”

      “转型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墨染闲依让店员帮她上杯热茶,一边把毛绒绒的斗篷外衣扯紧些。
      “……哈?”

      啜口热茶,她淡定道:“副业太多,我打算把它缩成一个。”

      想起松本似乎有说过墨染家的产业多么庞大,日番谷对她的决定亦是赞同:“恩,妳是该把杂务缓缓。”

      墨染闲依唇角微扯,莞尔道:“我是要让死神变成我的副业。”
      “……哈?”

      “日番谷队长,您真有趣。”看少年满脸问号,她掩面咳了几声,又笑了一阵,只是那笑容略有一点落寞。
      “妳打算慢慢撤出护廷队?”日番谷毕竟被称作天才,稍微冷静下来后很快就想清楚了。

      墨染闲依点点头,撑着下巴望向边上还聊得热络的友人:“只是把重心放回家族,死神总的还是我热爱的工作。”
      太习惯把队务揽到身上,休假便攒着攒着,多了放着没用,其实也只需要留点可以应付的天数就好。

      她要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家族事务,否则成为死神这决定就本末倒置了。

      日番谷闻言不自觉松了口气:“那就好。”
      “日番谷队长别担心,身为曾经患难与共的同伴,我不会掉队离开您的。”

      听出她语中的揶揄,日番谷斜睨她一眼,嘴角微扯:“这么忠诚,妳要不干脆转到十番队?”
      “别以为我不知道您想压榨我的劳力,”墨染闲依斜斜地瞥回去,“您该帮乱菊做的怎么都逃不掉。”

      虽然十番队三席听起来似乎挺不错,还能天天与好友待一块儿。

      “欸──闲依跟冬狮郎你们在说什么啊?我也要听──”虽是酒精浓度低的果酒,但松本乱菊喝得多,此时已有些醉,见着两人笑得开心便凑了过来。

      “叫我队长。”被迫埋进胸里的日番谷少年表情冷漠,伸出手把酒鬼推开。
      “反正还不是嘛──吶,冬狮郎你们在说什么,说给我听嘛!吶吶冬狮郎──”

      日番谷沉默了一阵,最终额际青筋浮现,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松本──妳这家伙给我停下啊!”

      小狮子的怒吼响彻整个点心屋,边上的同僚仅是冷淡地看了一眼,对于这情景早已见怪不怪。

      墨染闲依双手撑着脸颊望着他们,队长与副队长,蓦地有些羡慕。
      这么些年过了,十三番队还是没有副队长,明面上虽然是大家还没从志波副队长的逝世走出来,实际却又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她差些就答应浮竹队长的邀请,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小一与小二,她寄予厚望的孩子,已经离开她了。
      他们看起来,也就日番谷这模样啊……

      天天喊着要长高、常常找她就是想趁机再与憧憬的朽木队长说话。
      健康活泼的说要跟远征队去见见世面,回来就是两具缺了胳膊、被戳了洞的冰冷尸体。

      对不起啊,你们的家主大人没能保护你们,让你们长大。

      “……喂,墨染!”

      一滴、二滴、三滴……全都落在桌上精致的花型和菓子上。
      眼睛是笑的、唇角也勾出了一朵花,只是她的心很痛啊。

      “闲依丫头。”

      一片模糊中,一道衰老却中气十足的嗓音令她不觉抬起头,见着来人,于是她哭得更厉害了。

      久纪婆婆自来到尸魂界后,大约是母女连心,她并没什么遗憾地接受女儿转生了的事实。
      运气挺好,拿到的分配券被分到了流魂街二区,还被在现世有过几面之缘、出来巡逻的松本乱菊给碰上,最后便让墨染闲依给带到了菊纪点心铺,成了日式糕饼的负责人。

      把这看起来总是眼笑瞇瞇的死神女娃拥进怀里,久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她对女儿做过的那样:“哭出来好。”

      那两个男孩也时常光顾点心铺,都随了他们的家主嗜甜。
      三兄弟偶而还会绕在她身边说他们现在多了很多流魂街的朋友,都特别好相处,以前怎么会那么傻……诸如此类的话,让她别介意他们贵族的身分。

      其实她哪会介意呢?
      就是觉得他们的家主把他们教得很好。

      “我对他们总是很严厉,”墨染闲依抽抽噎噎地说道,“还常罚他们。”
      久纪婆婆静静的,周围她的友人们也静静的,大家只是停下手边的动作听她说,倒没有一个人出口安慰。

