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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镇远。君缪。
一.
我已站在树下,那木兰花像是随时都能飘扬开来。谢铭身长,只稍稍伸手便可摘下一朵。刚抬头瞧去,他当真摘了一朵开得算小的木兰,递到我手心。我叹气,也不知是为这木兰的命运,还是在感喟自己可怜的感情。好一会儿,我才幽幽说道,“很好看,对不对?”心里有些苦,却不想显露出一分。
“是啊”,谢铭点点头,“瑾依头上那朵也很好看,要是取下来指不定更像真花呢。”说完,好像不好意思一般忙转过头去,我瞧不见他的心情。
更像真花?我忍不住苦笑着摇头,“再相像又怎样?终归都是假的。”就像,我曾误以为他在意。不过天边的浮云,再怎样美丽,也不属于自己。
他笑了几声,好像听出了我的难过,“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好看就行。瑾依笑了才是万事大吉。”真是朴素的话,心窝不自然就被暖上。我的眉头却忍不住微微一蹙,想了一会,到底是说了出来,“是于婶拜托你多陪陪我吧。”没有疑问,只是淡淡陈述。他再是好,我于他,终归是陌生的。这样浪费自己的空余时间陪个陌生人,除了允诺,我已经不作他想。
“你怎么知道?”刚说到这,他连忙摆手摇头,十足的此地无银,“没有没有。正好我放假,顺便陪你逛逛的。”我闻言没有说话,心下只更感激于婶。那日刚到镇远边上,恰好碰到她摔倒,不过那样轻手相扶的帮忙,这般不打紧的事,竟能让她惦念我到这样地步。
“我们去前面看看吧。”他现在纯粹是被拆穿的无助,我哪里好多说,只得乱找话题,“前头的花或许开得更好。”
他点点头,很感谢地看了我一眼。模样有些好笑,我没有笑出声,只是轻轻摇头,心下却有了决定。我将步子放得很慢,想要看清每一株木兰,看透每一叶花瓣。他应该是看了出来,也将速度放慢,快一步慢一步地在我右边走着,仔细想来,自己竟呈现一种被保护的姿态。
“谢铭”,我想了想,“川湘正在交战,可为什么这边竟一点事儿也没有?”虽是这样问,却不禁在想,这样的木兰,若是被硝烟弥漫,该有怎样的可惜?
他轻轻笑了几声,好像也不愿打搅这片木兰花的幽静,“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正打算说些其他的,就听到他继续说话,“不过听说,之所以镇远这样和平,有很大程度是因为游将军。”
镇远是穆军的边陲阵地,却如何与那湘军扯上关系?更何况,谢铭提起那人竟有些淡淡的佩服。我皱着眉头询问,“可是,镇远不是穆军的阵地吗?”
“少帅是极好的,可游将军也很好。”他挠挠头,“他极爱玉兰。本来这战火是要蔓延过来的,却生生被游将军制止了。”他想了想,又说,“我们老百姓哪里在意是谁在管我们,不过是希望安宁富足罢了。他让我们这样平静,就应该被感谢。我谢铭虽然读的书不多,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
竟是这样?“嗯。原来如此。”我点头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越往深处,人越少,风景却是更加绮丽。我没有心思再看,只思衬着谢铭说的每一句。
因玉兰而保护镇远,这样不理智的事情竟是那个回国不久的少年将军所为?往日所谓的红颜祸水都不过男人争权夺利的借口,那这玉兰又能给他怎样的助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要借助百姓揭竿起义的西风?可这镇远的人们并没有那样的野心啊。他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我不由得将眉头蹙紧。
“瑾依,瑾依?”我这才想起这个名字正属于我,忙抬头望过去,“怎么了?”谢铭一脸的担忧,我有些疑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原来是要到边境了,我又往前走着四处望了望。
“瑾依。”手一下被拉住,我有些微愣,转过身皱眉看过去,他连忙解释,“外面有两军驻守,你别随便乱走。”我点点头,跟着他往回走。
如果我没有猜错,外围驻守的湘军必定没有穆军多。只是,他这样的意图是什么?若说是分散兵力,明显杯水车薪。如果,想要隐藏自己呢?我心下一沉,把这样的想法拓展开来。镇远必定是有去那边买卖的商贾,若是趁机混进来,行事自然方便太多。
可是,这两军交战本就没有太过限制商贾。到底,哪里想得不够?我忙摇头撇去所有的思绪,准备把头脑腾空,再重新思量。
