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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天塌地陷(下)
警察是来调查托比亚的死因的,其实也就走个过场。一个一贫如洗的酒鬼死在酒巷子里,妻子是人们公认的神经病,一双儿女只有七岁,谁会尽力调查他的死因?只有一些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警察在和艾琳说着什么,我看见艾琳一脸迷茫的往虚空看着什么,跟她讲话的警察似乎也不以为意,公式般说完让艾琳签了字转身就走了。
我可能延续了前世一遇事就会下意识屏蔽大脑的坏习惯,看着那些人进进出出,完全不想这事的后果,只是机械的看着。如果让别人说,大概会认为我已经吓傻了吧!
西弗也同我一样呆呆的站在一旁,手间隙的抚摸着凯文的头。
嘈杂不时在耳边响起,“可怜啊,两个孩子才七岁!”“谁说不是呢?!年纪轻轻的,那么大点事,怎么就想不开的嗜酒呢!”•••••
我脑子里则在想着,“快走吧!这些人究竟怎么进来的?!明明家里有咒语保护的!”
我讨厌不熟识的人进入我的领地,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马奇他们的进驻,对于这些邻居,在我来这个世界后没做过任何一件让我感觉“远亲不如近邻”的邻居,我只当他们是陌生人,生命中的过客,从未想过有什么接触,更不用说让他们进入我家。只是现在,他们不仅就站在家里的客厅,踩得地板一团乱,还和乌鸦一样唧唧呱呱。
面对着一屋子所谓的邻居,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滚吧!看见你们那些嘴脸我就恶心的想吐。”甚至在心里不怀好意的发誓,等我自己可以施咒了,绝对给我家房子上来个恶意驱逐咒。
在我看来,真正有点善心想帮我们的人才不会在这个当口杵在这里添乱,而是会和托尼或者报社的老板斯蒂芬或者马奇他们一样总在细微之处做些他们力所可及的事情,来改善我们的处境。
我就这样在心里骂着,虽然知道自己过于偏激,但是此时此刻我必须有个让自己发泄的理由,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
托毕业的葬礼因为有神父的帮忙,虽然不隆重,但总算像个葬礼一样不那么寒碜的进行了。
对于他的死,我并没有怎么的伤痛欲绝,除了最初的惊愕,像大多数的现代人,仅对死亡本身保持了敬意。我更多的关注托比亚的死给现在这个家带来的后果:
从那天傍晚开始,西弗就变得沉默了,虽然就他平常的表现,别人也会说“这是个文静的小男孩。”但那只是表象,他在我或者他熟识的人跟前很能说的。而这次,是真正的沉默,无论对象是谁,都不怎么说话。
我能理解西弗的心情,因为直到现在我一想起前世的家人,都有心如刀割的感觉。血缘,是这个世界最难解释的东西。虽然托比亚根本不配被人当做父亲,但就西弗而言,托比亚那样烂泥一般的活着,西弗就是再厌恶,再委屈,心里总有一个地方留着希望的。而现在,最后的期望也彻底消失了。
我为西弗感到心疼,只能尽力的做些让他高兴的事,希望他能尽快的度过这个适应期。
至于艾琳,我已经有最坏的打算了。虽然我不大记得原著中艾琳在托比亚死后的表现,只依稀有印象她活到西弗快毕业的时候,但这丝毫不妨碍我推测一个疯狂的只为爱情的女人在她丈夫死后的表现。
还好,她比我设想的表现要好些,没有当场寻死觅活。知道托比亚的死讯后只是发呆,干坐着,不说话,不吃不喝。在葬礼上也是呆呆的,看到她就能想到一句成语“哀莫大于心死”。应该和西弗一样,托比亚再混账,艾琳对恢复以往的幸福生活应该也有着期望的,而现在,这个希望同样破灭了。
在葬礼上,我特别担心她就那样呆呆走进托比亚的墓坑里,不出来。
万幸,我的担心没有实现,虽然整个葬礼,艾琳都是魂游天外的,但总算没出岔子,虽然表现有些奇怪,但别人也只会当做是过于悲痛的结果。
只是,葬礼结束之后,她就一头钻进地下室里,几天都没出来,我和西弗叫也叫不动,还好,给她放门口的饭她还会吃。
••••••
眨眼的功夫,托比亚去世已经快两个月了,艾琳也在地下室呆了将近两个月。我和西弗从最初的担心,转变为现在的麻木。我俩只是每天吃晚饭时给艾琳往地下室门口放一份,顺便回收前一天的碗碟,艾琳就靠着这一天一顿在地下室呆到现在,我们只能从她还吃饭判断她还活着。只不过,她吃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西弗开始焦躁,我心里也有些忐忑,艾琳肯定在做魔药,因为猫头鹰给地下室带回来了药材,只是不知道艾琳究竟是借着魔药转移心情,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
“艾玛,西弗,你们过来一下”我们放学后,刚进家门就听见了艾琳嘶哑着说,如果不是确定家里只可能是艾琳在,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艾琳的声音,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让人不堪忍受。
放下书包就看见艾琳斜倚着坐在沙发上,皮包骨头,眼睛深陷,面色蜡黄,表情麻木,思维放空,比幽灵更幽灵。茶几上放着个有些旧的皮包。我搞不懂,对我和西弗来说,这一刻究竟是黎明前的黑暗,还是,宣判死亡前的回光返照?