      “我说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很有机会接我的位置,要他们有意愿就朝这方向努力。”
      “是不是我不说他们就不会选择一番队了?”
      “小三问我为什么不把哥哥们一起带到十三番队来。”

      她好像做错了很多事,可是所有人都说这与她无关。
      她知道身为死神,死亡总是伴随左右,可是她走不出来。

      这么年轻的生命,总有一天可以像日番谷队长那般撑起尸魂界的生命,她却没有机会见到他们长大。

      “我最恨的是,我没来得及对他们说,”墨染闲依离开久纪婆婆的怀抱,努力抹去依然不断落下的眼泪,“我爱他们。”

      小一说等他再大些、等他再可靠些,他要当小尤妮的王子。
      小二说恋爱太无聊,他总有一天要成为队长的。

      那时三兄弟一道问了,三个人里家主最爱谁?
      她只觉得说爱太沉重,她三个都一视同仁的喜欢。

      如果……
      不,已经没有如果了。

      “姨,小一哥哥他们知道喔!”及川尤妮跟着久纪婆婆出来后就一直呆呆地站在旁边,就算是丧礼上她也没看过这个漂亮端庄的阿姨哭。
      就算她哥轻轻地敲她的头说“闲依姐姐的眼泪是掉在心尖”,她也没懂那是什么意思。

      或许现在她懂了,所以她知道她得说。

      精雕细琢的女孩儿甩着马尾走到她跟前,学着她以前看到过、蓝染队长对她阿姨做的,双手捧上她的脸颊,额头贴额头,嗓音软糯道:

      “姨不知道,但是我常听呢。他们说家主明明很爱他们,因为他们每个新年穿的和服,都是家主给他们亲手缝的。”

      ──连她最喜欢的可爱小尤妮都没有。
      这句话及川尤妮没有说出口,她觉得这么夸自己不好。

      墨染闲依闻言,只觉得心上还是一抽一抽地疼,却又好似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冒出来。
      原来他们都知道。

      一开始只是为了给喜欢的男人做衣服,才用给他们穿的和服练手,一次三套,愈来愈顺手。那时他们还小,大概才八岁左右,结果从成为家主之后,一路就给他们亲手做了二十三年。

      有时候工作多,回头就在缝纫间待了一整晚,看她感冒,铃木堇还劝她这种事交给他们专业的师傅就好。
      或许她真是很爱他们吧,成为家主这么多年,年年都让他们陪她过。

      双手搭上女孩的小手,墨染闲依蹭蹭她光洁的额头,她已经知道心上那股暖流是什么:“谢谢。”

      不只是对久纪婆婆与及川尤妮,还有三胞胎、以及不知实情仍努力把她拉过来休息的好友们。

      “妳有很多很好的朋友。”
      “我知道。”墨染闲依微笑,偏过身便把偷偷擦着眼泪的伊势七绪给揽了过来。

      她从来不会主动倾诉她的难过,可是她们却发现了。

      打视工作如命的七绪跟着乱菊一道出现在十三番队,说要不一起到店里“研拟女性死神福利”时她就知道,她们的目的是要让她歇会儿。

      “只有七绪不公平,我也要──”松本乱菊开心地也蹭了上来,三个女人就这么抱在一起──

      中间夹了一个被撞进来的日番谷冬狮郎。
      正面贴着某人的胸,后背是谁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一件事。

      “松、松本──”

      “发生这些事妳怎么都不告诉我?”伊势七绪的眼镜被碰得微微歪斜,眼睛还有些泛红。
      “我没想过要声张的。”

      “等、等等,松──”挣扎的声音。

      “是哪,突然就哭了──”松本乱菊蹭啊蹭的,看到那一幕她吓得酒都醒了。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看着日番谷队长就想到他们。”
      “哦──冬狮郎你看都是你害闲依难过。”

      日番谷冬狮郎觉得人生真的好难。

      “闲……”待松本乱菊又想说什么,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用此生最大的力气一把将三个女人推开。

      “混蛋!妳知道妳差点又要失去队长了吗?”日番谷胀红了脸急喘气。
      松本乱菊听见怒吼,这才低下头看到中间的人:“啊,原来冬狮郎在这里啊,太矮了我刚刚都没发现呢!”

      “……叫我队长!”