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决定不再多想,先从谢铭这处套些消息。“谢铭。”他应声,我见状小声询问,“那游将军是怎样的人?听你说起他,仿佛很好的样子。”
“嘘。”他一听忙对我比划手势,“这可是街上,瑾依别乱说。若让军官听到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我耸耸肩没有反对,折了个弯就拐进自家巷子。等到开门的时候,他从后面传来问询声,“如果瑾依不介意,我能进去坐坐吗?”倒是在那唯府学了些问话的方法,不会引起旁人的疑惑。我心下赞许,嘴上却只是邀他进来。侧过身让他进去,又掩好门,让他随意坐下,我这走进屋里替他端了杯茶出来。
“我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如果我说错了,瑾依可别怪我。”他从我手中接过茶,却没有啜一口,只是将它搁在桌上,直直盯着我。我微笑着示意。反正这四周也没有旁人,在家里说些闲话,也惹不出什么事端来。
“那游将军叫游君缪。听说长得很好,一看就是打仗的能手。”他像在回想整理自己知道的听说来的事儿,“刚开战那几天,他不知怎么跑到我们镇远来了。瞧见木兰就喜欢得不得了,一连呆了好几天这才离开。离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自个阵营里阻止他们往我们这开炮。”他想了想,又说,“所以,大家对游将军印象挺好。”他看看我脸色,“我知道你是从大地方来的,肯定更喜欢穆少帅的作风。不过那阵子他也没出现,大家听得最多的,的确是游将军。”
游君缪?那“缪”字,可是取穆然静思之意?打仗的能手?却不晓得是如那些个叔叔一类虎背熊腰还是与载之一般潇洒得不行?罢了,这与我有什么相干?我摇摇头朝谢铭望去,“便是这些吗?”
他点点头,“我就知道这么多。反正他阻止手下朝我们开炮,就等于救了我们的命。若有一天我碰到他,一定会感激他的。”
“是该感谢。”我点头认同。若那游君缪当真是爱屋及乌,便是我也会对他心存感激。不过,若他心有不轨被我识破,可就不能怪我心狠,不顾及他对镇远的恩情。我细细眯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戾,又担心吓着谢铭,忙抬手抚唇轻轻打了个呵欠掩饰过去。
“真是不好意思,竟是有些困乏了。”谢铭到底与我相识不久,虽说刚才的动作意在掩饰,却到底是失态了。我低头抿了口茶,掩去心底的羞意。
难得的,气氛中出现了稍许的尴尬,我有些好笑他因我的“害羞”而起的不好意思,却又心下觉得珍贵,这才替自己杯中重新添水,“若你稍后无事,不妨留下吃个便饭?这两天一直陪我这个外来客四处闲逛,也不晓得耽搁了你多少时间。”
“没事,没事的。”他像是只听到了后半段,连忙摆手,“你对镇远不熟悉,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本来就应该让你觉得宾至如归的。”他看着我,仿佛发现我脸上没有异色,这才轻声嘀咕,“那个词是叫宾至如归吧,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上口呢?”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朝我看过来,忙起身替他斟茶,掩去眼底脸上的笑意。“谢铭今年多大年纪,可能当我兄长?我平素也没什么兄弟,认你这样的好人倒是我的福气。”
“你可别这样说。”像是受宠若惊,他连忙起身,一个劲退后摇手,那水杯竟是蹭的一下掉了下去,他的脸色开始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竟是我吓到他了吗?“你赶紧起来,这些细活,我们女儿家做就好。”我让他坐在另一边,这才掏出锦帕将碎渣裹好扔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了。我终于板下了脸,很不高兴。
我是如狼还是似虎吗?他怎么吓成那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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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要多码些字,结果一晚上都在纠结在哪个网站买法条。=-=OH 八本法条,真是和谐得不行。
君缪成功地出现了,有木有【尽管是从别人口中说起】