气氛有些压抑,我和西弗坐在了沙发上,都没有说话。西弗的感觉可能也不好,对艾琳走出地下室并没有欣喜若狂。
半响,艾琳似乎从莫名的东西中醒了过来,指了指桌上的包,看着我俩说:“这是个空间袋,可以装很多东西,放在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变质。”
“?”我和西弗都有些不明所以。
艾琳顿了顿,接着说:“里面已经放了许多常用的魔药,还有一些预防和治疗魔力暴动的药物,根据你俩的情况,足够你们用到去霍格沃茨上学了。”
一听这话,我基本上就明白艾琳的打算了,虽然心里有准备,但还是空落落的。抬起头看了看西弗,他也一样,表情麻木,但眼神坚定,有着狠厉的光芒。看来他心里对这样的结果也有准备了。
“你打算去哪里?”冷不丁的西弗突然发问。
“不知道,到哪算哪!”
“切!”我冷哼了一声,心里再有准备,这是个母亲会对七岁孩子说的话么?何况她一走这两个孩子就会彻彻底底沦为孤儿。
“我在这个屋子呆不下去!”艾琳解释
“除了药,还给我们做了什么准备?”西弗连表情都没变的问道,似乎根本不在意艾琳离开的理由。我想不出他的心智究竟有多么的坚强。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成年人,再知道结果已经不可挽回的情况下,也免不了要大骂谴责一顿。而西弗,一个七岁的孩子,就这样直接认清事实,平淡的打算接受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钱,”艾琳说,“大概5000多个金加隆,你们可以自己存到古灵阁。还有魔法书籍和一些魔法药材,另外,还有两根没有登记的魔杖,万不得已时可以使用。”
我该庆幸她连这都想到了么?
“还有呢?”西弗问
“就这些了”艾琳徐徐的回答
我看到西弗叹了口气,身形有些萎顿,似乎不打算问了。
“我考虑过了,以你们的能力有这些怎么也撑到去霍格沃茨了,等到了霍格沃茨一切都好说,钱省着点花,足够用到从霍格沃茨毕业了。”
“什么时候走?”我想尽量平静的开口,但怎么也掩饰不住带出来的火气。
“等一下就走”对我的脾气艾琳没放在心上,当然,也可能她完全就没注意到我在生气。
“走之前,给这房子加上永久性的保护咒语,还有,我不管你采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别人认为你是得了重病,所以不能出这所房子。”我和西弗还要在这里呆3、4年,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父母都没有,这要怎么生存下去?就算别人欺负不了我俩,我们怎么应对政府部门的调查?就让他们认为艾琳病了好了,这样哪需要家长签字,我和西弗可以用魔法模仿艾琳的签字糊弄过去。不然,我俩说不定会被送进孤儿院。
“没问题,你们回来之前,我已经给房子加了护持魔法阵,画在地下室的地板上,效用永久。我现在就去施加别的咒语”说着就站了起来,对着房子呼呼的放着魔咒,我似乎都能看见房子在魔咒效果下呈现的波动的效果。
一会的功夫,艾琳就已经施完咒了“没问题了,只要看见房子,他们都会认为我病了。另外,还是和以前一样,除非你们带着进来,否则任何人都进不了这个屋子”艾琳顿了半响,接着说“我走了!”
然后,转身就走,什么也没带,除了她的魔杖。
西弗没有动,我站了起来,打算说点什么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便眼睁睁看着艾琳走出院子的大门,幻影移形了。
我想坐下来,还没行动西弗就从后面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这下真的只有你和我了!”
我也有些感伤,从前面抱住西弗的胳膊,道“你忘了凯文了,我们三个永远会在一起的。”
半响,西弗才用浓浓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应“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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