      看着眼前的混乱,久纪婆婆拍拍墨染闲依的肩,两人相视一笑。
      就算再也见不到她的女儿,在尸魂界她也已经有了寄托。

      久纪迈着缓慢的步伐,经过厨房后门走回墨染闲依特地给她腾出来的小院落。
      她知道这善良的女孩终究会走出来的,毕竟她身边有这么多同样美好的孩子。

      才走到后院,一名戴着眼镜的高大男人从容地转身,大白犬慕咪带着两只小小狗绕在他的脚边。

      “哎,你是……”久纪双手在背后交握,皱眉想了想才豁然开朗,“是以前在现世见过那个队长吧?”

      蓝染轻轻地应了声是,就听见久纪又问他怎么不到前面店里。
      “原本打算过去的,”他眼里噙着笑,慢条斯理道,“如果她还哭的话。”

      “喔,那大概是不用了。”久纪弯腰摸摸慕咪的头,视线倒没有离开过那个队长级别的人物。
      “我知道。”

      上下打量过这彬彬有礼的男人后,久纪想着没她什么事,便接着往她的房间走,一边还语重心长喃喃自语道:“人生苦短哪,离开那天真要来时挡都挡不住……”

      “久纪女士。”
      “啊?”久纪似乎听见有人喊她,赶紧停下脚步,“你叫我啊?”

      蓝染笑得亲切,语气诚恳:“谢谢您。”
      “啊?为的什么?”

      小小狗死命地抓着他的队长羽织,蓝染没法只好蹲下,指示慕咪把牠们带开点:“让她能安心发泄情绪。”

      久纪婆婆总的也活了八十多岁,虽然肯定没有尸魂界这些人来得久,但这并不妨碍她把眼前看来比她年轻上许多的男人当晚辈看。
      如果说适才看他是因为好奇,那么现在她再次打量这男人就是因为讶异了。

      “这位队长,你对闲依丫头来说不只是个上司吧?”这些年没听她提起过。
      “敝姓蓝染。”蓝染面上还是一贯的温和,“我们关系确实不同一般。”

      “这样啊……”久纪又看他一会儿,才叹道,“她是个好女孩,别耽误她。”
      “耽误?”蓝染咀嚼着这个词,觉得被这么说还挺新鲜。

      “我不晓得年轻人怎么想,但我知道她该是什么想法。”
      久纪摆摆手,缓步朝房间的方向走:“那丫头啊,只与我说过她失恋过一次。我来这里都这么些年了都没提起你,大概也是没把握能走到最后。她哪,只报喜不报忧的。”

      一语双关,久纪没指望对方听懂。

      “您似乎十分肯定是我的问题。”蓝染轻推眼镜,唇角微勾。
      “问题是相对的,大约就是她想要的你给不起、或是你不要的她放弃不了。”久纪拉开门,站在门边说道,“就这么纠结着,但真哪天你只要表现出一丁点对她的不耐,她就会自己离开的。”

      表面上看似坚强,骨子里还是个对感情特别胆怯的女孩。
      这样的孩子从来只有别人耽误她、或她耽误自己的份。

      蓝染定定地看着久纪,一会儿才浅笑道:“您真看透彻了。”

      “唉,我还是那句老话。”久纪虽然知道这些话都是白说的,但就当是提个醒,“别让你的女孩不得不假装坚强,感情最怕就是拖着妥协。”
      说着便拉上门。

      蓝染兀自在院中沉思,过会儿才抬眼看向转角,眼里、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妳正在妥协吗,我的闲依小姐?”

      “没有的事,我的蓝染大人。”

      与友人们又说几句后才散场,想着与久纪婆婆说声便到后院看看,没想就碰着难得的蓝染队长被训场面。
      这男人的灵压隐藏得太好,直到听见对话她才知道他在这里。

      捧起女人的双颊,两人轻点额头,蓝染手指抚过她红肿的眼,浅笑道:“妳该来找我哭,至少我可能会显得有些无措。”
      “……您才不会。”

      “还难过?”
      “恩,”墨染闲依垂下眼眸,“我都这样了,他们的父母恐怕承受不住。”

      扯紧女人的斗篷外衣,帮她把帽子拉上,蓝染盯着她秀气的眉眼看了许久,过会儿正打算让她去给久纪道声再见,却发现她似是想起什么又红了眼眶。
      稍稍用力捏她的手掌:“不准在这里哭,容易感冒。”

      “……说好的无措呢?”
      “我刚确定我不会。”

      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墨染闲依拉开门,快步走进通往久纪婆婆院落的走廊。
      终于回到后院时,蓝染正倚在墙边看着狗儿们嬉戏。

      “慕咪,我们该回去了。”她蹲下身摸摸另外两只小小狗,“下次再带她来找你们玩。”
      说完起得急,突然一阵头晕、眼前黑了一片。差些跌倒,还好身后有人扶着。

      “几天没睡了?”

      墨染闲依眨眨眼睛,待症状缓和些,才细声道:“有睡,只是睡得不长。”
      大概是连续一个月天天躺满六小时,看天花板五小时。只是她才没傻到吐实,一段时间过去就会好的。

      “多长?”
      “大概……三、四个小时左右。”她细思了一个对方勉强能接受的时间。

      “真的?”
      “真的。”

      一道很熟悉的光束从她身旁冒出,窜上半空迸出一朵花。

      “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呢。”蓝染笑得开心,脸很黑。
      “啊……嗯,您听我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脚?她脚都瘸了。

      正叹着气,她的手便被男人牵起来,墨染闲依狐疑地偏头看向他,不对劲啊:“您今天怎么这么好,没训我?”

      “回去再说。”
      “为什么?”

      仔仔细细地把女人的帽子掩好,蓝染勾起唇角,眼笑瞇瞇:“家丑不外扬,我们回去再好好地、细细地坐下谈谈。”
      “……父亲,女儿错了。”

      原来她的脚不只瘸,可能都要断了。

      一直到被送回墨染宅,被逼着躺上床闭起眼睛,墨染闲依都还是有些担心的。这男人整她的方式太多,往事不敢回味。

      “闲依小姐,”把手背覆上她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烧,蓝染低声说道,“我想我确实还是以貌取人的。”
      “嗯?”

      “别哭,我喜欢妳平常的模样。”

      她的男人平常总是一派从容,只是在不擅长的领域果然还是显得生疏。

      “……蓝染大人,”墨染闲依微笑,“您的安慰可能会害我这辈子再也不敢在您面前哭。”
      上个让她别哭的,她真上百年没流过一滴眼泪。

      “这样也挺好,”蓝染轻笑道,“难过就来找我,总能哄妳笑。”
      “您别把我气疯就好,还哄呢……”不敢想。

      他让铃木堇推迟家主的晚餐时间,这么至少能让她躺个四小时。

      “还是睡不着?”
      “现在睡我怕是晚上就得失眠。”

      蓝染笑笑:“晚上我会再过来一趟。”
      “……蓝染大人,您是不是吃错药了?”

      “墨染闲依,妳再不闭嘴待会儿我就念整本怪谈给妳听。”不睡干脆以后也都别睡了。
      “……我睡就是了。”

      其实她已经有些睡意,下午哭累了就想歇着。
      只是她害怕作梦,怕梦中会有两个男孩指责她没尽到家主的责任。

      “闲依小姐,妳知道有我在的时候,妳只能做什么吗?”
      她摇摇头,眼睛倒是乖巧地没有睁开。

      倾身把脸靠到她耳边,蓝染以低沉温柔的嗓音说道:“想我。”
      耳根、脖颈、脸颊,瞬间红透。

      “……这一定是个假的蓝染大人。”墨染闲依咕哝道,没注意自己打了个呵欠。
      没有回答她的低喃,蓝染知道这是她快睡着的前奏。

      直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确定一点声响不会吵醒她,他才缓缓起身,套上队长羽织往外走。
      小心地拉上门,他看着外头一片绿意,终于放下内心的压抑。

      耽误。
      这个词不断在脑海里浮现,到底是谁耽误了谁,如今他倒有些分不清了。

      “蓝染队长。”刚走出墨染宅不久,便有人隐在阴影处等着他。
      “要,让你查的事如何了?”蓝染眼神一凛,双手放进宽大的衣袍,语气冰冷。

      “那两个孩子待的确实不是一番队直属的远征队伍。”
      “我知道了。”

      待东仙要瞬步离开后,蓝染独自一人走在回五番队的路上。
      他知道,这个尸魂界早已腐败不堪,由贵族开始的腐朽,却要拿他的女人供养。

      是谁耽误了谁,他终究得继续他的大业。

      让她别哭,可终有一日她会因为他而哭泣。
      如果她届时还能明白这些喜欢并非他的镜花水月,他想他会很后悔的。

      对于他的计划中没来得及有她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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